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景雲忙完一切回了房間,就見古淨暖迷茫著坐在床上。
「怎麼了?」
「你去哪兒了?我一覺醒來,就見你不在……」
「抓到行刺婧媛的刺客了,是五夫人,我過去處理了下。」
「什麼?」古淨暖吃驚的張大了嘴。
「她看起來沒什麼心眼啊,怎麼是她?真是人不可貌相,是因為什麼?真的是因為南笙嗎?」
「嗯,是。那個混蛋,真不該放了他。」
「竟然真是這樣,真是,唉!那現在怎麼辦?」
「婧媛有些累了,明天再處理,看她一天天堅強,我覺得這樣很好,所以這事兒我想全交給她,自己不攙和。」趙景雲說著自己的意思。
「可是你不是不喜歡女人太強嗎?」她斜睨他。
「這不是關係到南笙嗎?我不希望她心裡想著南笙,可是又拿不准她的心思,如果她能因為這些事兒徹底死心,我才能放心。好了,來,睡吧。」
「不要,你再和我說說……」
「說什麼啊?乖乖睡覺……」
☆ ☆ ☆ ☆ ☆
而這廂一個消瘦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摸到了趙婧媛所在房間的窗下。
「嘿嘿……」他偷偷的將窗戶弄開一個小縫兒,剛想往裡吹迷煙,卻見到了讓他心驚膽戰的一幕。
趙婧媛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下,而另一個蒙面女子則是拿著鋒利的刀,高高舉起……
「啊……有刺客,有刺客要殺公主啊……」他淒慘的叫聲一下子嚇到了屋內的女子,女子刀一偏,沒扎到趙婧媛。其實可以看得出,她並不是很有經驗,也是極端緊張的,不然是不會只因為一聲喊叫就失了手。
而就在她打算刺第二刀的時候,喊叫的小賊已經將從窗台上隨手抄起的窗戶支棍扔了過去,砸得她「啊」了一聲。
也就在這時,護衛趕到。
剛剛躺下還沒睡著的趙景雲聽到喧鬧聲連忙起身。
「又怎麼了?」
「不知道,我過去看看。今晚還真是不能消停了。」他迅速的穿衣,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梁風的敲門。
「王爺,又抓到一個刺客,呃,還有、還有一個小賊……」
趙景雲聽見又抓到一個刺客,火大的就踢開了門。
「到底有沒有完了,他們徐家究竟在搞什麼鬼?究竟有多少個刺客?」
再次來到燈火通明的大廳,這下趙景雲可是來了氣了。
地下跪著的那個女刺客,赫然竟是六小姐。
而邊上一身宵小裝扮的,則是七少爺。
趙景雲譏諷的一笑:「到底怎麼回事?婧媛呢?」
徐毅從見了刺客那一瞬間,就覺得腦袋「轟」了一下。
梁風是知道情況的,知道這個情況也不便他們徐家的人來說,遂開口:「二公主昏迷中,不過沒有大礙。剛才回房的二公主被人迷昏了,刺客,也就是六小姐躲在二公主的房裡要殺人,結果被打扮成小偷闖入二公主閨房的七公子撞見了,就救了她。」
事情挺明朗,但是,說出來真是該死的不對勁啊,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啊?
而一旁的七公子還處在呆滯中。
「徐毅,你自己說怎麼辦。我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個刺客。」
跪著的六小姐什麼也不說,就那麼默默的待著。
「今日之事,老夫定當以死謝罪,是老夫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本來是不欲驚動徐老爺子的,但是他還是知道了,並且趕了過來。
「爹……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件事和你們無關,我……」
「啪。」一個大耳光打的六小姐將頭別了過去。
「孽障,和我們無關?妳是我們徐家人,和我們無關?妳是失心瘋了嗎?我們徐家真是家門不幸啊,一個兩個三個都是這個樣兒。」徐老爺子痛心疾首。
「還有你,你這是幹什麼?你穿成這樣過去幹什麼,啊?」
徐家小七瑟縮了一下腦袋,低聲:「我、我是救了公主的,如、如果不是我,她就被、就被六姐殺了……」
「那你說,你幹什麼?」
「我、我就是想過去拿她、她那個荷包……」
荷包?趙景雲和梁風都愣了。不過徐毅倒是一副明白了的樣子。
一瞬間,他的臉色有些青,似乎是難以啟齒,不過醞釀了一下,到底還是開口了:「那個,其實、其實我弟弟有點毛病,他就喜歡收集特殊的荷包,所以、所以才會偷東西……」
收集荷包?
