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接到顧志遠打來的電話。
“蕭哥,我們在你老家,你能回來一趟嗎?”
蕭元明白是什麽事情:“好,我很快回去。”
顧志遠敲開招待所的房門。
門開後,他進去對顧懷仁和姚娜道:“大伯,大伯娘,我給蕭家老二打過電話了,他很快就會回來。”
顧懷仁點頭:“楊家那邊呢?都安排好了嗎?”
顧志遠嗯了一聲:“正好安寧在家,我跟她聯系過了,她也送來了她姐姐和她父親的頭髮。”
姚娜的情緒有一些不好:“還有一家呢?”
顧懷仁很擔心她,摟了摟她的肩膀:“我記得是蘇家,他家男人叫蘇良。”
姚娜想了一會兒:“是蘇良家,當時我和人蘇良媳婦坐著一輛拖拉機。”
顧志遠站在一旁:“蘇家那邊也找著了,我找人采了蘇家姑娘還有蘇良的頭髮。”
“采集了樣本的盡快安排做鑒定。”
顧懷仁說了一句。
顧志遠笑道:“已經安排了,楊家送來的最早,我也最早送到鑒定中心,應該很快就能出結果。”
姚娜低著頭,有幾分傷感:“誰能想到還有這種事情啊,當年我們也沒想著還能抱錯孩子啊。”
顧懷仁苦笑:“電視上都不會有這種情節,偏偏叫咱們碰上了,二十多年啊,要不是安寧說了那麽一聲,咱們也想不到啊。”
顧志遠輕聲道:“關鍵是以前也沒有親子鑒定。”
“是。”
顧懷仁點頭:“之前沒有這個什麽DNA的,咱們就是懷疑,也鑒定不出來,要是兩家換了還好說,關鍵是四家,誰知道誰家抱錯了哪個孩子啊。”
原來,姚娜當年下鄉插隊,她和顧懷仁在一個村子裡,倆人是初中同學,下鄉之前就互有好感,等下鄉之後,天長日久的在一起,又互相幫助,自然就相愛了。
那時候倆人也看不到回城的希望,就在鄉下結了婚。
正好,他們插隊的那個地方是蘇家莊,就是蘇良家那個村子。
姚娜生產的時候正好碰上蘇良媳婦難產,隊裡派了人開著拖拉機送兩個產婦去鎮衛生所。
那天天氣不怎麽好,一路上下著小雨,那時候的路又是坑坑窪窪的,下了雨路面也滑,又趕上何芳芳從娘家回來,半路上滑倒了早產,還有李翠花也要生產,楊二醜拉著平板車拉著她往鎮衛生院趕。
這麽著,四家碰上一塊,拖拉機一打滑就出了車禍。
幸好四個產婦都沒啥大事,只是這種天氣,再加上拖拉機撞上了平板車,拖拉機壞了,平板車也走不了,於是,就只能找了個跑的快的去離的近的村子裡請了個赤腳醫生。
楊二醜和顧懷仁拿了拖拉機上帶著的塑料布搭了個小棚子,把四個產婦移進去,男人們背著身圍成一圈,那個赤腳醫生給四個產婦接生。
四個產婦的狀態都不好,醫生又忙,產婦生完就昏這去了,醫生也不知道帶著的給孩子的東西是哪家的,就胡亂拿了包包起來,這麽一慌亂,自然就抱錯了。
當時四家都沒多想,就想著醫生還能給搞錯,再加上擔憂產婦的身體,生完回了家,忙著照顧產婦,誰還想著孩子給換了呀。
結果,一直等到二十多年之後,因著安寧一句戲言讓顧懷仁起了做親子鑒定的心思。
鑒定的結果自然就是顧雪晴根本不是顧家的孩子。
當時,顧懷仁和姚娜夫妻倆心情真是複雜,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還有就是舍不得,再就是擔心自家的親生孩子在哪裡,過的好不好。
顧懷仁就開始找人查當時和姚娜一塊生產的四個產婦都是哪一家的,這個其實很好查的,很快就查出來,他和姚娜一刻都等不得,立刻就帶著顧雪晴過來。
蕭元回來的挺快的。
他回來之後沒有先見顧志遠,而是回了楊家莊一趟,然後就帶著他和蕭群的頭髮給顧志遠送過去。
安寧在家呆了幾天,楊安真早在安寧回來第二天就出院了。
安寧幫她收拾東西回到廠裡的宿舍,之後又在楊安真那裡呆了一天才回家。
她回去之後李翠花就催她趕緊回學校,別耽誤了課。
當時鑒定結果還沒有出來,安寧就說不急,她想在家住幾天。
李翠花和楊二醜也想安寧啊,倆人又是疼孩子的,安寧想在家裡住就住唄,她也就不催了。
結果,安寧在家住了幾天之後,這日早起,家裡的電話就響了。
電話是安寧接的,安寧接到電話之後臉色微變,李翠花端飯進來的時候就問安寧:“誰打的電話啊。”
安寧放下電話,等李翠花放下碗才按著她坐下:“我爹呢。”
楊二醜從外邊溜達回來:“找我幹啥啊?”
安寧有幾分為難:“爹,你坐,我和你們說件事啊。”
楊二醜一看臉色也微變:“啥事啊?是不是你還想和蕭元處啊?”
安寧搖頭:“不是這事,是,是,你們還記得當時生我姐的情形嗎?”
楊二醜點頭:“怎不記得啊,那時候真危險啊,你娘難受的不行,我帶著她往醫院趕,半路上出了車禍,要不是我們命大,咱們一家可都沒了。”
可不就是麽,要真出個好歹的,楊二醜和李翠花真給撞死了,孩子可不就沒了麽,他倆都沒了,更不會有後邊的安寧了。
“是不是四個產婦撞一塊了?”
安寧輕聲問。
李翠花也還記得一些呢:“可不就是麽,對了,當時我和何芳芳還有蘇家莊兩個產婦撞一塊的,這麽多年你要不提我都忘了,現在提起來我才想起這事,對了,你姐和蕭元還是同一天生的呢。”
安寧握住李翠花的手:“娘,和你一塊生產的一家做了親子鑒定,他家的閨女不是親生的。”
呃?
“他媳婦偷人了?”
李翠花愣了一下問。
安寧搖頭:“不是他的,也不是他媳婦的,是當年抱錯了孩子。”
“這,這不可能。”
楊二醜和李翠花都嚇了一大跳,最直接的反應就是不相信:“怎就抱錯孩子了,就算他們家抱錯了,咱們家也沒有……”
安寧眼圈都紅了:“我也不相信抱錯了,我,我把我姐和我爹的頭髮給顧家了,他們做了親子鑒定,我姐,我姐不是咱家的,是顧家的,顧家那個姑娘其實是蕭家的,蕭元是蘇家的孩子,蘇家的姑娘才是我親姐。”
楊二醜和李翠花都快給繞暈了。
“不是,你,你再說一遍,你的意思是四家都抱錯了?”
安寧重重點頭:“是,四家都抱錯了。”
“我的天,這,這怎麽可能?哪有這樣的事情。”
李翠花根本接受不了:“我養了二十多年的大閨女不是我親生的,這怎麽可能,安真那麽乖,那麽懂事孝順,怎麽不是咱親生的啊。”
安寧等了一會兒才跟楊二醜說:“顧家找來了,現在在縣裡招待所住著,他們想請咱們四家人都過去,這事總得做一個了斷吧。”
楊二醜是個男人,到底能拿得住事:“是該見見,不管怎麽想的,這事得搞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