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玄幻 > 快穿失敗以後 > 第66章

快穿失敗以後 第66章

簡繁轉換
作者:雲上淺酌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8-26 15:58:57 来源:搜书1

伴隨那塊軟肉一起掉下來的, 是搔刮臉頰的一陣刺痛之感。這掉下來的竟是一隻腐爛了一半的死老鼠。

簡禾:「!!!」

雖說她自問從來都不怕蛇蟲鼠蟻, 但這種東西,隔得遠遠地、有心理準備地看,和猝不及防地與之肉貼肉, 再被它的爪子撓撓臉頰,乃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簡禾噁心得仿若全身爬滿了雞皮疙瘩, 飛快地抖掉了它。這下,頭上又有黑影掉落。為了躲避老鼠雨, 簡禾把正背對著她的夜闌雨撞倒了。他在舉著燭臺翻動東西。愕然之中, 兩人一同摔倒在了地上。

「咚——」

一聲沉悶的落地聲。

夜闌雨肩胛骨著了地, 簡禾的鼻子也重重地撞在了他心口處。

人都倒下了,手中的燭臺自然也拿不穩, 翻側在地,撲地熄滅了。好不容易醞釀出了些許光明瞬間消失, 只剩些許黯淡的日光從窗外照入。

她暈頭轉腦地在夜闌雨的心口處趴了一會兒, 聞到了從他衣服散發出的淡淡檀香味, 倏地清醒過來, 回頭一看, 發現地上竟橫七豎八地躺了十多隻老鼠屍體。往天花板看, 原來上方的失修的閣樓破了個洞, 把積壓在裡面的鼠屍給漏下來了。

夜闌雨任由她躺著,並未失態, 可呼吸卻明顯加促加粗了。他的聲音又僵硬又陰, 似是從喉嚨最深處擠壓出來的:「——起來。」

糟了, 燭臺!忘了夜闌雨是個「熄燈慫」!

簡禾瞬間清醒了,一咕嚕爬起身來。伸長了手臂,去夠那滾進了床底的燭臺。摸出了火摺子,以最快的速度將之點燃。

就在燃亮的一瞬,她餘光似乎瞥到了床底有一些奇怪的圖案。不過,現在暫時無暇細看了。

火光重新亮起以後,簡禾再回過頭去,夜闌雨已經坐了起來,從她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胸膛微微起伏著,情緒慢慢平靜了下來。

這次,為了不再打翻燭臺,簡禾把它放在了高處,這才回過頭,對夜闌雨道:「對了,我剛才撿燭臺的時候,看到床底的白牆上好像印了點東西。」

纏於腰上的軟劍出鞘,冷光照亮了床下的一方小空間。

甫一看清,簡禾心臟便是咯噔一下。

她沒有看錯。

床底下那慘白的牆壁上,印了一排淩亂的血手印。

這印子的顏色,原本應當是鮮紅的。可時間過去那麼久,它們已經乾涸成了結塊的深紅。

這手的形狀也是奇特,手心很小。與之相比,五根手指卻長得很,幾乎瘦長得有點畸形。而且,手指的印記是斷斷續續的。

很現在,印上去的不是人的手,很可能是一隻化成了白骨的小手。

從左到右,一共五個手印。

恰好對上了這屠戶家的五口人。

這種手印,簡禾不是沒聽說過。可她來到這個世界那麼久,換了那麼多具軀體,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實體。

這是一種魍魎留下的催命符。

一些冤死的人有著深重的怨氣,即便魂絲已散盡,他們本身也已經投生了,可他們冤死的場所,仍會積邪成形,代替他們出來作惡。比方說,曾經淹死過人的水潭極容易再發生同樣的慘案。

而與最常見的魍魎不同的是,這種邪祟形成以後,並不是自主地選擇侵害的物件的,不是說「我喜歡誰就選誰下手」。往往會被又陰又腥的地方吸引,往那裡去作惡。而且作惡的時候,一定會按照曾經冤死的方式來殺人,倒不一定是為了吃人肉。

