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遙的傷稍微好了一些就要去看白柳,墨小白心中不舒服,找了無數藉口都無法阻止,最後他目赤欲裂地看著墨遙的傷,很有慾望把他的傷口再傷一次,可一想到這人是他的老大,他就作罷了。
這兩位主總算離開小診所了,德國醫生一方面慶祝一方面又捨不得這麼好玩的墨小白,十分糾結,墨小白倒是揮揮衣袖走得不帶一片雲彩。
雲開始期待好戲了。
墨小白和白柳啊……好戲登場了,不知道這兩人爭風吃醋能到什麼地步,以墨小白的幼稚,他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的主,倒是白柳這麼乾淨清潤的男人,不知道能幹出點什麼。
葉非墨的房子離小診所並不遠,開車沒一會兒就到了,墨遙在墨小白的攙扶下進了房間,白柳在睡覺,睡得特別的甜,他渾身上下也有好幾處彈傷,有一處傷到肺,幾乎沒了性命,除了這一處最危險的槍傷,還有一處是傷到肋骨,估計要養很長一段時間,頭部和臉上倒是沒見什麼傷口。
墨遙不忍心吵醒他,白柳傷得比他重,需要足夠的睡眠,墨小白則是嫉妒地想,明明二十三歲了,怎麼看都是中學生的模樣,裝嫩也不是這麼裝的。他又扭曲地想,他為什麼沒劃傷他那白嫩的臉呢,這樣看起來就不是中學生了,最起碼還多一點英武嘛。
墨遙看著墨小白眸光裏殺氣閃閃的,蹙眉問︰「你沒事了嗎?要是沒事,華盛頓那邊應該很忙,先回去也好。」
墨小白受傷了,捧著心淚光閃閃的︰「老大,你在嫌棄我嗎?你有了他就不要我了?你竟然趕我走?你竟然趕我走?」
說到最後那一句,墨小白幾乎是歇斯底里了,就差沒站起來吼一聲了,墨遙無動於衷,他覺得墨小白留下來挺危險的,他一貫任性,白柳又重傷,別又給他弄得半死不活,到時候他還難做人。
「你不是一向說你很忙嗎?」墨遙淡淡說。
墨小白在沙發上坐下來,虎著臉,也不知道和誰較勁,沉沉說︰「我最近休假,很空。」
墨遙蹙眉,看他一眼,說道︰「那你隨意。」
墨小白一個人坐在院子裏,說不上傷心欲絕,卻有點難過,老大已在嫌他礙眼了,他已在趕他走了,他還這麼不知趣地流下來,有意思嗎?
不如就回華盛頓去好了,省得看這對姦夫淫夫甜蜜,他一定會爆發的。可就這麼回去,他不甘心,著實不甘心。墨小白很鬱悶地想,就算要回去,也是帶老大回羅馬。
他甚至動了一個心思,打電話通知白柳的家人,讓他的家人來把他帶走,可他要是這樣做,老大說不定真的幾年都不理他,這就過分了。
他耍賴耍白癡耍無辜,那是摸得著老大的底線,真要越了底線,暫時他還沒這個膽子,就如那天沒有吻下去一樣的,缺乏了面對後果的勇氣。
雲看他一個人可憐兮兮地坐在院子裏就忍不住過去逗他︰「小白,你留在這裏做什麼啊,你看老大也不歡迎你,你看你留下來也當電燈泡。」
墨小白瞪她︰「再說話把你舌頭拔了。」
雲比了一個閉嘴的姿勢,可墨小白看起來不怎麼威嚴,她也沒真那麼害怕,小白一個人鬱悶,不想理雲,雲越發逗著他︰「小白,你一定會喜歡白柳的,只要你對他沒偏見,他真的挺好的。」
「看不出來。」
「你當然看不出來了,你對他有偏見啊。」雲說著,笑著說,「就衝他為了老大……額……」
為了老大幹嘛呢,好像也沒幹嘛,是因為老大被抓了,所以老大去救他,兩人才落得這個地步,雲說︰「他和老大也同生共死過,危難之時不離開,那就是一條漢子,你不是最喜歡漢子嗎?」
「雲,我心情很不好,你別來惹我。」小白沉聲說,臉上沒一點笑意,雲知道他是極限了,於是也乖巧地退到安全角落裏去,沒再和惹他。
白柳醒來,撐著身子起身,剛走到視窗就看見一個男人坐在院子下面,雲在不遠處望天,白柳疑惑,這人是誰?光看背影,沒看清楚正面。
他蹣跚地去洗手間,身體病重,稍微有點吃力,墨遙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從洗手間裏滿頭大汗地出來,慌忙扶著他到一旁坐著,白柳見到他很是驚訝︰「墨遙?……」
先是驚訝,再是狂喜,慌忙上下摸著他的手臂和身體︰「你沒死,沒死……」
