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昨天的文件都打印好了沒。”
“小雅,廠家客戶來了,你去泡杯茶。”
“小雅……”
“小雅……”
耳邊不斷地是叫喚的聲音,呼,真忙。
回到上海已經有一個多月,天氣也開始漸漸入了秋,街上到處都是各式各樣的,漂亮的絲巾,花花綠綠的世界,讓人眼花繚亂。我的生活,終於進入了正常的軌道。
那天,我下飛機時,就想好了說辭,來回答老媽和大哥的疑問,他們肯定有很多問題。我最後說做經紀人太繁瑣,所以就辭了工作回上海。老媽和大哥都說好,現在一家團團圓圓,健健康康才是最重要的。
接著,玄明玉就打來電話,他在對面沉默了很久,最後隻蹦出一句話,就是:“你不能換號碼,你知道,我認識你家。”
瞧這話說的,更像是討債的。他在電話裡對我進行了一番精神上的提問,並叫我放松心情,最好投入工作,現實生活的忙碌可能會壓製幻覺的產生。我覺得他很煩,就說你不打電話,我就不會想起香港,不想起香港自然就不會想起八夫,那樣,對我更有好處。
結果,他真的不再打了。
雖然沒有了玄明玉的電話,我感到了輕松,可是每到晚上,我就會對著手機發呆,他還真不打了,難道不應該關心一下我這個病人嗎?果然是個不負責的醫生。
一天,我在上網的時候遇到了樂樂,便順便問起後弦,原來後弦開學了,不在香港,不過他們有MSN,樂樂問我要不要後弦的MSN號,我想了想,這樣算不算有聯系?於是就說不用,叫樂樂也不要把我的號給他。
後來還參加了一個同學會,我有些後悔,其實明知道同學會就是攀比,但因為那時實在無聊就沖動了。果然,無論男女都在比,生孩子的比孩子,結婚的比另一半,沒結婚的比對象,單身的比工作。我就坐在角落裡,遠遠地看著,很無聊,但這就是現實,想到這兒,我開心地笑了。
然後,就是找工作。老領導想讓我回去,繼續飛。但是老媽想讓我踏踏實實地在地上。正好老哥的老同學新開一家公司,老哥就叫我先去幫忙,他倒好,賣個人情,說我純粹是來幫忙的,工資並不計較。靠之,我開始懷疑這公司是不是有他股份,否則怎麽胳膊肘往外拐,賣我這個妹妹。
可憐我啊,一個人做三個人的事,隻拿一份工資。
“小雅,你結婚啦。”公司進入正軌後,人就越來越多,嘴也就越來越雜,閑人自然就會越來越閑,於是,八卦團體產生了。
她們早就在留意我左手無名指的鉆戒,很大,很漂亮。就等著找機會將我刨根問底。
我懶得理她們,手頭還有一堆東西要復印,就敷衍地說了句:“沒有。”
“那這個該不是假的吧,你在哪兒買的,真漂亮。”
好吧,為了讓這群人心裡平衡,我就點頭:“恩,假的,小姐妹送的。”
“天哪,跟真的一樣。”八卦女們開始對著我的戒指嘖嘖驚嘆,還要去淘寶搜一下,看看能不能買到和我一樣的。
後來,八卦團體產生了分裂,幾個想拉攏我,跟我打對方的小報告,說她們一直認為我是邵董的情人,邵董邵傑,老哥的老同學,也是本公司黃金單身漢,鉆石王老五,很帥,但在我眼裡,他比八夫外加玄明玉就差遠了。
產生這個誤會也在情理之中,因為我們經常同進同出。當初我來這個公司的時候,只有邵董和一個財務,所以事務性的工作全部是我一個人在做。工作上,我們是夥伴,私底下,我們是朋友,不過不常在一起,因為他很忙,我也很忙。
只不過每次下班,都是他送我回家。這是應該的,是我的福利,他隻給我一個人的工資,而且還只是一個普通文員的價位,我坐他的車是理所應當!
而八卦團體都是後招的,她們進來時,公司已經完善,所以,也就有了她們這群這公司自產自銷的八卦小分隊。
今天,邵傑同志有了空,終於在日程安排上,加了和我吃飯一條,我真是千恩萬謝,到時我一定要提加工資的事,雖然老哥講義氣,我可不是。誰跟他客氣,他是我誰啊。
坐在古色古香的,優雅的包廂裡,隱隱還傳來潺潺的琴聲,讓我不禁想起在香港茶樓演奏的日子,那時很開心,只可惜命運讓我不得不離開那裡。
邵傑將菜單放到我的面前,兩個字:“點吧。”
我也不客氣,挑貴的點,他在旁邊看著我半天,然後說話了:“小雅,我發覺你最近情緒不好,發生什麽事了?”
我將菜單扔給服務生,小子識相地速度離開。
邵傑靠在椅背上,那副樣子似要對我進行政治談心。
我開門見山:“我要求加薪。”
邵傑呵呵一笑,我很嚴肅:“笑什麽笑,你給不給加。”
他點點頭:“我還以為是因為公司裡的流言,原來是薪資。”
“流言?什麽流言?”
“就是我和你的流言。”
“哦那個啊,等你有了女朋友,流言就會不攻自破。”
“現在找女朋友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啊。”
“要不要給你做進公司成本?”
“哈哈哈,小雅,你這人真逗。”
“看,我還負責逗你開心,你得再加我一百。對了,現在大家都以為我是你女朋友,我還幫你擋桃花,你還得加我一百。”
服務生再次進來,給我們放上了菜,他拿起筷子,隨意地說:“提升150怎樣?”
我一怔,他夾了一筷白雞放到我的小碗裡:“怎麽?太多了?”
“不不不,邵大帥哥,您可真是一個好老板。”我立刻狗腿。
服務生給我們倒上了飲料後離開包廂,他再次說道:“那就這麽定了,你今晚加班。”
我目瞪口呆。好嘛,這家夥是在抽我之前給我一塊糖啊。
“你這是在剝削!”我立刻抗議。
他嘆氣:“哎,現在的人啊,就是人心不古,拿錢比什麽都快,聽到加班喊得比誰都響。”他直搖頭,像個老學究。
我狠狠瞪他:“我說,我一直都在加班,你就不能換一個嗎!現在公司裡這麽多人了!”
“我不信任他們。”他甩出了這句,貌似非常感人,還“深情”地凝望我,“我隻信任你。”
我差點脫了鞋抽他,果然和我哥是一丘之貉,擅於運用懷柔戰術。可惜我不吃這一套,正要開戰,手機響起。我拿出手機就接:“喂。”拜托,一定是要約我的,我就可以不用加班了。
“親愛的。”
三個字,讓我陷入震驚。可能是我的表情過於驚訝,讓身邊的邵傑目露關心:“怎麽了?”
我還來不及回答邵傑,手機裡就傳來他的話:“你跟誰在一起?”
“我老板。”
“哦……我打電話來,是想告訴你我今天給你的帳戶裡,打了一筆錢。”
“什麽!”我驚然起身,“你怎麽知道我的帳戶?你幹什麽要給我打錢?”忽然覺得在邵傑面前說這些有點不妥,我對面露疑惑的邵傑歉意地一笑,匆匆走出了包廂。玄明玉平白無故給我錢做什麽?他又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