同時,這東西雖然是斷斷續續地抓人,但沒夠數目,是不會中途停下的。殺完了一戶,它就會遊蕩到下個地方去,選下個目標。

很顯然,連府就是它選擇的另一個下手目標。而連天佑,就是連府第一個被抓走的人。

血手印,就代表著它「預定」了這家人,就像是小偷在別人門口留的印記。而血手印的數目,就代表著它要奪取的人命總數。

印在這麼隱秘的地方,所以,這戶人從頭至尾都沒看到過這驚悚的圖案,也就無從防範了。

簡禾:「……」

難怪系統根本沒有播報過這次副本的資訊,因為實在是太簡單了,只要讓仙寵順著這些掌印去,就能找到受害人的所在地了。不論是死是活,都一定能找到。

簡禾:「這樣的副本不會太沒挑戰性了嗎?」

系統:「不,宿主,這個副本確實非常簡單,應該說毫無推理難度。但是,它的意義並不在於打怪。」

簡禾:「怎麼說?」

系統:「你現在已經開啟了【黑夜中的太陽】這段主線劇情,實不相瞞,它是夜闌雨這條線的唯一一個副本,但是過程比較漫長。現在你經歷的一切,都是在為這段主線劇情做鋪墊。等經過了這個熱身,你就能讀出很多資訊了。而且,請注意,這些資訊不會很直白地告訴你,需要你自己好好領會。」

既然系統這麼說了,那就多注意一下吧。

簡禾回過神來。

這一家五口人估計是凶多吉少的了,但就是不知道那東西有沒有把連家少爺也關在同一個地方。

夜闌雨以劍鋒刮下了一層薄薄的牆灰,吹了聲口哨。窗外翅膀聲飛撲,一隻銀翅似隼的鳥兒落在了窗臺上,嗅了嗅這血氣,便展開雙翼,衝著一個方向飛去了。

追著它出了城門,奔赴了一段長路,兩人在一處荒郊野地前停了下來。鳥兒不斷在某個草垛上盤旋尖叫,看來是有發現。

警惕地撥開了半人高的雜草,那草垛的後面,原來是一個碧綠色的池塘。滿池的蓮花荷葉,接壤連天無窮碧。

簡禾皺眉:「難不成在水底下?」

旁邊就有支竹竿,她彎腰拾了起來,將擋在池水面上的荷葉都撥開。

水波池底有一塊特別深色的隆起物,看著像是石頭,可形狀卻不規則,且相當巨大。隨著水波,某些部分還會微微地飄動。

簡禾已經隱約預料到了那是什麼了。

以竹竿輕輕地戳了戳這東西,果然……它是軟的。

夜闌雨接過了竹竿。他臂力極佳,手腕一轉,柔韌的竹竿挑動了這塊死沉死沉的東西。倏地,一張泡得浮腫發白的人臉隔著滿塘的綠水,直愣愣地瞪視著他們。

夜闌雨收起了竹竿,籲了口氣,道:「一家五口都在這裡了。他們身上有石頭,是沉塘。」

「原來作惡的這東西是這種死法……怪不得有那麼深的怨氣了,死都死了,還要不斷拉人墊背。」

事到如今,也什麼都明瞭了。這東西會被至陰至腥的地方吸引。槐樹聚陰,屠戶身上的腥氣更是吸引它的靈丹,不選他們家還選誰?

至於,選連府的原因嘛,也很簡單。都是連天佑那從各地搜集刀劍的愛好所惹的禍。這麼多來路不明的刀劍,又怎能保證其中的一些不是極陰之物?

堂而皇之地供奉在牆壁上,簡直是等於在急不可耐地跟那東西說「看我看我」。

而不幸中的唯一大幸,便是這五口人似乎是被捆成了一紮同時沉塘的。也就意味著,那東西很可能會「搜集」完所有它預定的目標,才開始動手殺人。

也就是說,光抓到一個人,它是不會動手的。

原本以為連天佑已經凶多吉少了,可現在看來卻還有一線生機。

然而,他們在這草垛附近仔仔細細地尋了好幾遍,卻還是找不到連天佑的身影。那東西還懂得狡兔三窟,不知道把新獵物藏什麼地方去了。

既然那東西遲早還會回到連府找第二個目標,那麼,回府守株待兔,應該是最快的方法了。

兩人風馳電掣地趕回了連府。連老爺一聽這事,大驚失色,立即命人仔仔細細地把府中搜尋了一遍。最終,一間廢棄了的雜物房中,僕人拉開了遮光的簾布,只見那面原本有發黃、但並不算太髒的白牆的角落,印滿了密密麻麻的血手印,令人不寒而慄。

一個,兩個……十五個。

恰好是連府之內,與連天佑有親緣關係的人的數量。

連老爺及夫人均嚇得跌坐在地,被人攙扶出去以後,二老均已六神無主。鑒於這條線索乃是夜闌雨發現的,在連家夫婦的心目中,他已經是這批高人裡的頭頭,故而都像揪著救命稻草一樣圍著他,問東問西。