趙景雲不知道,還有人這樣。
喜歡自己按照樣式繡不行嗎?
「這是真的,不信王爺可以調查,我弟弟、我弟弟是自小就有這個怪病的,其實、其實也偷偷看了好多大夫……」
趙景雲倒是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那也不用晚上過去。」
「白天她也不脫衣服啊,我又不能靠近她,更是偷不到……」他小聲嘟囔。
趙景雲讓他的話氣個倒仰,這徐家,這徐家的小七子,就確定是正常人嗎?
算了算了,念在他救了婧媛的份上,他就不和他一般見識了。
他趙景雲向來是個分明的人。
不過他不說了。
徐老爺子倒是氣得給了他好幾腳:「我讓你禁足,你是怎麼跑出來的?還深更半夜的跑到公主的房裡,我看你是活膩了……」
「活膩的不是我,是六姐吧?」他一直也不怎麼敢大聲,不過他這嘀嘀咕咕的,別人也能聽見啊。
他這麼一說,徐老爺子更加覺得頭疼了,這六丫頭,她到底是犯了什麼邪?
其實徐小七真算是聰明的,他雖然是個紈褲子弟,平常也不懂事,但是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二公主是什麼身份?如果在他家真的出了事兒,他們家會怎麼樣?而他姐姐竟然是兇手,即使他向來膽子大,此時也老實起來。
「妳說,妳個畜生,妳說,妳為什麼要殺二公主?妳和妳五嫂是不是串通的?」
六小姐雙眼含淚,就這麼倔強。
「妳別告訴我,妳也是因為南笙,究竟他給妳喝了什麼迷幻藥?」徐毅看著自己的妹妹,痛心疾首。
這是他從小疼愛的妹妹,她的年紀小,幾乎是能做他的女兒,他最是疼愛她,可是如今,她竟然不顧全家的安危,而去刺殺公主,徐毅想不通,為什麼會是這樣。
「六哥……」此時的趙婧媛已經醒了過來,她被丫鬟扶著來到正廳。
這眼看著就要天亮了,她泛起一絲的冷笑。
「婧媛,妳怎麼起來了?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睡了一覺而已。我已經知道了,是六小姐要殺我,這徐家還有什麼人要殺我,一併出來吧,這麼一會兒一個一會兒一個的,你們不累我都累了。」
「我們沒有要殺妳,要不是我救妳,妳就死了……」徐家小七大聲說。
「閉嘴。」徐老爺子看著自己這個最小的兒子,瞪了他一眼,他的問題先不提,他還覺得自己救了人有功?
