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曉晨很迷茫,趙婧媛和古淨暖唱做俱佳。
趙景雲明白了過來,連不遠處的趙景然都明白了過來。
小六斤的生活有規律得很,這是古淨暖故意的。
各位大臣還有家眷什麼的都憋不住的樂。
「趕緊進屋換衣服,站這兒丟什麼人?」安大人其實也沒覺得被尿了一身特別丟人,不過兒子站在這兒發呆就是丟人了。
等安曉晨換好了衣服,抓週也就要開始了。連小皇帝都到了。
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趙萱玉似乎是急速的成長了。看著看不出喜怒哀樂的小皇帝,很多人想的都是,最是無情是皇家吧。
彼時小萱錦已經被換了衣服,放在了大桌子上,上面全是各式抓週用的,有寶劍、有四書、有毛筆、有金子、有玉器,還有算盤和精緻的糕點……看著滿滿一桌的東西,小萱錦也不動,就這麼朝古淨暖張開了胳膊。
古淨暖當然知道他的意思,這是要抱抱。衝他搖了搖頭。
「萱錦乖,抓一個啊……抓好了娘親就抱抱。」正式的場合,叫小名兒什麼的,是不合適的。
但是對於才一週歲的小萱錦來說,這個名字,簡直是太陌生了,他的名字,明明是叫六斤的啊!看著娘親對他搖頭不肯抱他。
他吭哧了一聲,再次伸出胳膊:「呃,咕~~」
古淨暖再次堅定的搖頭,指了指桌子上的東西:「抓一個呀……」喵了個咪的,他也太不配合了。
看得小萱寧都急了。
「六斤,抓啊,抓啊……」他們都很好奇,小六斤會抓什麼。
聽到這個名字,眾人覺得頭上一陣冷風,這小名兒……嗯,大概是賤名好養活吧。不過在人家六王爺六王妃面前,大家誰也不會說這是賤名兒的,這不是找死嗎?
聽到趙萱寧喊他,萱錦又向他張開了胳膊,兩人整天在一起廝混,熟得不得了。
趙萱寧也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也義正言辭的衝著小六斤搖了搖頭,連續被兩個人拒絕,小六斤有些惱怒,哼呀了一聲,又轉向了第三個人。
現場的第三個小孩兒,嗯唔,就是小皇帝趙萱玉,雖然兩人幾乎沒怎麼見過幾次,但是可能是因為堂兄弟,有血緣關係,抑或者是因為小朋友都喜歡小朋友的詭異磁場,總之,他是向小皇帝伸出了自己的小胳膊。
趙萱玉愣了一下。
眾人默默感慨,這孩子真會拍馬屁。這麼小就會看人了。
一臉熱切的看著趙萱玉,小皇帝終於笑了出來:「萱錦在抓週哦,不可以抱抱,抓一個,隨便抓一個朕就抱你哦!」
瞧瞧,這話讓他說得,隨便抓一個,見他也不為所動,小萱錦洩氣的坐在桌子上,也不哭不鬧,這下子,也不哼呀了。如果他會說話,一定會說,哼呀個毛,一點用也沒有還浪費我的力氣。
見兒子再三的向別人伸出橄欖枝,可是唯獨沒有自己,趙六爺不爽了,他決定主動勾搭一下。
「萱錦,萱錦,趕緊抓一個啊……」
小萱錦看了一眼自己老爹,沒搭理他,默默的低下了頭,勾搭了好幾個人都不肯抱他,他有些灰心了。
可是對於趙六爺來說,他都主動勾搭了,兒子竟然不和他伸胳膊要抱抱,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不過看著這麼多的外人,他平復了一下心情,不可忍,也得忍。
氣憤的小六斤看大家都不抱他,不僅不抱他,還圍著他,他委實心情不太好,不太好的結果就是——扔東西。
於是,毛筆被拿了起來,眾人剛想說點什麼好聽的。
「啪!」被扔到了地下。
好吧好吧。不喜歡這個。
下一個是寶劍,這個有點沉,他是拿不動的,不過如果他給弄到懷裡,別人也會認為他是抓了寶劍滴。
但是,他拿腳,一踢一踢,又一踢。
「啪啦。」掉到了地上。