「天佑他現在怎麼樣了?天佑會被抓去什麼地方?」

「被盯上的意思……是說這隻魍魎隨時會回來麼?什麼時候會回來啊?」

待旁人向他們解釋清楚說這次的魍魎會自己找回來以後,二老鬆了口氣,感激涕零道:「犬子就麻煩幾位了!」

為了被盯上的人的安全,當晚,凡是與連天佑有血親關係之人都被保護在了一個房間裡,有三名夜家弟子鎮守著。

而在空蕩蕩的庭院中,最易招邪的水池邊,孤零零地坐著一個少年。

根據那屠戶一家五口人被害的間歇時間,今晚就是第二位受害者即將被沉塘的日子。

果然,到了午夜,他們的包圍陣中闖入了一隻不速之客。

這隻魍魎,還保持著自己冤死時的模樣,像是一隻被泡過水而腫脹得不成人形的怪物,身上沒有繩索,皮膚上卻有很多被繩子綁過所留下的痕跡,紅紅紫紫的。每走一步,都會留下一灘暗色的水漬。循著那氣味來到了少年的背後,它「呵呵」地粗喘了細聲,貪婪地朝他伸出手去。可摸到了才發現,這竟是一個沒有生命力的傀儡。

意識到自己上當了,魍魎憤怒地尖叫了一聲,倏地倒退。可早已落入圈套之中,撤退已經來不及了。四周的法陣光芒衝天,在極致的痛楚之中,它開始一片片地融化成了泥水,泥水又蒸發為紫煙。

仙寵嗅過法陣中剩下的氣味後,帶著所有人飛赴城外。簡禾與夜闌雨跑得最快,這與他們發現屠戶五口人的那個地方是截然相反的方向。

好在他們今天沒有盲頭蒼蠅一樣在那附近亂轉,因為二者本來就是一個東一個西的位置。

最終,仙寵落在了一個窄小的井口之上。朝下一看,這口井十分幽深,再加上光線暗,竟然一下子看不到底。朝裡面喊聲也沒有回應。

簡禾拋了拋手中的小石子,本來想測試一下下面到底有沒有水,但是,萬一連天佑還活著,這石頭肯定會砸傷他,只得做罷。

雖然不想泡到涼呼呼的水裡,但想到了夜闌雨有個不知具體情況的心結,簡禾自告奮勇道:「主人,我下去看看好了。」

說罷,就開始麻利地解自己的衣帶。

夜闌雨按住她手腕,道:「做什麼?」

「我做什麼?當然是結一條繩子啊。」簡禾道:「不僅我脫,你也要脫。」

兩條腰帶加起來,果然就夠長了。

簡禾把一端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蹬著粗糙的井壁往下爬。也虧得她是傀儡,才能有如此強的體力、爬得如此迅速。在腰帶的長度差不多用完的時候,簡禾的視線適應了黑暗,靴子也剛好踩到了井底。

底下沒水,是口枯井。

她在四周摸索了一下,竟讓她在旁邊摸到了一個凹進去的山洞,裡面被塞了一個大活人。還有呼吸,但是身體非常燙,正發著高熱,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中,正是失蹤了幾天的連天佑。

簡禾大喜,朝著上方喊了一聲:「還活著!」

大部隊也恰好在此時趕到,簡禾先爬到了井外,把情況一說,連老爺連忙讓人準備了足夠堅韌粗碩的繩索,一來二去,才把兒子給拉了上來。

翌日清早,連天佑退了燒,槐樹林中的一家五口也得以安葬。連家的刀劍被付之一炬。

為了感謝夜闌雨等人,連老爺特地在當日的夜裡設了宴招待他們。

夜家的子弟本來預計要五天左右才能解決這樁事,沒想到時間才走到了第二天的夜裡,一切就搞定了。還沒在臨平的街上逛過,而時間還有剩餘,乾脆就留到最後一天,好好地體味一下當地的風光才回去。

當夜。連府果真是財大氣粗,毫不吝嗇。拿出了最好的酒菜來招待他們,還請了臨平有名的舞姬來表演助興。

但這些簡禾其實都不是特別關心。畢竟,在背後搗鬼的小boss也抓到了,從理論上來說,這個弱智的副本已經走到了尾聲。

她唯一想知道的是,系統所說的——這個弱智的副本想傳遞給她的關於夜闌雨的資訊,到底是什麼。沒可能任務都要結束了,資訊還不浮現出來吧?

