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霄話音剛落,周無蘊還沒什麼反應,顏宜景卻迅速閃到他跟前,將他護在身後,警惕地瞪著烏霄。
其他靈霄宗弟子還一頭霧水,不知道烏霄說的是什麼意思,顏師兄怎突然用這副態度對烏霄與林文?
他們應該衝過去跟顏師兄一個陣營的,只是還有些傻愣。
周無蘊終於有動靜了,笑嘻嘻地從顏宜景身後探出腦袋:“景師兄,你別這麼緊張,烏前輩對我沒有惡意,而是在幫助我,我剛剛就感覺到那個魔物對我不懷好意,烏前輩是吧。”
周無蘊說著還衝烏霄沒心沒肺地一笑,看得林文也忍俊不禁,對顏宜景的防範倒沒什麼反感,畢竟對他來說,周無蘊是更為親近的人,在這種地方,沒有必要的戒備心可不行。
烏霄嘴角勾了勾,沒承認也沒否認,不過這話提醒了顏宜景,他不會懷疑小師弟的說法,疑惑地轉頭看向他,周無蘊又再次肯定地點點頭,他沒說的是,魔物不僅盯上了他,還盯上了林文,所以難怪他第一次見到林文時就心生好感想要結交。
顏宜景扇了自己一巴掌,沒想到這麼重要的事他竟然沒發現,這才是烏前輩出手將魔物與那些邪魔一併剷除的原因嗎?不得不說顏宜景此刻又腦補得過了些頭。
“景師兄!”周無蘊傻眼,趕緊抓住顏宜景的手,免得他繼續扇下去。
顏宜景安撫了小師弟一眼,也讓其他同門稍安勿躁,走到烏霄面前躬身行禮,真誠道歉:“多謝烏前輩出手解決麻煩,是我錯怪了前輩,願意接受前輩的任何懲罰,只是這玉符用上,就能夠不被魔物發覺嗎?”
如果不行的話,他就不得不中斷此次的曆煉,把小師弟送回去,否則這對小師弟來說太危險了,想想烏霄的形容,他就後怕不已。
讓一個名門大派弟子折節彎腰,許多人都會倍覺榮幸,可這不包括烏霄在內,他只是表情淡淡地揮揮手,顏宜景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了起來,看了眼顏宜景較真的眼神,烏霄說:“這世上就沒有萬無一失的事,比如你們太上長老,自信化神修為能夠庇護,可事實並不如此,我只能說我的力量特殊一些,被發覺的幾率小上一些。”
顏宜景這下為難起來,雖承認烏霄所說的在理不過,但事涉小師弟的安危,太上長老又將小師弟交給自己,他就不能將小師弟置於危境之中。
周無蘊一看急了,忙將烏霄給的玉佩戴上,眼巴巴地看向景師兄:“景師兄,你要相信烏前輩,烏前輩都沒嫌我是累贅趕我走,難道景師兄你還嫌棄我了?”
“噗!”林文被這說法逗樂了,朝周無蘊豎起大拇指,夠不要臉的,不要臉才能天下無敵,其他弟子的目光在這幾人之間轉悠,聽得也嘴角抽搐,小師弟,夠不擇手段的,為了留下來,把烏前輩都拖下水了不得不說這種說法比一味的癡纏撒嬌有效得多,顏宜景破天荒地當真考慮起這種邏輯來,而且看小師弟目光不時又往林文身上瞥,顏宜景就想起烏霄一共做了兩塊玉佩,第一塊就是給林文的,小師弟還排在後面,也就是說,其實林文也是一種特殊體質,對魔物同樣有吸引力?那麼烏霄敢與林文停留在這裏,這就說明這玉佩效果比他嘴裏說的還要強大一些吧。
見顏宜景有些動搖,周無蘊再接再勵:“景師兄,不如我們休整過後再找魔物試一次怎樣?如果他們沒發覺的話就說明烏前輩的玉佩比祖父的有效多了,如果有問題的話我肯定跟師兄回去,真的,我保證!
