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沐換了個身份又回到玄霄城見到林文一行,隨後又被林文安排了離開北衍大世界,接下來的行動,已經不是鐘沐能夠插手的了。
鐘沐來去匆匆,對於小院裏多出來的一位修士也無睱多問,只不過離開之後,依舊覺得這修士對他的態度怪怪的,卻一直沒想明白。
林武和他哥哥走在外面的街道上,看著空中與地面上不時經過的行色匆匆的修士,他們身上穿的都是玄霄宗弟子服飾,低聲問他哥:“哥,這玄霄宗要一直這麼查下去嗎?”就連他們居住的院子也被城裏的巡邏隊,找了藉口進去搜了幾次。
林文搖搖頭:“長久不了,不過是一個主峰裏的首席大弟子,雖然對於主峰來說比較重要,可放在整個玄霄宗來看又算得了什麼,就是對於那風火峰峰主來說,最多覺得被人下了面子,臉上無光,這弟子和女婿再重要,也不能夠讓他長時間地調用整個玄霄宗的力量搜查,外面的修士不先跳起來反對,自己家裏就先要鬧起來了,玄霄宗可不只一個風火峰。”
別說一個風火峰的首席大弟子了,就算是一峰之主,也不可能讓玄霄宗傾盡全宗之力追查兇手,他們,真的沒有那麼重要,沒有了他們,還會不斷有後來者補上,這也是大宗門之所以成為大宗門的原因所在,不會因為折損幾個重要人物而實力大損,除非是真正頂尖層次的修士現在之所以還在興事動眾,在林文看來,更多的是因為風火峰峰主的女兒,荊如溪的雙修道侶的緣故吧,可也維持不了多長時間。
林武幸災樂禍道:“那姓荊的首席大弟子可真慘啊,精心謀劃了那麼多年,都已經成為人生贏家了,沒想到一夜之間就栽了,這樣的話估計沒多久,這玄霄宗內就沒多少人記得有這麼個大師兄了吧。”
林文拍拍他的肩,是啊,過不了多久,這荊如溪就會被往常崇拜他的那些弟子拋在腦後,所以他也相信,這些追查兇手的修士,怎麼也不會把兇手與數百年前就已經隕落的鐘沐聯繫起來,唯一知道真相的荊如溪,也無法爬出來告訴眾人真相了。
“過段時間,你和冉安龔塵海他們也先離開吧,現在的這些大世界都不太安全。”
林武有些捨不得才見面的哥哥,之前哪里想得到他哥會流落到鬼界去,一待就是數十年的時間,對別的修士來說也許很短暫,可對他們來說卻很漫長。
不過林武也知道,他勉強留下來也只會拖哥的後腿,讓他哥在之後的戰鬥裏分了心神,抱了抱他哥說:“哥,我知道了,你這次可別再一走就是幾十年,讓我想去看你都沒辦法。”
林文噗哧一樂,確實,要從修真界前往鬼界看他,這事有些難辦:“知道了。”
就如林文所說,玄霄宗內緊張的局面,隨著時間的流逝,在慢慢地解除,起初城內還能聽到修士談論荊如溪和風火峰,以及對兇手的種種猜測,而後,談論的人越來越少,直到最後,被新的話題所取代,玄霄宗的巡邏隊也恢復了正常的巡視。
玄霄宗某個大殿內,一個身著星辰袍的面白無須年輕修士,在不斷地推演演化著什麼,大殿內彌漫著一股股玄奧之極的氣息,使得該修士的身影,也時隱時現,彷彿隨時能夠羽化登仙似的。
“士士”
不土。
忽然殿外的聲音打斷該修士的推演過程,殿內的玄奧氣息也立刻消散一空,虛虛實實的身影,也徹底停留在了殿內。
“進來。”
“是,宗主。”一個黑衣修士在宗主聲音落下後,走進了殿內,神色恭敬之極。
身著星辰袍的修士便是如今玄霄宗的宗主嶽海生,只看他相貌會覺得他是那麼的深不可測,一雙黑眸彷彿無盡虛空一般,映現出點點星光,便是他面前同樣實力不弱的修士,也不敢抬頭直視這雙眼睛。
“可有什麼線索?玄霄宗城來了多少可疑修士?闖入風火峰的人,還毫無蹤跡嗎?”
