席夏夜冷著眼看著古凌莎,沒有出聲應答,打量了她一下,倒是看到她的左手上纏著厚厚的繃帶,絕色動人的臉上也微微帶著一點淤青,映著那張傾城美麗的容顏,看著倒是多出了幾分不勝涼風的嬌柔,然而她眉宇間卻透出異於常人的堅強和隱忍。
怎麼看著這古凌莎,也是覺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高雅美人,然而她渾身透出的那種氣息卻是讓席夏夜感覺到異常的不舒服,似乎總感覺一種陰驁的氣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
「古小姐憑什麼一口咬定是蘇楠推你下樓梯的?」
席夏夜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聽著席夏夜這話,古凌莎頓時一笑,「原來席小姐是為這件事情過來的?蘇楠小姐情緒激動,我不怪她,畢竟阮先生現在這個樣子,她受的刺激一定很大,幸虧警察及時趕到,不然真擔心她情緒崩潰。」
「但是蘇楠說她根本就沒有推你,是你自己跌下去的,古小姐,蘇楠的性子我很清楚,再怎麼樣,她也不會做有失理智推你下樓的事情,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席夏夜居高臨下的望著病床上的古凌莎,淡淡的說道。
「我能理解席小姐的擔心,對蘇楠小姐的遭遇也表示無限的同情,但是這事情是警察也親眼看到的,我是愛莫能助,席小姐若是因為此時而來,那麼我只能說抱歉了,這件事齊叔叔會派人過來處理的。差點忘記席夏夜似乎也對我心存一些偏見的,而我現在的身體情況恐怕也不是很好,腦袋還很沉痛,想休息一下,席小姐,我就不陪你多聊了。」
古凌莎眼底泛起一絲笑意,很抱歉的開口道。
席夏夜星眸深處也掠過一縷涼意,倒是沒有想到這古凌莎倒是挺記仇的,眼下是反過來將她一軍嗎?
「這麼說,你是認定是蘇楠推你下樓的了?」
「席小姐,請注意你的用詞,什麼認定?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古凌莎皺著眉頭,有些不滿的看了席夏夜一眼,「席小姐也應該是那般嚴謹之人,說話也應當斟酌好再說,尤其是這樣的事情,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誤會,不是嗎?」
不可壓制的氣勢倒是不小,席夏夜傲然一笑,「是不是事實,查一下醫院的監控錄像就知道了,聽說古小姐前幾天還發著高燒,難保是不是腦袋燒過頭了出現了幻覺,所以,我覺得,這裡面說有誤會也不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你也撞出了腦震盪,偶爾出現一點神智不清的現象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凌然的氣勢一點也沒有輸給古凌莎,席夏夜一手篡在衣袋裡,神色淡漠的望著她。
果然,古凌莎一聽這話,臉色稍有一些陰沉,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席夏夜已經繼續開口,「阮恆跟蘇楠也沒有得罪過你,古小姐,得饒人處且饒人,事情的是非曲直恐怕也沒有誰比你更清楚,好好的一個家庭折騰成這樣,跟古小姐你也有直接的關係。有點良心的人,這裡--」
席夏夜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定定的看著她,「都會過意不去,古小姐,你會是那種人嗎?」
古凌莎低垂的眼簾遮去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不屑,她轉過頭去,沒有再去看席夏夜,明擺著冷著臉下逐客令,「那你們就儘管去查好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也不需要誰來評論。」
席夏夜淡漠的唇線微微揚起,勾過一抹淡淡的涼意,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瞥了古凌莎一眼,便也轉身離開了病房。
聽到關門聲傳來,古凌莎才轉過視線看著緊閉的房門,嘴角揚起的冷嘲之意甚濃--
這就著急了?
一切都才剛剛開始而已!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一手覆上自己昏沉疼痛的額頭,終於緩緩合上了眼睛。
「席總監!」
見到席夏夜從裡面出來,等在一旁的季子桐很快便迎了上去。
「過去看看阮恆那邊的情況。」
席夏夜臉色有些陰鬱,低低的落下這麼一句,已經逕自往前走了去。
季子桐擔心的蹙了蹙眉,掃了兩個黑衣保鏢一眼,三人才默默的跟了上去。
然而,剛剛走出幾步,突然聽到前方有清晰的腳步聲傳來,席夏夜意識的抬頭,映入眼簾的,便是齊磊那張俊逸略帶著一絲邪氣的臉。
他此時懷裡還抱著一大束的紫羅蘭,看上去很漂亮,不用想也能知道是過來看這古凌莎的。
而齊磊也在一瞬間收住了腳步,看到席夏夜的時候,眼底自然是有些驚訝的。
「你怎麼過來了?」
齊磊低聲問道。
席夏夜淡漠的垂下眼簾,靜默了一下,身子一偏,緩緩的越了過去。
「你自己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或者,你可以自己去問古凌莎會更清楚一些。」
席夏夜落下這麼兩句,清瘦的身子已經往前走了去,季子桐等人也迅速的跟了上去。
齊磊俊眉一揚,驀地轉過身看著席夏夜遠去的身影,好一會兒才伸著手扶了扶額,吸了口氣,聳了聳肩,暗自嘆息了一聲……
這女人還真是現實,攤上這事就不高興了,也就慕煜塵那樣護短的人才能受得了她。
齊磊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眉心,想了想,也只好搖了搖頭,朝古凌莎的病房走了去。
「磊,你來了!」
病床上躺著的古凌莎一看到齊磊的身影,臉上便漾起了些許柔軟的微笑。
齊磊點了點頭,將懷中的花束往一旁的櫃頭放了去,才轉過身看向古凌莎,臉上扯過一道邪氣的微笑,「感覺怎麼樣?楊勝都把事情跟我說了,還好沒事,不然我又得心疼了。」
古凌莎淡淡一笑,明澈的藍眸掃了他一眼,輕聲道,「沒什麼大事,就是這隻手恐怕要廢了,我還真是多災多難,厄運連連,想逃也逃不掉。你說我是不是挺不幸的?」
這語氣裡,齊磊倒是能聽出幾分無奈的悵然與淡淡的蕭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