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蕭安慧立刻好奇問道:「李夢雅是誰?大哥你也認識嗎?」
周晟雖然是蕭安瀾的好朋友,但和楊世東不同,兩個人是在外頭留學才認識的,蕭家跟周家從前沒有過多交情,蕭安慧等人也就不知道,周晟和他前未婚妻的那一段。
蕭安瀾無意把好友的事整的眾人皆知,畢竟被未婚妻背叛,於一個男人來說,是件傷自尊的事,於是敷衍道:「小孩子家家的,問這麼多做什麼。」
蕭安慧不服,「我可不是小孩子,大哥你別忘了,我比宛如還大一歲呢。」
蕭安瀾嗤笑,「你還記得自己比宛如大一歲,我以為你跟安琪一樣大。」
蕭安慧瞪著他,氣得跺腳。
俞宛如輕輕拍了蕭安瀾一下,讓他別總是逗安慧玩,又起身拉過蕭安慧的手腕往外走,說道:「我看那烤紅薯差不多可以吃了,咱們去洗個手,再找楊莊頭,看看還有沒有別的什麼東西可以烤,挺有意思的。」
蘇小曼跟蕭安雅見狀,也跟著出去了,屋子裡只剩下幾位男性。
蕭安瀾踢踢周晟的鞋子,「坦白從寬啊老周,你別告訴我,真的又跟那個李夢雅扯上了。」
周晟無奈道:「你想到哪裡去了?夢雅在省城,根本沒回來。」
「呦呵,聽你這語氣,還挺遺憾?」
周晟苦笑,「我現在跟她真的沒怎麼聯繫了。」
蕭安瀾摸著下巴,「暫且信你一回。那姑娘是誰?今天出來玩,你怎麼沒約人家一起?給我們介紹介紹,才好替你說話不是。」
「我跟她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這幾天我二姨來做客,那姑娘是二姨父的侄女,喊我二姨嬸嬸。我只是盡地主之宜,帶她去街上逛一逛,你們別亂猜。」
蕭安瀾掰著指頭算了算,「你二姨的丈夫的兄弟的女兒,關係夠遠的啊,算起來也可以喊你一聲表哥。這麼一個八竿子才能打著的親戚,無緣無故上你家來,又男未婚女未嫁,你說你們倆啥關係都沒有,老楊你信嗎?」
楊世東正心不在焉的往門口張望,根本沒聽見蕭安瀾的話。
蕭安瀾拿起一粒花生米砸他頭上,「看看看看什麼?望妻石啊?能不能有點出息?蘇小姐出去一小會兒,就把你魂勾走了,你看我媳婦兒走了那麼久,我都沒想去找她。」
楊世東摸了摸被他砸到的地方,嘀咕道:「你要是沒想找你媳婦兒,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蕭安瀾瞪了瞪眼,「那是我料事如神。」
眼看兩人要跑題,蕭安澤出言提醒,「大哥,周哥的事還沒說完。」
「對。老周,伯母跟你二姨的舉動,可謂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你等著看吧,就算你沒那個意思,這個年別想安穩過了,除非趕緊找個兒媳婦回去。」
周晟只得苦笑,父母的想法,他怎麼不知。他比蕭安瀾還要大兩歲,過了年就二十七。就算現在不比從前,可這個年紀還沒成親的也不多了。
但是感情這種事情,傷了一次,傷得太痛,往往就不敢嘗試第二次。
他從前放縱,跟那些女子是你情我願的金錢交易,誰也不談感情,不必擔心背叛。
如今既然想通了,自然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可要他投入精力,好好的再和另一個人相處,他卻沒有勇氣,也沒有信心了。
蕭安瀾見狀,和楊世東對視一眼,不好再說。
楊世東撓撓腦袋,索性一拍大腿,道:「娘們唧唧的!咱們喝酒,不說了!」
俞宛如幾人正好進來,聽見這話,便說道:「那你們喝吧,我們去另外一個房間,別喝太多了。」
院裡空屋子不多,老楊頭兒媳婦打掃出兩間乾淨的,他們八個人,四男四女,正好各佔一間,床榻是大通鋪,不怕睡不下。
床鋪被子都特地曬過,雖然沒有家中的被子柔軟,卻也足夠暖和。俞宛如四人睡成一排,一個個都新奇得很,根本睡不著,一直說著私房話,直到半夜,才逐漸沒了聲響。
夜裡又下了一場雪,第二天起來,外邊積雪更深了。
蕭安瀾幾人全副武裝,背著獵槍,跟老楊頭楊生,以及村裡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去山裡打野豬,晚上回來給大家加餐。
俞宛如將他送至院子外頭,不放心道:「你可得小心一些,不要逞強,多聽老楊頭的話。」