眾人看他暴力的舉動,默默的看了一眼六王爺。
那個,真像他爹。
打開厚厚的書,眾人這次可沒像上兩次那麼天真了,就覺得他就是決定了,果然。
「嘩啦。」撕下一張。「嘩啦」又撕下一張。
看著他一邊撕,一邊手舞足蹈的樂。
眾人又看了一眼六王爺。
那個,真像他爹。
趙景雲被別人看得火氣竄了上來:「看什麼?」
眾人將視線轉開。
唯獨趙景然比較大膽:「真像景雲小時候。」
眾人哄笑出來。
趙景雲當然是不敢對趙景然怎麼樣,對著笑的最大聲的安曉晨瞪了一眼。
這個時候小六斤似乎是感覺到了父親對此人的不喜。
「啪!」一塊蛋糕就這麼被扔到了安曉晨的臉上。
「哈哈,哈哈哈……」眾人這下子更開懷了。
「靠之,抓週怎麼還放蛋糕?誰這麼有才啊……」他被扔了一臉。看著別人的臉色,他痛苦的抹了一下臉。
「這不是抓週用的,是給他吃的,這不怕他不肯老實的抓嗎?」
故意的,故意的有木有?這古淨暖和趙婧媛絕對是對他昨天和趙景雲打架有意見,不然怎麼會這麼接二連三的整他?
要說剛才尿他一身,這真是古淨暖故意的,但是要說現在這一出兒,絕對是小六斤自由發揮啊!
趙景雲看他兒子為他報仇,直接就給兒子抱了起來,「吧嗒」一口親在了臉上。
「我兒子真懂事兒。真是你爹的好兒子……」
眾人看了看安曉晨,別過了頭。太倒霉了。
趙景雲誇了一會兒,放下了自己的好兒子,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去吧兒子。想抓啥抓啥。」
趙萱錦被放下,不太願意,但是木有辦法啊,都已經被人放下了,也只能扭搭著小屁股爬到桌子中間。
折騰了這麼一會兒,他大概也是明白了,自己要是不在這兒拿點什麼,是別想離開了。
於是乎,他終於動手了。
動手之前,還對著結伴站在一起的趙萱玉趙萱寧兄弟倆,揮舞著拳頭咿呀了一下。
左手抓起玉印章,右手抓起金元寶,他呼呼的爬到了桌邊,眾人可是不敢貿然說話的,那個,被金子砸一下,也挺疼的。
他爬到了趙萱玉和趙萱寧的邊兒,哼呀的就伸出了手,玉印章是遞給趙萱玉,金元寶則是遞給了趙萱寧。兩個孩子都不知道該不該接,看著一旁的大人。
大夥兒委實也是被這一出兒弄懵了。
誰家孩子不是老老實實的抓一個就完事兒了啊?這、這也太能折騰了。
見兩人沒有接,他不高興了,依依呀呀的上下伸著胳膊,像是在表達什麼。
趙萱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接住了他的玉印章,倒是沒想到,他的小手反而是握住了他的指頭晃晃悠悠的就要往他身上靠,不管怎麼樣,趙萱玉也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一下子就懵了,連忙就伸出兩隻手扶他,趙萱寧見狀也連忙接過他的金元寶,幫著扶他。
有了這兩個人倒是好,他左手一個,右手一個,依依呀呀的竟然想站起來。
要是換了一般人,估計也是該擔心了,或者趕緊接過孩子,但是古淨暖倒是樂得很:「我兒子好聰明耶。我的小萱錦能站起來了,嗯嗯,加油,加油!使勁,使勁站起來,使勁啊……」
是滴,他使勁了,使勁的結果就是,他便便了,就在他順利站起來那一瞬間,眾人聞到一股那啥啥,就是那啥啥的臭味兒……
此次抓週,終於宣告失敗。
「這、這算是抓了啥?」抓兩大活人,還拉了一泡屎……
「嗯,算是,算是金元寶和玉印章吧……」趙景然給他們總結。
眾人只能這麼點頭。
這個抓週記錄,真是太……
不過沒用多久,大概也就是兩年的功夫,這個記錄就被破了,要說破這個記錄的,竟然是兩個小孩子,而這兩個小孩子,是一對龍鳳胎,而他們,一個叫七斤,一個叫八斤……