顏宜景嘴角一抽,整個古祥中世界敢嫌棄周太上長老的,也只有小師弟了吧,不過這說的法子確實可以一試,如果依舊有問題的話,就可以徹底斷了小師弟的念頭,於是說:言為定,下次可不准再找藉口了。”
“是,景師兄!”周無蘊歡喜地叫起來,然後就丟開顏宜景跑到林文身邊,跟他嘀嘀咕咕說起話來。
原本烏霄與林文雖猜到周無蘊體質特殊,但也沒有追根究底的想法,這一回純屬碰巧了,當時看到那魔物垂涎林文的目光時,烏霄就大怒,而周無蘊,不過是沾了林文的光被烏霄順帶顧及一下罷了,其實真沒顏宜景想的那麼重要。不過因為同行,為了一行人的安全著想,所以烏霄還是出手解決了一下,並且對周無蘊的體質也有進一步的猜測。
靈霄宗其他弟子,包括襲塵海在內,對周無蘊體質瞭解也不多,但也知道他情況特殊,從小就被太上長老抱過去保護起來,極少有外人接觸到,已足以說明這一點,後來開始修行時,那速度就如火箭般蹭蹭上升,連瓶徑都不帶的,就更被靈霄宗知道他的人大呼天才,太上長老對他的保護更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襲塵海看看在說悄悄話的林文與周無蘊,雖然很想八卦一下,小師弟和林文到底什麼體質,但還是努力收回自己的念頭,這種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過一下子遇到兩個特殊體質的人,這概率也是挺高的顏宜景也沒向其他師弟解釋這件事,看小師弟跟林文毫無隔閡地相處,他心裏也鬆了口氣。
這事告一段落,說開後大家便抓緊時間調息恢復,然後要挑選地點,進行第二次的對魔物的獵殺行動林文對特殊體質瞭解不多,所以調息的時候就神識傳音問烏霄:“周無蘊是天生的木靈體嗎?看他的木靈力純淨無比,也許古墨長老會比較喜歡他這樣的體質。”
烏霄笑著回道:應該是比木靈體更好的木屬性天生道體,如果不發生意外的話,他應該能順風順水—路修到飛升,碰到瓶徑的機會比普通人小得多,你忘了當初他阻止周真君對功德碑出手時的情況。”
林文當然沒忘,當時就覺得周無蘊對這方面的感應居然如此敏銳,懷疑過是什麼體質,但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天生道體的:“難道說天生道體,就是天生與天道接近,能更快領悟大道嗎?”
烏霄笑著說是。
林文:“……這種算是天道的親生兒子了吧。”
這種運氣,當真是別人羡慕也羡慕不來的。
烏霄:“也很容易被人覬覷,那魔物要是將周無蘊生吞了,就能從低等魔物三級跳。”
同時瞥了林文一眼,就林文的體質也是萬中無一的,所以不用一個去羡慕另一個了,也同樣是魔物覬覷的物件,他之前金丹實力時製作的玉符竟然不能完全遮撇魔物的嗅覺了,這是他的疏忽,所以當時特別生氣,出手就毫不留情斬草除根,絕不能讓那些魔物邪魔有走漏消息的可能性。
林文乍舌,特殊體質雖好,但也遭人妒,成長過程中只怕要比旁人經歷更多的磨難,周無蘊其實屬於運氣非常好的了,一出生就有化神級的祖父庇護,這才順風順水修到金丹期,這才放出來歷煉,否則再是天生道體也要糟塌掉的。
第二天白日,與夜裏相比天色亮了許多,休整過後的一行人再度出發,前往地圖上圈出的另一外魔物常出現的地點,這一次顏宜景比之前更加謹慎,誰讓小師弟的體質居然還有吸引魔物這樣一頂特殊功能。
到達目的地後,不知是不是因為白日的緣故,竟然沒有魔物主動跳出來找上他們,林文想了想,將小魂放了出來去尋找魔物蹤跡,小魂去搜索比他們更加快捷,顏宜景幾人也只看到一道影子一閃就不見了,眨眨眼睛,雖好奇但也沒多嘴過問,也就周無蘊好奇寶寶一樣,對小魂的形跡似有所察覺。