“宗主,目前查到的可疑修士情況都在這塊玉簡裏,尤其是最後一批入城的修士,屬下以為疑點重重,如果不是擔心打草驚蛇,屬下很想去探一探,這裏面的情況都是由玄霄城那邊送過來的。”黑衣修士雙手奉上一塊玉簡。
嶽海生伸手一攝,玉簡飛入他手裏,神識一掃裏面的信息盡數映入他識海裏,說:“看來如你所說,最後這幾人確實最為可疑,他們出現的時機太巧,你不去試探他們是對的,他們的手段便是……也讓他們逃走了,不過不用著急,他們既然出現了,就不怕他們不來。”
“宗主……”黑衣修士面露擔憂之色。
岳海生冷哼一聲:“本座身在玄霄宗內,只要他們自己送上門來,本座自有對付他們的辦法。”
“是,”黑衣修士忙小心應道,“風火峰那邊毫無線索,是否要繼續追查下去?”
“先放著,由風火峰主自己處理去,本宗主已經滿足了他的要求,如今我們的重點放在將要出現的這幾人身上。”這意思就是不管了,黑衣修士心裏同樣的看法,不過是個弟子罷了,不值得玄霄宗大動干戈,玄霄宗最不缺少的就是弟子,也只有成長到合體期才能得到足夠的重視,就是合體期修士,也會有無數的隕落的可能。
黑衣修士退下,嶽海生心念一動,他身邊驀地又出現一個身影,仔細一看,分明是個黑袍嶽海生,不過與本尊不一樣的是,本尊是靈氣環繞,黑袍嶽海生則是魔氣森森,也就是說本尊是道修,分身則是專修魔道的,而整個修真界,卻從未傳出丁點這方面的消息。
黑袍嶽海生衝本尊一拱手,眼神也邪性得多:“需要我去試探他們嗎?早聽說那妖修的大名,在他消失之前沒機會交手,現在送上門來了豈可放過,本尊莫要妄自菲薄長他人志氣。”
他比本尊邪性,也比本尊狂妄。
不是因為修魔才變得如此,只不過是將本性中的一面給放大了而已。
本尊則偏重理智:“你想要告訴玄霄城內和整個北衍世界的修士,魔修光明正大地降臨玄霄宗地界,而我這宗主卻束手無策嗎?”他不出面便落入下乘,出面,難道還自己跟自己打?
“嘖,真麻煩,還不如我獨自去魔界逛一圈。”黑袍嶽海生不爽道。
“再等等吧,等這件事結束,你想在那邊待多長時間都沒問題……誰?!”
“誰敢闖入我玄霄宗?!”
突然,嶽海生本尊怒斥,並且心念一動,魔修分身迅速隱去不見,同時,他已殿外閃去,人出現在了殿外的半空中。
“孽徒,看看我是誰,你敢讓所有玄霄宗弟子看到我嗎?”
此地是整個玄霄宗的修行聖地,縈繞浮空峰的靈氣雲團中,隨著這聲音的響起,出現一個老者的身影,嶽海生瞳孔驟縮,下意識一個稱呼喚出來:“師尊……”
“不!你是何人,敢冒充本宗主的師尊?”嶽海生怒斥。
老者卻一個跨步來到主殿所在的那座山峰之上,隨即嶽海生便發現,有人在搶奪主峰上的陣法控制,最不可能的事情發生了,心念急轉之間頓時推測出發生了什麼事,除了那一位,還有誰能將這老頭給救出來,原來他們早就潛入過玄霄宗了,可惡!
雖然心中惱怒事態的發展有些超出自己的意外,可面上卻絲毫沒有流露出驚慌之色,主峰之上,陣法一半為老者也就是天罡老人控制,一半為嶽海生掌控,所以此刻除了嶽海生的心腹外,並無其他人察覺這裏的意外。
嶽海生輕笑起來:“沒想到師尊竟能脫身,想必那位烏妖尊也在此處吧,即使來了,不如一起露面吧,何必遮遮掩掩?如果不是師尊反對我的做法,我們師徒之間又怎會鬧到此等地步?”
“休要狡辯,如果你堅定自己的做法是對的,為何不敢讓你的魔修分身光明正大的現身?
躲躲藏藏的又是誰?”當天罡老人被告知,嶽海生身邊一個魔修分身時,他知道這個孽徒是徹度無法回頭了,這讓天罡老人無比痛恨,自己教出這樣的孽徒,恨不能時間倒流,將一切掐在源頭上。
“呵……”既被識破,嶽海生便不再隱藏,將黑袍分身放了出來,“沒想到師尊在那裏待了這麼些年,感知還是那麼的敏銳,宗內從無人發覺這一分身的存在,卻第一眼就被師尊識穿,師尊如果肯聽從徒弟的話,這整個修真界,何愁不是我師徒的天下?”
黑袍分身狂妄得很:“跟這老傢伙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師徒?有這老傢伙在一天,我們就要受壓制一日,這次有我助本尊,還是讓這老傢伙徹底消失的好,哈哈……”
“你……”這才是這孽徒向他動手的真正原因吧,“好,好!就讓我這老東西看看你們如今的能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