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回來!”仲閣主出聲把要找陶家算賬的人叫回來,“老夫與秦兄還能撐了一口氣活著出來,可陶家那老匹夫未必有這運氣,多餘的事不必做,我們無極閣向來不插手這些爭端,只管將聲明放出去便是。
仲閣主神色極冷,他和秦雄關差點就沒能活著出來,就是現在這狀況也是多虧了兩位化神真君及時出現出手,否則他們真要葬身在裏面了,所以這筆賬又怎可能不算清楚,他會坐看著陶家如喪家之犬一樣被人追著打的。
無極閣有無極閣的規矩,所以他不能違背,但只要無極閣放出話去,替無極閣收拾陶家的人有的是,何況這裏面還將秦雄關捲進去了,煌甯城和秦雄關的力量豈是一個陶家能相比的?只要秦雄關一個命令,陶家頃刻之間就可覆沒。
“是,閣主,我們馬上傳訊給錢管事。”接令的人也憋著一股怒氣,針對的自然是陶家了。
仲閣主又閉目調息了下,才睜開眼看向烏霄與林文二人,他倒是還有血炎丹的,不過都在他身上,之前昏迷不醒沒辦法取出來,所以他知道自己服用的血炎丹是出自誰的手,這份情他記下了,關鍵時刻才可以看出誰才值得交往。
“老夫重傷在身,有勞二位道友對無極閣多加照顧,這份人情無極閣記下了。”他沒點出血炎丹一事,不會就這麼直白地將二人底細捅出去,否則那便不是結交而是結仇了。
林文笑笑:“哪里,閣主客氣了,是我們一直受無極閣照顧,閣主還是安心養傷吧,想來這裏事情很快就要結束了。”
“不錯,”仲閣主也笑了,“接下來還要有勞二位道友了。”
烏霄點點頭,一同來,他們也會與無極閣一同回去的,陶然城那裏離功德碑的距離倒近些,經此一事,大概陶然城也要易主了,就不知要落進誰的手裏。
仲閣主被人送上寶舟療傷,沒有大事發生不可能驚動他出來了,如烏霄所料,當地下傳來的震動幅度越來越小直至最後平息下來後,不久,進去救人的一行人也在兩位化神真君的帶領下出來了,看他們身上也添了不少狼狽,少了幾分之前的仙風道骨。
他們出來時還帶出幾個重傷昏迷的修士,都是自己沒辦法逃出來的,寶舟上,林文與烏霄向下看了一眼,其中居然有那陶餘輝,不過少了條胳膊,人也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
陶家留在外面的人早就陷入了慌亂之中,因為之前陶老祖與陶餘輝等人一直沒出現,他們擔心是不是都殞落在裏面了,再加上無極閣放出來的話以及秦雄關那一行人對他們的敵視,陶家人只恨不得能將自己縮得所有人都看不見,眼下看到陶餘輝出現,卻不得不把他認領回來,並對帶出他的兩宗人道謝。
陶老祖沒能出現,想也知道是什麼下場了,兩位新晉元嬰修士也沒出現,陶家人心裏慌恐不安,心知陶家要大難臨頭了,所以這時候怎可能放棄陶餘輝?