他們是六斤的弟弟妹妹……
這一對龍鳳胎,因為娘親養得比較好,都大得不得了,古淨暖生產的時候,差點難產,不過還好,總算是平安,那個至於七斤八斤,這個還真不是他們的體重,完全是因為,他們的哥哥叫六斤……
七斤姐姐抓週的時候,非抓著三伯父趙景然不撒手,尿了人家一身也就算了,還扯下來一把人家的頭髮。而八斤弟弟呢,則是非抓著表姑姑家的小蘇蘇姐姐不肯放手,還在人家脖子上落下了一個可怖的小牙印……
這個時候滿朝的文武大臣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們一致認為,是六王爺的遺傳,嗯嗯,就是不太好……
當然,這一切都是後話了。
這個時候,好不容易糊弄完了這次抓週的眾人還是舒了一口氣的。
楚逸軒看著這鬧哄哄的抓週宴,含笑搖了搖頭。
「我說楚逸軒啊,這我們都成親了,你看連我和趙景雲這種人都有孩子了。你還一個人,難道不孤單嗎?」安曉晨用胳膊肘兌了一下楚逸軒。
「你們是都找到了合適的人,我沒有找到,自然就一個人,再說了,一個人也就未必不好。」他很冷淡。
「你不試,怎麼知道不合適?」
看向趙景雲和古淨暖的方向,楚逸軒開口:「其實,我原來的時候就覺得六王妃挺有意思的,有點感興趣,不過後來,六王妃嫁給了王爺,我自然是沒有什麼想法了。」
「你還真夠膽兒大的,有本事你去六王爺面前說去。」
「說又如何?我只是說有點感興趣,但是我並不是那種奪人所愛的人。而且,感興趣,無非是因為我年輕氣盛罷了。」
「此話怎講?」
「你也知道,我名冠天下,可這位古三小姐竟然對我並沒有什麼特別,我的魅力,還不如一盆河蟹,我自然是有些不服氣的。」
想到了幾人初相見的時候,安曉晨也笑了起來:「那個時候,她還真對河蟹更感興趣,哈哈。」
「不過,時間久了,她也嫁人了,我一點點的發現,原來,我其實對她只是有點感興趣罷了,並不是真正的喜歡。」他正色道。
「是啊,年輕的時候,我們總是會因為外表、家世、才學等一些與感情並沒有關係的東西而受到左右。其實那些,與感情又有什麼關係呢?」安曉晨感慨。
似乎是沒有想到安曉晨會這麼說,楚逸軒有點驚訝,不過隨即點頭:「是啊。我有時候就在想,如果我當初大膽一點、勇敢一點,不那麼自負,是不是很多時候,路都不一樣了?」
聽到他有些落寞的話,安曉晨想說什麼,最終是忍了下去。
「既然是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安曉晨和楚逸軒的感情自然不比趙景雲,可是,也是關係很不錯的。
畢竟,兩人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只不過,兩人最終選擇的路和走的路不同罷了,可是,雖然兩人走的路不同,但結果也是相同的,殊途同歸而已。
「曉晨,你信嗎?我現在越來越常想起夢瑤,如果夢瑤還在,我想,我一定會娶她的。其實我只是一直都懦弱的不敢承認,我是喜歡夢瑤的。」
「夢瑤死了,她早就死了,她已經自盡了。你又何苦不肯放過自己呢?不用說別人,你看六王爺,你看他就知道了,其實放下了,未必就不會幸福。你會遇到最適合你自己的人的。夢瑤,過去了就讓她過去吧。」
楚逸軒苦笑一下:「如果能過去,我何至於這麼多年,一年比一年痛苦?我也以為我能忘記,我還把注意力放在別人的身上,就像當初的六王妃,可是,我心底的聲音是騙不了我自己的。」
安曉晨看他這樣,無話可說,拍了拍他的肩膀。
「呵呵,看我,說這個幹嘛!一切的一切,真的是物是人非了。」他茫然的看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