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頂頂好的牛羊肉都沒她做的好吃,有那舍得花錢的大戶自打嘗過她這攤子上的豬頭肉,就覺得牛羊肉都沒這下酒了。他們也不是沒找人做過豬頭,但怎麽做都做不出攤子上的味道。至此他們也明白了一樁事,西施攤的豬頭肉是獨一份,要吃只有這家好。
姐妹倆煎著餅,有那吃熟的客人就跟姐妹倆搭話。葉嘉這邊快速地賣了小五十個餅出去,忽然就有個人擠開了等在攤子前頭的人,站到幌子跟前盯著上頭的字看。
“這是西施攤?”
那人沒想到是個識字的,扭頭就問葉嘉,“店家,你家攤子跟李北鎮的西施攤可有關系?”
“我們就是從李北鎮搬過來的。”葉嘉一面給人包餅子一面跟他說話,“李北鎮那邊鬧馬匪,生意做不下去了。這不,我們一家子就搬來東鄉鎮了。”
葉嘉話才一張口,那人就往葉嘉的臉上瞅去。
老實說,即便西北這地兒民風彪悍,但男子也不好這麽盯著女子瞧的。葉嘉被他盯了一會兒,正要說話。那人忽然一拍大腿,叫起來:“可算找著你了葉老板!還記得我不?我是玲瓏胭脂鋪的東家,先前你來我們鋪子賣過香胰子的!還給我留了信兒你可還有印象?”
葉嘉本來被盯著有些覺得冒犯,這會兒立即就驚喜了。她這邊忙把位置讓開,叫葉五妹接替她做煎餅,把那個男子叫到一邊去說話。
葉五妹做灶頭的活兒可利索了,煎餅煎得比葉嘉好。
那人跟著葉嘉到旁邊,忙口條兒利索地將事情原原本本跟葉嘉說了。
原來,當初葉嘉給鋪子裡留的那些香胰子,不到十日就賣光了。鋪子裡賣得好,後來就好些人過來問。玲瓏胭脂鋪的東家就想著趕緊去找葉嘉再弄點貨回來,但恰巧趕上了馬匪襲擊李北鎮。
做生意嘛,消息都靈通得很。馬匪那事兒鬧得人心惶惶的,就耽擱了一段時日。結果好不容易等那邊消停了,他這邊正打算派人去打聽,就又遇上一次馬匪襲村屠村。耽擱來耽擱去的,這不就耽擱到如今?如今人去問過了,李北鎮的瓦市根本就沒有西施攤,聽說早搬走了。
“哪成想你們搬來東鄉鎮了!這可真是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葉嘉沒想到這人還會吟詩,笑眯眯地應和了:“這也是緣分。”
“可不是?今兒遇上了,不如抽個空去茶館坐一坐?”那東家說了一通,介紹了自家。他姓吳,是鎮上大地主吳家的嫡長子,鎮上好多商鋪都是他家的產業。名副其實的少東,“正好能跟你談個長期合作。上回說過要契書,咱就擇日不如撞日?”
葉嘉早就等著他來,自然是滿口答應。不過這會兒攤子還在做生意,葉五妹一個人也不知忙不忙的過來。想了想,葉嘉讓孫老漢家去一趟:“把娘給接過來。”
那吳少東找她都找了好一陣子,自然不差這一會兒。就陪著葉嘉等孫老漢把余氏給接過來。
所幸住的也不遠,一個來回兩刻鍾的路。余氏沒一會兒到了,就跟葉五妹一起忙活攤子上的生意。葉嘉便跟吳少東去了茶館,把香胰子的生意給談下來。
這個少東是個實誠人,做生意也挺厚道。上回給葉嘉的價格本就是試試,誰知賣的那樣好自然就得鄭重點。葉嘉這回做的香胰子有好幾個味兒,桂花味的有二十來塊,還有梔子花味兒的,一種特殊的杏仁味兒。三種香型,價格高低自然看成本。
吳少東實誠,葉嘉也是誠心做生意。兩人一來二往的,定了一兩二錢一塊的價格。吳少東當場就寫了契書,要求是每個月給供至少一百五十塊。三種香型都要,每月初五的時候交貨交錢。
一式兩份,葉嘉在上頭簽好了名字按了手印。吳少東簽了名也按了手印,當下就拿了三十兩的定金。
“這個定金你先拿回去,”約莫是看到葉嘉在鎮子上擺攤的窘狀,猜她定是家裡拮據。先給定金叫她好有成本去進材料,“這個月時辰趕了點,咱這契書從下個月生效。”
葉嘉自然是點頭,笑眯眯地跟吳少東達成合作。
等她從茶館回來,西施攤這邊的餅子已經賣得差不多了。葉嘉高興地給買了一大包的點心回來。余氏也葉五妹一看她這臉色就知道,生意談成了。當下心裡也高興,賣朝食時笑容都燦爛了許多:“看來今兒回去也能喝一頓酒了?”
話剛說完,余氏想到周憬琛不在家,頓時就氣惱得嘔心:“允安這蠢貨!”
葉嘉:“……”
周憬琛要是蠢,全天下都是蠢人了。
不過算了,搞到錢了心情好,說什麽都是對的。一家人在鎮上高興成一團,北營這邊卻整裝出發。說是說三日後剿匪,但因為上頭催得急,他們只能提前出發。
因為馬匪的數量並不是很多,隊伍的人自然也不多。加上騎兵一共才三百來人。由一個曲長領隊。隊伍從東鄉鎮往北的虹山走,越過巴爾科什湖,預計五日後抵達大燕西北最邊陲。
古時候好些朝代是騎兵和偵察兵混在一處的。
偵察兵在軍中稱呼為‘斥候’,很多時候都是在軍營駐扎之前派出去勘測地形和危機的。大燕的偵察兵跟騎兵就是混用的,甚至還弄出了一個塘報騎兵的名聲。周憬琛作為新人騎兵,還是一枝獨秀那種文武雙全的新人。哪怕得上峰看中,依舊被推出來做為這次剿匪任務的塘報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