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子相映成勢,扭轉乾坤,好一個神之一手!”
九黎先生的聲音突然響起,他的眼睛放著光,看著棋盤的眼神就好像是看見了絕世珍寶。
“都別動!都離那盤棋遠一點!來人,把這盤棋給我封起來!”
九黎先生的聲音激動得好似被掐住了嗓子的大公雞,全然沒了形象。
可他根本不在乎,注意力完完全全的,都放在了棋盤上面。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花芊芊已經贏了棋局。
以一敵五,贏了所有人!並且,是下的盲棋!
想到花芊芊剛剛從容不迫地與眾人對弈時的樣子,眾人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實在是,解氣啊!
讓這些番邦人再繼續叫囂!
什麽都是虛的,實力碾壓一切!
這個時候,花芊芊才淡淡掃了一眼易菀等人,“我,可以入園了麽?”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為何九黎先生會單單為花芊芊破例。
因為他知道,這裡沒有人是花芊芊的對手,沒必要多此一舉啊!
易菀臉紅得都要滴出血來了,站在原地“我,我”了兩聲,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拓跋燕氣得一把將易菀拉了過去,掄起手就扇了她一個嘴巴,怒斥道:
“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引我哥哥和六王爺與這女人下棋!好讓我們丟臉!”
易菀都要委屈死了,她連連搖頭道:“沒有,不是這樣的……”
“阿燕,不許無禮!”獨孤玨喝止了拓跋燕,拿著合起來的扇子敲了敲手心。
“輸了就是輸了,技不如人,不必找借口。”
他將目光落在了花芊芊的身上,對這個女子越發好奇起來。
但這裡人多,實在不是探究謎題的好地點,他朝花芊芊拱了拱手,“希望有機會,還能向縣主請教!”
獨孤玨意味深長地看了花芊芊一眼,便帶著拓跋回等人先一步進了雅苑。
北周一行人走後,程甄低聲對花芊芊道:“這個北周的六皇子還算講道理!”
講道理?花芊芊斂起了眉頭,她反而覺著這個六皇子的心思深不可測。
尤其,他剛剛問出的那句話。
神之一手?
她在莊子裡的那些年,除了讀書,就只有自己與自己下棋。
沒棋盤,她只能將那些黑白子落在腦子裡。
而那盤棋的布局,她是結合了卓神醫留下來的棋譜摸索出來的,棋風自是與卓神醫相似。
莫非,那個六皇子認識卓神醫?
可她瞧那北周的六皇子年紀與她差不多大啊,怎麽會認識早已經作古的卓神醫呢!?
“小芊。”
正當花芊芊滿心疑慮之時,耳邊響起了花景仁的聲音。
她轉過頭,便瞧見花景仁正有些局促地看著自己。
“我……沒想到你的棋藝進步了這麽多!”
花芊芊抬起明亮的眸子,直視著花景仁,她張了張口,本想說些什麽,可最後卻是自嘲一笑,直接從花景仁的身邊走了過去。
她想,即便花景仁了解她,也定會攔著她的。
因為祖父那句“不要惹是生非”,已經刻進了花景仁的骨髓裡了!
花芊芊走後,花景禮沉著臉走到花景仁的身邊,“她那個笑容是什麽意思!她什麽都不跟我們說,我們哪能知道呢!”
花景義側過臉看向兩人,眼神滿是無奈。
“大哥,你可還記得,芊兒是什麽時候開始與你學棋的?”
花景仁有些意外二郎會問這個,擰眉思索了好一陣兒,才道:
“應是我鄉試落榜的那一年。”
花景義點頭,“那一年大哥你鄉試落榜,整個人都頹廢了,好幾日什麽也不吃,芊兒急得天天在你院子外面哭。
她知道你喜歡下棋,為了鼓勵你,日日躲在屋子裡廢寢忘食地專研棋譜,可轉過頭卻叫你教她下棋。
她天天輸給你,還日日找你去下棋,對你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就是想讓你知道,你很優秀,一時的勝敗不重要。
你可知,她為了不著痕跡的輸給你,花了多少心思!?
大哥,你的驕傲,是芊兒放下自尊幫你一點一點壘起來的,她到最後,還是給你留了顏面!”
說完這些話,花景義覺著自己的嗓子癢癢的。
這些事,都是他在府裡幾經查問,又對照著自己的記憶才了解了真相。
他何曾不是與大哥一樣,看不見芊兒默默的付出,只能聽見花舒月的蜜語甜言。
“咱們,都是矮子看戲,別人說不好,咱也說不好……”
花景義的話讓花景仁好一陣兒都緩不過神來。
原來,一直以來,小芊都是故意輸給他的!?
他都忘記了自己罵過花芊芊多少次愚不可及,甚至重拾信心以後,再也沒有耐心與她對弈,還叫她有時間就多學學女紅,省得以後一無是處……
花景仁突然想起自己中舉時的畫面,那時候全家人都是笑著的,唯獨小芊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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