「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完徐家眾人的話,趙婧媛知道是徐家小七救了她,而他偷偷潛過去的理由又是那麼的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她料想,徐家在這件事上是並不敢胡說編瞎話的,而且不管怎麼樣,他都是救了她。
趙婧媛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謝謝七少爺的救命之恩。」趙婧媛對著徐家小七就福了一福。
少年倒是沒想到她會這樣,唰的一下臉就紅了。
「我、我,呃,那個……沒關係、沒關係啦……」
「公主這個可使不得……」
「這是七少爺應當的,如果不是七少爺相救,怕是婧媛已經不在了。我趙婧媛就是這樣,如果人家對我有恩,我定然不會忘記,但是如果別人害過我,我也不會善罷甘休。」說完,趙婧媛嚴厲的看向六小姐。
「妳父兄一輩子為人坦蕩磊落,對國家忠心不二,沒想到今日竟然有妳這樣一個女兒,妳這樣一個妹妹。妳和妳五嫂是串通好的吧?她故意被抓,只有這樣,我們才會鬆懈,才會露出破綻,妳好接著來。妳五嫂是因為愛著南笙,妳呢,妳又是因為什麼?我自認為是第一次見妳,難不成妳們姑嫂癡戀同一個男人?」
六小姐依舊是不發一言,趙婧媛也不再開口。
就這麼坐了下來。
徐老爺子看著這樣的女兒,歎了一口氣。
「公主,小女謀害公主,萬死難辭其咎,老夫願意承擔所有的責任,只求、只求公主能夠放過我徐家老小。至於那兩個孽障,明日老夫就將她們斬殺在城門,也給其他人以警示。」
六小姐沒有想到父親會這麼說,淚眼汪汪的抬頭看他。
趙婧媛不說話,可是徐毅又怎麼能忍心見老夫如此,也跪下請罪,只希望由他來一力承當。
徐家的人就這麼跪著,趙婧媛也不說什麼,就是望著他們。
過了半晌,趙婧媛就這麼「咯咯」的笑了起來。
「我這人吧,最是恩怨分明的,六小姐和五夫人謀害我,這是她們的事兒,與你們無關。不用擔心,我是絕不會遷怒徐家的,就算是我想,我六哥也不會同意的,徐老爺子是哥哥的恩師,又是咱們憬徽的功臣,幾位還是快些起來吧。」
見幾人還是就那麼跪著。
「就算這些都不說,七少爺還救了我的命,我也不是那不知知恩圖報之徒。」
徐家七少爺聽她這麼說,傲嬌的仰著頭。
要知道,他這人吧,在家裡一般都是反面教材,現在竟然陰差陽錯做了好事,即使現在是這種緊張的狀態,他還是有點小高興的。
「徐老爺子,我能單獨和您談談嗎?」老總兵愣了一下,隨即點頭。
「去書房吧。」
「請。」
徐老爺子和趙婧媛在書房裡密談了很久,就在眾人等得心焦之時,兩人出來,看得出來,兩人似乎都是有些輕鬆的感覺。
「老夫已經和公主談過了,公主宅心仁厚,也感念咱們徐家忠心耿耿,更是感念老夫年事已高,不忍見老夫痛失親人,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將六小姐和五夫人關進大牢,監禁終身。我徐家所有的人,不管將來是誰掌家,都要記住這次的教訓,也記住,我們徐家,幾代忠臣,斷不可做出此等下作之事。」
「是。」
「爹,爹……」六小姐聽了徐老爺子的話,哭喊著父親。
「好了,把她帶下去吧,明天把她和老五媳婦兒一塊好好審一下。」
「是。」
就這樣,刺客事件就這麼落幕了。
經過兩天的審訊,徐毅終於審查清楚,原來,當初去京城為他二兒子準備婚事的時候,四夫人五夫人還有六小姐去寺廟祈福過,也就是在那裡他們遇到了同樣過去的南笙和趙婧媛。
不過因為只是擦肩而過,所以他們互相之間也沒有什麼印象。
可是之後,就在五夫人和六小姐再次去寺廟祈福的時候,卻遇見了獨自一人的南笙,幾人也有了接觸。
那個時候,南笙其實分別於六小姐、五夫人都有了牽扯。
後來,幾人回到了徐州,也將這段往事埋在了心底。
六小姐甚至同情五夫人,覺得她沒有丈夫的疼愛,兩人就在這種畸形的愛戀之下竟然成為了好朋友。等趙婧媛來了徐州,見到明艷動人的趙婧媛,她們本來是沒有想殺她的。
但是因為一次閒聊的時候提到了南笙,趙婧媛的言語殘酷,她們越來越不能忍,直到最後,忍無可忍。
第一次下手沒有成功之後,她們還想繼續,可是卻無從下手。
後來兩人破釜沉舟,五夫人也願意犧牲自己,兩人就商量了這一出,一個先犧牲自己,另外一個等大家都放鬆了警惕,再下手。
這個時候的她們就像是著了魔。
卻沒想到,所有的事情都被七少爺破壞了。
而她們最終落了如此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