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和窗前的人紛紛回頭,蕭牧已抓著沈茴跑出後門, 用力將放後門關上, 再直接將外面的重鎖落下去。動作一氣呵成。
“表哥, 你放開我。你聽我說,帶我回去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蕭牧緊抿著唇,攥緊沈茴的手腕, 快步往前走。沈茴被她拽得腳步踉踉蹌蹌。沈茴心裡焦急, 不停絮絮說著讓蕭牧放開自己。
“表哥!我是在救你!你難道真的要他衝來殺了你嗎?”沈茴臉色發白, 她開始心裡沒譜。擔心倘若事情耽擱得久了,她根本保不住蕭牧的命。
“他不會追來的。”蕭牧著了魔一樣,用力撬開井蓋。一條陡峭的石梯出現在視線裡。蕭牧拉著沈茴走進黑漆漆的暗道。
這條暗道穿過這座山的山腹,是最快下山的路。
暗道裡漆黑一片,沈茴什麽也看不見。偏蕭牧拽著她走得那麽快,她腳步磕磕絆絆,幾次踩到自己的裙子,差點跌倒。暗道粗糙簡陋,地面只是泥地,甚至在有些地方有些奇怪的水坑。弄髒了沈茴的繡花鞋和裙角。
沈茴聽著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腳步聲, 心中焦慮。
“表哥,你要帶我去哪裡?”沈茴盡量用平和的語調開口。
蕭牧望著前方,沉默許久才開口:“帶你離開這一切。”
沈茴用力掙了掙蕭牧的手, 根本掙脫不了。她歎息, 質問:“表哥, 你以為你在救我嗎?我不需要這些。我現在隻想回宮去!”
蕭牧的腳步猛地頓住,他一下子轉過身,在一片漆黑裡死死盯著沈茴的臉,他問:“回宮去?回去做什麽?去做狗皇帝的皇后,還是去做一個閹人的對食?”
蕭牧心口凶猛地窒痛。他眼前浮現裴徊光渾身染滿鮮血,執劍上山的鬼樣子。他不敢去想想沈茴是如何與這樣一個惡人相處。
不不不……根本不用去想象床笫之間的事情,單單是想象一下表妹和這惡鬼共處一室,蕭牧心裡就受不了。
他紅著眼睛望向沈茴,怔怔說著:“不,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掉進地獄裡。”
“表哥,你不要這樣偏執。我現在隻想回去。為了我為了你自己,為了所有的命。帶我回去!”
蕭牧已經不再聽沈茴說的任何話,偏執地握緊她的手腕,一往無畏地往前衝。他帶著沈茴從暗道裡出來,面前是一大片楊樹林。一匹馬拴在最靠外面的一棵樹上,正是他趕過來騎的那一匹。
蕭牧解開馬,將沈茴帶上馬。
沈茴朝後面的山上望去,急說:“他們很快就會追過來。表哥,你冷靜一些好不好!”
都這個時候了,沈茴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她還是願意相信表哥不會傷害她。可是她開始擔心除了她之後,其他很多人的性命。
蕭牧沒說話,用力拍馬,朝著南邊一路狂奔。馬兒馬蹄高揚,跨越前面一切障礙物。本就是一匹良駒,奔速不凡。
這樣快的馬速,蕭牧也不再擔心沈茴會跳馬,沒有再抓著她,雙手握緊馬韁,用力全力地奔逃。好似要抓緊每一刻的速度,他一心隻想著快一些快一些再快一些……離開這裡,去乘船,去島上隱居,遠離這裡的一切。他的表妹不應該經歷這些,就該永遠被嬌養著,永遠無憂無慮!就像他們小時候說過的那樣,去海邊,去看潮起潮落,去聽風卷浪湧……
馬速越來越快,狂風迎面用力吹來,打在臉上。
沈茴將手壓在胸口,胸腔裡的不適,讓她身體越來越不適,臉色也逐漸變得蒼白起來。
蕭牧的雙臂護在身側,可是每一次身下的馬縱身將她拋起時,她都會懼怕自己被甩下馬去。
胸口的窒痛感覺越來越重,好像每一個下一口氣,都很可能接不上來。
沈茴再也承受不了。她在顛簸的馬背上,費力地側轉了身,去拉蕭牧的袖子,用力拽了拽。
“我不會帶你回去的!”蕭牧目視前方,還沒有注意到沈茴的異常。
沈茴張了張嘴,迎面拍來的狂風灌進口中,她再也發不出一個音。她用盡全力抓住蕭牧的手腕,指甲用力嵌進他的皮肉。
“我說了,不會……”蕭牧終於低下頭看向她,說了一半的話生生頓住。
“籲——”蕭牧立刻拉直馬韁。狂奔中的馬匹猛地被製止了步伐,前蹄高高揚起。蕭牧費了些力氣,控住還在躁的馬,終於將馬停下來。
他驚愕地望著沈茴蒼白的臉色,顫聲:“阿茴……”
沈茴張了張嘴,忽然吐出一口血來。
蕭牧整個人懵了。半晌,他慌忙跳下馬,手忙腳亂地拿了懸在馬鞍旁的水囊。他晃了晃,水囊裡卻早就空了,一滴水都沒有。
沈茴伏在馬背上的身子一軟,直接滑落下去。
“阿茴!”
水囊從蕭牧手中跌落,他趕忙奔過去想要去扶沈茴,可是他的手還沒碰到沈茴時,生生僵在那裡,竟不敢去碰她。
沈茴雙手壓在心口,低著頭,痛苦地用力喘息,每一聲都若呻啼。
蕭牧臉色蒼白如紙,強烈的自責快要將他逼死。他怎麽就忘了,沈茴的身體連跑得快一些都受不了,他怎麽可以帶她坐這樣快的馬……
“藥,我的藥……”沈茴使出全力說出的話,聲音低得仿若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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