還是說,其實早已給出了資訊,只不過是她沒領會到?

好在,就在當晚,事態終於有了進展。

在宴席時,窗外已有隱隱的夏雷聲,無風無聲,空氣就這麼悶熱地膠著,連蟬鳴聲也聒噪了不少。不出意外,大雨將至,只等銀龍電閃,為這片大地帶來一些清涼。

仿佛是為了跟他們較勁,直到宴席結束,絲竹之樂散去,入睡前夕,呼之欲出的一場大雨卻仍未降下,一口氣憋在那,不上不上的。

簡禾無法,只能給窗戶留一條小縫隙,讓幾乎等同於無的微風送入這片空間,以求能睡得舒服些。她這幾天都睡在了一張後搭的小床上,與夜闌雨的床隔著一扇雕花屏風。朝前看,廊下的紙燈籠是暗紅色的,隔著紙窗影影幢幢地透進來。

淩晨三更。

耳旁聽到了一絲異常的響動,簡禾倏然驚醒過來。

四周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早在兩個時辰前,憋久了的一場雨就來臨了。如今,雨勢已從綿綿細絲變成了可淬滅天地的磅礴雨雹,劈裡啪啦、咚咚咯咯地砸在了瓦片上,那動靜之大,讓人疑心會不會下一刻就鑿穿它們,直砸落到地板上,碎成無數瓣的冰晶。

廊外的燈籠被斜打的水幕浸得濕透,燭火已滅,正東搖西擺地晃動著。那扇留著縫隙的木窗被風吹開,紛紛揚揚的水霧飄入房間裡。所有的蠟燭均已傾側在地,泡在了水中,冷透了。

狂風驟雨,嚎啕如泣。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簡禾聽見了極端痛苦的□□聲,牙關打顫,牙齒啃咬著木頭的吱吱呀呀聲,簡直不似是人會發出的聲音。

簡禾飛撲下了床,鞋子也沒有穿,便衝進了屏風之內。好在她的眼睛還是很適應房間的光線的,不費多少力氣,便看清了眼前一幕。

簡禾的瞳孔微微放大,愕然至極。

無光的床上伏跪著一個少年,披頭散髮,呼吸急促,「嗚嗚」地發著無意義的□□聲,似是快要窒息而亡。他以額點床,雙手交叉在胸前,手肘抵住了床,扼住了自己的咽喉,摳出了血。黑髮垂落,雙眼彌漫著一片猩紅的血霧。

不是形容詞,就是字面意味上的猩紅——眼珠與眼白不分,瀕臨於崩潰邊緣的血霧。

床上能摸到的東西,什麼被子、枕頭、床單,都被他咬得、撕得稀巴爛,成了碎布狀後,被掀到了地上。

簡禾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過去好。

老天爺,這是什麼情況?

這看起來,已經不止「怕黑」那麼簡單了,完全就是瘋病發作了!感覺貿貿然走過去,就會被他扯到懷裡,獲得與滿地的被褥一樣的待遇——被咬得稀巴爛。

那雙猩紅可怖的眼睛看到了她,夜闌雨修長的脖頸青筋畢露,喉結狼狽地一滑,十指摳在了床板上,指尖出了血也渾然不覺。

為防他神志不清時傷害自己,簡禾不再猶豫,三兩步奔到了床邊,摟住了夜闌雨,道:「夜闌雨,你怎麼了?聽得見我的聲音嗎?哎,你看你手指!」簡禾伸出了兩隻手,包裹住了他的十指,將之牢牢地摁住了:「好了!不要動了,你看的手指成什麼樣子了,當心明天起來指甲全……啊!!!」

未竟的話終結在了她驚悚的慘叫中。

夜闌雨咬住了她的肩膀。

簡禾:「……」

這一幕何曾相識,隱約記得,好像在蛇窩中時,他也曾咬過自己的手指。

但那時候的力度與現在不可同日而語。當年只能仰視她、咬她手指洩憤的小孩,如今已經是個可以輕輕鬆鬆圈住她的少年了。

這麼隔著衣服咬了片刻,似乎覺得口感不太好,夜闌雨惘然了片晌,吐出了這塊肉。抬手一推,簡禾「哎喲」了一聲,被直接摁倒在了床上,衣領被拉開了些許。森森的白齒這回沒有任何阻隔,再一次咬下來。

