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以前雖然寫過幾封明信片,可像這樣鄭重其事的給某人寫信,我也是第一次,盡管有許多想要說的話,可卻不知道拿哪句作為開頭才好。
薄裘,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帝都了,甚至不在國內了。
我知道你一定會莫名其妙,覺得太突然。
不過對於我來說,放下一切離開生我養我的地方,去追尋自己想要的東西,是一場經過兩年多的周密計劃,才有了今天。
關於契機,大概是某天工作的時候,集團內屬於我那一派的董事,向我匯報,提到我哥開始關注集團內部的事務了。
對於支持我的人來說,最害怕的就是我哥跟我奪權,他們則會在集團內失勢。
實際上外人並不了解我家的關系,或者說並不了解我。
我哥願意關注集團內部的事務,真正的受益人是我,最高興的也是我。
因為我,早已厭倦了一切工作,不論我的能力如何,我並不屬於集團,我該待的地方並非這棟大樓。
從那天起,我就在觀察我哥的動向,一邊確認他是否真的想進入集團,一邊著手準備我離開的事項。
直至前兩天,我確定時機已經成熟了。
或許再過幾天,你應該就能收到我哥從部隊退役,進入集團的消息了。
不過,這些也不是很重要了。
薄裘,你大概不會在意這些,看著這封信的你,或許是憤怒我不發一言的離去。
我想我應該承受你的怒火與指責。
盡管當初戀愛的開端,僅僅是一場互相利用的交易,可兩年多的時間,賦予了這場交易太多與利用無關的感情。
我知道你很喜歡我,這樣的你,將我從深淵中拉了出來。
你問過我,我會不會喜歡上你。
那時候我的回答是,不知道。
當時誰能知道未來的事呢?
現在我才能回答你,我喜歡你。
說這話並非臨走之前的憐憫。
這個答案,我在兩年前就知道了。
還記得你約好與我去臨市的那次嗎?
你因為突發狀況沒法去,給我道了歉,等我回來的那晚,你抽空找到了我,又給我道了歉。
看到你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發現,你真的很喜歡我。
也發現,我可能也有些喜歡你。
這麽說,是不是很奇怪?
或許連你自己都沒發現,薄家對於你的重要性,突發狀況是不允許你分心的才對。
我也以為你得等事後才能來找我,沒想到你當天就來了,在那種你絕對不能缺席的情況。
我才知道,在你的心裡,我佔有多大的分量。
那一刻不說開心是假的。
也是因為看到你時的開心,我才知道我是在意你的,是喜歡你的。
我喜歡你喜歡我的樣子。
兩年多的相處,讓我對你的喜歡一日日的加深。
想和你住在一起不是開玩笑。
想和你睡也不是要走了對你的補償。
因為我想,我才開口。
薄裘,我並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對你的喜歡。
隻記得從某一天起,我開始遺憾,我並非在年少之時遇見你。
人長大後比起年少時的自己,會成熟許多,看待事情看待人也會更全面一些。
年少時喜歡一個人,只因為是這個人,所以很喜歡,熱烈有純粹。
長大後喜歡一個人,總會考量更多方面,外貌、內在、實力、家世……
我很難否認我在喜歡你之前,沒有去在心裡計較過這些,才確定你是適合我的,提出要和你談戀愛的話。
這對現在的我來說,是無比正確的選擇,卻因為我越來越喜歡你而變成無法填補的遺憾。
很遺憾沒能更早一些遇到你,更喜歡你,珍惜你。
很抱歉這樣的我遇見了你,利用了你,只顧自己,將你拋棄。
恨我也沒有關系。
再見了。
2000年,10月4日。
蕭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