哪怕他斷了一條胳膊,也必須全力搶救他,畢竟陶家剩下的人還要指望著他背後的丹霞門。
陶家還抱著些許保幸,覺得事情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有陶餘輝在,丹霞門不可能對陶家坐視不理的“諸位,我們兩宗聯手將一化神級的陰屍暫時封印起來,一切只是修士滄海的陰謀,經我們確認,化神級的陰屍便是滄海本人,所以此地由我們兩宗視為禁地,諸位各自離去吧。”周真君通傳在場所有修士,不管這裏是不是屬於千曦宗與乾元宗交界的地帶,但現在他們兩宗接手了,千曦宗與乾元宗再插不得手,否則視為對兩宗的挑釁。
千曦宗與乾元宗的領隊人臉色也不好看,倒不是對那兩宗的聲明,而是沒想到,下面的一切居然是滄海本人的佈置與陰謀,而他們兩方卻打得你死我活的,折損了不少人手不說,還什麼好處也沒得到,前後加起來,可算傷了不少元氣。
“多謝真君出手搭救我等。”能從裏面活著出來的人,多數得虧兩位真君援手,隨後各方便帶著各自的人,離開這個不祥之地。
林文在寶舟上與顏宜景等人遙遙一拱手,便也與寶舟一同離去。
回程中,仲閣主閉關養傷,卻有同被救回來的其他人,透露了此次仲閣主重傷的真相。
他們闖進滄海遺府後遭遇化神級陰屍,同行的還有陶家一行人,化神級陰屍極難對付,陶家老祖居然想出極為卑鄙的做法,他在那兩個新晉元嬰修士身上下的可不止血契,還動了其他手腳,不惜令兩個元嬰修士自爆也要拖住仲閣主與秦雄關等人,好利用他們牽制住那化神陰屍。
所以可以想像當時仲閣主與秦雄關有多憤怒,兩人也算是身上寶物不少,特別是仲閣主,身為無極閣于古祥中世界的閣主,為此行更是帶上了不少防身之物,兩人聯手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又不惜代價重傷了那老匹夫,至於老匹夫為何沒能逃出來,內情就不得而知,在他們看來也是心腸歹毒惡事做盡,與那陰屍做伴才是他最好的下場。
林文聽得也乍舌,這消息要在陶然城傳開,那些投靠依附在陶家下面的修士,哪敢再待下去?就算陶老祖還活著也要走人了,否則誰知下一回是否輪到自己,被他們用如此惡毒的手法操控?
“為了化神,姓陶的也真是拼了!”
“這有什麼,這是不給自己留退路,才能殊死一搏,勝了,陶家的地位在古祥中世界也能排得上號了,一個化神修士可保一個家族繁盛數千年。”烏霄淡淡地說,前景太美妙,所以才傾其所有賭這一回,只是當知道這一切只是滄海佈置出來的一個陷阱的時候,不知那老匹夫後悔成什麼樣了,烏霄有些幸災樂禍地想。
“可這回算是樹倒猢猻散了吧,不過這叫滄海的化神修士,把自己弄成陰屍做什麼?”這也是林文不解的地方。
烏霄摸著下巴想了想,說:“也許是他自己哪里出了岔子,沒能保留住清醒的神智?估計他也知自己修行到頭了,想通過其他的法子繼續長生不死?”這也只是他的猜測,誰知道有些修士死到臨頭會折騰出什麼名堂來,想來那時地底傳來的嘯聲,就是那化神陰屍發出來的了。
林文暫時無法理解那些人的想法,也許是沒有到他們那個地步無法感同身受,當然就算真到了那一步,他也不願意把自己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覺得,這樣的人,或許跟上輩子小說中看到的把自己靈魂給切成好幾片的某個腦殘,很有共同語言。
因為大家都沒有收穫,再有功德碑一事,所以回程中一帆風順,兩人跟無極閣的人道了別,便直接飛去他們的臨時住處。
看到兩人安然無虞的回來,此處的管事越發的小心翼翼了,看他這模樣,林文心說只怕他多少也知道陶家要面臨的形勢了,有時候下面的人比上面的人更能看得清,得勢時他們會耀武揚威,失勢時見風轉舵比誰都快。
不管陶然城如何變化,以及陶家的人如何惶惶度日,烏霄與林文關起門來,取出了他在極陰之地出口處無意收來的東西,他用空間力裹了好幾層才將之丟進空間裏的。
“這是什麼?”林文好奇地看著這巴掌大的灰撲撲的人偶,人偶上面也佈滿了經絡線條,看上去有些詭異。
烏霄自己收的自己也不清楚,眯著起仔細打量,人偶身上除了繪了線條外,還遍佈細碎的凹凸不平,因為顏色是一樣的,不細看還發現不了,那些凹凸不平應該是屬於文字造成的效果,只是這種文字卻不屬於他們認識的一種。