沒讓他們等多久,小魂便回來了,並帶回好消息,林文讓大家跟著他一起走,七拐八拐後早丟失了原來的路,他們一處山洞前察覺到比外面濃重得多的魔“直接將他們炸出來就是了。”林文提議,立即得到贊同,於是他取出幾張火符與雷符,揮手就擲進了洞內,頓時洞內雷火交加,轟鳴聲不斷,跟之前一樣製造的效果驚人又威力極大。
“退後,要出來了!”顏宜景提醒道,幾人迅速散開呈包圍圈,等著收割那些魔物。
沒一會兒就聽到嗷嗷叫喚聲,這裏應該是個魔物聚居地,所以一下子衝出十五六個魔物,不過看氣息比昨晚對付的那一隻稍弱一些,更像是完全憑本能行事,看到外面的人物眼睛就紅了,撲上來就想要人拿人,只是接二連三栽進了周無蘊在洞口處用木系法術布下的天羅地網裏。
沒等掉進天羅地網裏的魔物破開囚籠鑽出來,一個個火符砸下來,噗的一下火勢猛漲,將這些魔物全困在裏面,這一下就解決掉了一半,剩下的魔物則由顏宜景帶著幾人出手斬殺,並留了一個下來,顏宜景想要看看這魔物對小師弟究竟有沒有反應。
周無蘊特地在那被他操控的藤蔓捆住的魔物身邊轉了好幾圈,全無昨晚被那魔物盯上的頭皮發麻的感覺,高興地手一揮,那些藤蔓上立即長出銳利的木刺,將魔物紮了個透。
“景師兄,這下你放心了吧,我就說烏前輩很厲害的。”
顏宜景還是有些不放心的,今天這魔物明顯比昨晚的實力還要低一些,但態度也不再那麼強硬,提醒自己需時時注意,也讓周無蘊再有昨晚被盯上的感覺時,不准隱瞞一定要說出來,周無蘊又作了無數保證才得以放行。
林文讓小魂去洞內轉了一圈,以防有魔物沒有收拾掉,結果他想多了,這一處的魔物沒那麼聰明,當然謹慎些好,碰上魔物當然全部清除。
有符陣幫忙,幾人連續一段時日都留在外面,專門尋找小規模的魔物與邪魔下手,到最後殺得都麻木掉了,也不知在他們手裏斬殺掉了多少魔物與邪魔。
偶爾途中還會看到不知哪方勢力建立的城池,說是城,其實規模沒那麼大,不過是建立的高大結實的城牆將聚居地護衛起來,整日整夜有人在城牆上巡邏防守,一旦發現魔物蹤跡就會立即發出警報。
他們也就在城牆外面轉了一圈就又離開了,並沒有入城,後來在一處魔窟救下倖存的原住民,倒是將他們送去了之前經過的城池,看著他們入城後又轉身離開。
他們沒露面,但一路掃蕩下來除掉的魔物數量卻不比旁的隊伍少,所以在安全區以及附近的幾個聚居地,已經傳開有關他們的各種八卦,將他們形容成獨行俠似的人物,就連被他們救下的原住民也不知他們的身份的。
不過他們的相貌特徵倒是通過被救下的原住民的口傳了開來,大多數人並不能從中猜出他們的身份,但有一個聚居的城池裏,有位修士聽到別人的八卦,突然驚呼出聲:“那不是顏師兄他們一行人?原來他們還一直在外裏獨自行動!”
這城池正是顏宜景他們最初不願意去的玄霄城,如今這城內也聚起了數千修士,規模不算小了,其中一部分便是來自靈霄宗的弟子,聽到這消息特別受鼓舞,要知道如今這玄霄城面臨的壓力也不小,每天都會有修士喪命。
城池的建立雖然庇護裏面的修士,但因為聚居地的過大,陣法不能完全將裏面的氣息遮掩起來,因而在這充滿魔物的地方,各個聚居地就猶如一輪太陽一樣耀眼醒目,給魔物們指明了方向,特別是到了深夜的時候,時常有大規模的魔物襲擊這些聚居地。
這消息被送到了玄霄城管理層手裏,這些管理層自然都是來自玄霄宗的弟子,以一位元嬰期修士為首這位元嬰修士用手指輕叩桌面:“原來就是這幾個分宗的人不將我們主宗放在眼裏啊。”
“可不是,”這說話的人如果顏宜景等人在這兒,就會認得,正是主宗派到他們靈霄宗的弟子之一,“這些分宗的人,要不就是軟骨頭,要不就是這種自以為是的井底之蛙,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