蕭安瀾摟了她一下,「放心吧,在這裡等我。」
怎麼多人看著,俞宛如忙推開他,想了想,又交代道:「不管有沒有打到獵物,早點回來,下雪天,天黑後山路就不好走了。」
蕭安瀾連連點頭,「媳婦兒你別擔心,我小時候跟爺爺還在山裡睡過好幾夜,等我打一頭鹿回來,咱們烤鹿腿吃。」
俞宛如笑道:「你別被鹿打了去就好。」
「懷疑相公的能力,嗯?」蕭安瀾壓低了聲音問她,「是不是要給你證明一下才行?」
俞宛如面上微熱,「誰跟你說這個?快走吧。」
蕭安瀾嘴上討得了便宜,這才樂呵呵地擺擺手,跟眾人離開。
他們走了,幾位女士正覺得無事可做,卻見老楊頭的婆娘拿了一沓紅紙跟剪刀,在榻上剪窗花,便好奇地靠過去,圍在一旁。
楊生媳婦兒見她們有興趣,忙去附近鄰居家裡借了幾把剪刀回來,讓她們跟著一起動手。
五六個女人盤腿坐在榻上剪窗花,窗外飄著雪,屋裡燒著碳,倒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不多時,外面傳來一陣孩子的嬉鬧聲。俞宛如透過窗戶往外看,原來是幾個小孩在院子裡打雪仗,邊上有兩三個小姑娘,安安靜靜的堆雪人。
蕭安慧看得手癢,忙丟下剪刀,穿上鞋子跑出去。難得她這個年紀,竟能跟那些七八歲的孩子玩成一片。
俞宛如看得心裡好笑,難怪蕭安瀾要說她跟安琪一樣大。
想起蕭安瀾,她就忍不住往院子外遠處眺望。不知道他們這會兒走到哪裡,今天能不能準時回來?
她望了兩三次,楊生媳婦兒發現了,笑著說道:「大少奶奶別擔心,公公他們只在這邊上的山裡轉轉,很快就能回來的。」
俞宛如被她看穿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又問道:「這附近就有野豬嗎?」
楊生媳婦兒點點頭,「秋天的時候,那邊山下很多莊稼都被野豬吃了。有人走夜路回來,還撞見了一頭,好在人沒出事,野豬其實也怕人,少爺們帶著獵槍,更加不會有事。」
俞宛如這才略略安心。
傍晚的時候,外出的幾位男士終於回來了,他們打到了一頭大野豬,四五個人一起才能抬下山。
蕭安瀾有些遺憾,他們這次沒走遠,沒獵到跟他媳婦兒承諾的鹿。
老楊頭婆娘和兒媳婦趕緊燒水,楊生則去請村裡的屠夫,當場將野豬宰殺了。
場面有些血腥,俞宛如幾個人躲在屋裡不敢出去。
晚上吃了一頓野豬宴,又在田莊裡睡了一晚,第二天下午,幾人才打道回府。
蕭安瀾給楊莊頭留了些大洋,帶走一條豬後腿跟野菜乾。楊莊頭知道他愛吃鹿肉,拿了一大塊野豬肉去跟村裡獵戶換了,讓他一併帶回城裡。
蕭太太正在家裡念道,說孩子們不在冷冷清清的,他們就回來了,喜得她忙讓廚房加菜。
去外頭玩固然有意思,不過到底還是家裡自在些。晚飯後,俞宛如洗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的靠在床頭看書。
蕭安瀾洗漱完,坐在床邊,大手摟住她的腰往自己懷裡帶。
俞宛如順勢靠過來,「明天是不是要去廠裡?」
蕭安瀾點點頭,「最後幾天再看一看,就讓工人回家過年。」
「要我和你一起去嗎?」
「不用了,你在家裡歇歇,這兩天是不是沒睡好?」
俞宛如疑惑道:「不會呀?怎麼,你沒睡好嗎?」
蕭安瀾咬咬牙,「老楊睡相太差,我們三個,每個睡在他身邊的人都被踢醒了,他自己反倒睡得跟豬一樣。」
俞宛如捂著嘴偷笑。
蕭安瀾恨道:「等成了親,他這樣的睡相,我看蘇小姐怎麼忍得住,肯定要把他趕出去。」
俞宛如笑道:「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他在夢裡也知道旁邊躺著的是小曼姐,捨不得踢他呢。」
蕭安瀾不爽,「重色輕友的傢伙。」
他看俞宛如一邊跟他說話,一邊還要看書,有點不高興了,抱著她膩歪道:「媳婦兒,咱們都兩天沒在一塊睡覺了,你就別看書了把。」
俞宛如看了眼牆上的鐘,「時間還早呢,我再看一會兒。」
蕭安瀾把她手上的書抽出來丟到床頭,一把抱起她,笑瞇瞇道:「時間還早,咱們還能做點別的事兒。」
他今晚特地吃了好多鹿肉,這一次,絕不會讓他媳婦兒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