聽烏霄這麼一說,林文發現確實像,類似於微雕的一種,卻沒將顏色區分開來,所以不太容易分辨得出來。
烏霄撤去了空間力量,也不讓林文碰觸這人偶,摸著下巴說:“反正這些文字我們也認不得,不如將他毀掉算了,否則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誰知道會對我們有什麼影響。”
“嗯,你作主吧。”林文無所謂道,對發掘寶物的興致不是那濃厚,他跟烏霄都不缺修彳於功法,也不缺天材地寶。
烏霄挑了下眉,就準備動手,恰在這時,人偶忽然發生變化,烏霄從說那句話的時候就緊緊關注著這人偶的每一絲變化,所以在第一時間就用一個空間防護罩將林文罩住護在身後。
林文也詫異地看向那人偶,烏霄突然說出那樣的話,他就猜到這人偶可能有古怪,於是就順著烏霄的話往下說了,沒想到還真被烏霄猜中了。不過也是,好好的這東西突然從極陰之地裏飛出來,本就讓人存在警惕。
原本僵硬的死物,居然在他們面前活動起來,雖然動作不是那麼流暢,但也足夠驚悚了。
那人偶在兩人面前的桌上走了兩圈,又回過頭來在他們面前盤腿坐下,然後有古怪的聲音從人偶身上傳出來:“人類,你們將本尊帶出來,本尊可以滿足你們兩個要求。”這聲音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聽得林文直皺眉頭。
烏霄眼裏閃著冷笑,回頭問林文:“阿文你說怎麼處理?”
林文撇嘴:“還是毀了吧,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騙小孩的玩意兒。”
“好。”烏霄嘴角一勾,繼續伸手。
人偶呆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這兩個人類不應該問問他是從哪里來的,有什麼神通能耐能教給他們什麼嗎?看烏霄的神情以及動作不像作假,高人姿態維持不下去了,忙伸手說:“等等!”
烏霄的手就停在他面前:“等什麼?等你繼續忽悠人?”
“不是,本尊真的能給你們帶來很多東西,能讓你們修為大增長生不死!”人偶爬起來忍不住退後了兩步,退離烏霄的手指頭,卻仍昂著腦袋說出蠱惑的話。
林文直接回以他一個嗤笑聲:“你跟那滄海修士到底什麼關係?或者你就是他本尊?”
“滄海?滄海就是沒有聽本尊說的去做,才沒有成功,他離成功只差一步,可你們比他年輕更有前程,將來肯定能比滄海走得更高,成為修真界第一人。”人偶說。
“第一人?我們可是兩人,你讓我們誰成為第一人?算了,烏霄,滅了他!”林文不屑地說。
“好的。”烏霄欣然從命,手裏一道力量就發了過去。
“等等!你們等等!”人偶拔腿就跑,只是這終究是個人偶,而不是擁有大神通之物,所以怎可能逃脫得出去,轉眼就被空間力量包裹。
“你們……啊!”
“你就是滄海本尊吧,自己把自己都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還想蠱惑別人,難怪把自己作到那等地步!”
人偶裏面的聲音主人最後消失之際,就聽到以上這番話,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是如何曝露的?他從沒說過是滄海本人,只是再沒機會詢問外面的兩人了。
裏面的元神被滅,人偶叭嗒一下掉落下來,再無之前的靈活。
烏霄還是沒讓林文碰觸,這人偶居然能讓人的元神寄存在裏面,還可以操控人偶,所以這東西本就詭異得很。但烏霄試了試,憑他的力量居然也無法捏碎這人偶將之毀掉。
“將上面的文字拓下來,有機會找別人試試看,有沒有看懂這種文字的人?”林文提議道。
“也好,不過這東西留我這兒,你別碰。”烏霄謹慎道。
“好吧,你也要小心,”林文心裏暖暖的,“不過沒想到這叫滄海的人居然還沒死淨,折騰出這花樣來。”
“嗯。”烏霄懷疑滄海在極陰之地弄出來的情況,是不是就從這人偶中得到的?但他目前並沒興趣進一步剖解這人偶,也不想知道滄海是從哪里得來的這人偶,看這滄海沒個好結果就知道,還是將之束之高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