他激動得紅了眼睛,墨遙慌忙坐下來,他稍微比白柳好一點,卻也很吃力的,看著白柳激動的樣子,墨遙很詫異︰「我沒死啊,雲沒和你說嗎?」
「她說你受了重傷,還沒完全康復,要過一段時間才能看我,我以為她騙我,這麼久沒見你。」白柳說,突然抱住墨遙,眼淚滾下來,失而復得的狂喜瞬間淹沒了他。
「我以為我是死定了,再也沒有機會和你在一起了。」白柳有點反常,這樣的脆弱情緒讓墨遙心疼,他輕柔地拍著他的背脊,貼心的沒有碰到他的傷口,白柳的情緒慢慢地平復下來,微微笑開了。
墨遙從不知道男人也可以笑得那麼甜蜜,很漂亮。
「我們都沒事了,等再過幾日,身體好一點,我們就一起回羅馬。」墨遙說︰「我答應帶你來柏林,一定會帶你回去,你安心養傷。」
「你要去哪兒?」白柳問,他已恢復了正常,語氣又是那麼淡漠的模樣,可神色的著緊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他希望墨遙留下來,一個人在醫院躺了那麼多天,又被轉移到這裏,又以為墨遙有了三長兩短,他心中十分不安,如今好不容易見著人,他又怎麼想離開。
墨遙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我就在隔壁,這段時間我們都在這裏養傷。」
白柳一聽,著緊的神色平復了。
「我知道了。」白柳說︰「對了,院子裏有一個男人,他是誰?」
墨遙說︰「我弟弟。」
「你不是只有一個弟弟嗎?」
「兩個,墨葉琰。」墨遙說,白柳雖然不解,可一聽是他弟弟,他就沒再問了。
墨小白上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們兩人含情脈脈,激情四射的模樣,雖然墨遙覺得他神經病了,可他依然這麼覺得,但凡墨遙對白柳稍微好一點在墨小白眼裏看都是不正常的。
墨遙為他們介紹,白柳說︰「咦,他不是那個國際明星嗎?」
「是啊,就是他。」
墨小白風姿萬眾地笑起來︰「你是我粉絲啊。」
人家態度良好,面帶微笑,白柳覺得不好拂人家的面子,於是點頭,反正是墨遙的弟弟,順著說一定沒事,墨小白問︰「那你看過我哪部電影?」
墨遙冷冷地看向墨小白,他不是存心難為人嗎?墨小白很無辜,白柳也覺得墨遙多心了,他還真說了兩部片子的名字,墨遙很訝異︰「你真是他的粉絲。」
白柳尷尬,這兩部片子很有名,是人都看過啊,看過很正常啊,雖然看過沒等於就是粉絲,白柳被墨遙這麼一問,反倒是不知怎麼回答。
墨小白倒是好脾氣,沒想到他還真看他的電影,當著墨遙的面兒,他風度極好,沒發作,白柳對墨小白的第一印象極好,雲很想和他說,第一印象都是騙人的。
晚餐自然是墨小白準備的,他是很標準的偏心,就準備了一份晚餐,白柳傷得重,人躺在樓上不知道下面的動靜,墨遙惱怒地瞪墨小白。
墨小白很理直氣壯︰「誰要吃誰來做,他什麼人啊,老子為什麼要伺候他。」
雲早就走了,家裏就剩下他們三個人,墨遙把他那份晚飯端上樓,白柳很驚喜地看著白粥,營養小菜,問︰「這是你做的嗎?」
「小白做的,你快趁熱吃吧。」墨遙說,下樓去,白柳心想,墨遙他弟弟真好,果然和電影裏的形象一樣,真美好。
墨小白在樓下怒不可遏,沉聲問墨遙︰「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又是什麼意思,故意難為人是不是?白柳那樣怎麼能自己做飯吃。」墨遙壓低了聲音。
墨小白怒︰「他不能做我就要給他做啊,我是他什麼人啊。」
「你小點聲。」墨遙真是動了怒,小白果然是任性的,他承認他也有點不對,不該就這麼把晚餐給白柳,可這種情況下,他能怎麼辦,不能讓白柳餓肚子吧,他傷得那麼重。
墨小白氣鼓鼓地在沙發坐下,萬分委屈,心裏撓心撓肺的疼著,墨遙看他一眼,坐下來正要安慰他,墨小白把臉一甩沒理他,墨遙心想,他這樣也是他慣出來的,這麼一想他就沒理墨小白了,自己去廚房弄他的晚餐,墨小白慌忙站起來奔過去︰「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