知道他神智不明,這一咬,必然不會留情,簡禾側頭去擋。這下被叼住的是她的耳垂。黑髮垂落,熾熱、急躁的氣息在這方寸之地鞭笞著她的神經。

似乎是疑惑為什麼這麼咬都沒有血出來,夜闌雨的喉嚨越發乾咳焦灼,收起了利齒,轉為吮咬那片軟肉。

簡禾頭暈腦脹,望著幽暗的窗簾,卻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浮現了出來。

怕黑的人,絕無可能在深夜的荒山中疾行。

他畏懼的、不願直面的,是無光、幽閉的環境。所以,每逢進入與外界隔開的地方,他都要有光才能安心。

這種問題,不可能是突然出現的,必然是經歷過可怕的回憶才會留下的後遺症。夜闌雨能縱行於屍山之中,殺她時更是眼都不眨。可只要重現一下幽閉的環境,他就會重新墜回那場噩夢裡,這是終其一生都洗不去的陰影。

「夜闌雨。」簡禾不掙扎了,輕輕道:「你是不是被人扔進沒有光的地方裡關過?」

「……」

系統:「劇情進展:鹹魚值—100,即時總值:1600點。」

果然如此!

症結已經找到了,那麼,讓他恢復神智的最快方法,肯定就是點燈。簡禾定了定神,與之商量道:「你先放開我,我去把蠟燭給你點上,你就不會害怕了……去去就回,馬上就回,哎,好了好了,你不要勒得我那麼緊!」

真要起來了,夜闌雨又不肯了,像是拽住唯一能讓自己安心的肉骨頭。簡禾被壓得動彈不得,分明蠟燭就在不遠處,手卻伸不了那麼長,只能幹瞪著眼,認命地繼續躺著。

難不成要這樣躺一個晚上,等明天天亮以後,夜闌雨自行恢復神智?

不過,他會不會記得自己發瘋的時候做過什麼?

不管如何,總不能真的任由他這麼下去一個晚上。咬掉一塊肉能事後修補,可若是他本人抓傷自己,那可就麻煩了。思及此,簡禾攬住了他,在他耳邊輕輕哼歌。

音樂細胞有限,簡禾哼完一段小曲子,發現夜闌雨眼底的血霧有褪下的趨勢,開始能接觸到外界資訊了,便道:「不用害怕,我陪著你。我們說說話,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

「其實,我也明白被困在一個很黑的地方什麼感覺。就像我當初終日被埋在土裡,卻不能說話,不能動,只有等到你來的時候,我才能出來活動一下。」簡禾講述的是這句傀儡沒有神智時的回憶,笑笑,注意到夜闌雨很安靜,應該是在聽。

哪怕他醒來後不記得,可現在能鎮住他的情緒就好了。

就這麼抱著,直到天光微明。簡禾想到了某個已經困擾了她很久的問題,心道:「要不要趁此機會問問看他還記不記得自己的第一個傀儡是怎麼樣的?」

除非是天衣無縫面面俱到的戲劇高手,否則,要向一個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對著的人掩飾自己的真實性情,並非易事。

因為惦記著那30多接近40點的灰色進度條,簡禾其實一直在有意無意地洩露自己真實的性格。但直到現在,進度條都沒有解鎖的意思。不得已,她想趁此機會試探一下。

夜闌雨的聲音很低,道:「為何問這個?」

原來就在剛才,簡禾不知不覺就念出了心中疑問。她一怔,道:「你醒了?」

夜闌雨頭痛欲裂地支起了手肘,又盯著她,道:「為何問這個?」

簡禾道:「我有點好奇。」

夜闌雨從她身上翻身而下,平躺在了床上,低聲道:「不記得了。」

那時,他剛經歷過一場滔天的高熱,在鬼門關走了幾遭。醒來後,身邊再無一人,只剩他孓然一身。

只是,他隱約記得,自己曾經與一個非常喜歡的人同住了一段時日,卻怎麼都想不起她的臉,也想不起他們一起經歷過什麼。

不過,人人都說,他只不過是養了一隻傀儡。那些隱約勾動心潮的溫暖回憶,似乎只是他孤獨太久了而產生的臆想。

簡禾晴天霹靂,如被巨雷貫體:「不記得了?!」

次奧!怪不得不論怎麼暗示明示,他都沒有半分察覺,害她根本沒法起頭闡明身份。

他不是遲鈍,不是愚蠢,而是已經徹底忘掉了第一個傀儡「小禾」的存在了。

那她辛辛苦苦大半年攢下的好感條,豈不是黃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