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夫臨門 第x章 八夫結局倒計時

臨鶴是和楚翊一起來的。他們來的時候，我正跟小九在院中林下下棋。每日過著閑雲野鶴的日子，逍遙悠閑。

楚翊還帶來了思行。思行也長大了，不再是當年那個總是躲在楚翊身後的小男孩，而是神采飛揚的少年郎。眉目間，也更加像他的娘親：風雪音了。不過，思行跟我一直不親近，童年時的那段朦朧記憶和恨始終伴隨著他。這是我的錯。

“夫人。”楚翊和臨鶴走到我的身前，而我則是穿過他們的身影看著遠遠站在他們身後的思行，心中萬千感慨，我和他母親的恩恩怨怨，來自於那遙遠的時空。

“小舒，我來了。”臨鶴走到我的身邊，攬住了我的肩膀，我微微抬起左手，他便緊緊地握入手中，我抬眸看向他，他俯下臉深深地注視我。小九和思行都在場，我們無法說出千言萬語，我便靠在他的身前，聽著從衣衫下而來的屬於臨鶴的心跳和感受著他身體暖暖的體溫。

“夫人氣色很好。”楚翊面帶喜悅，看向身邊的小九，“小九，你照顧地很好，謝謝。”

小九頷首微笑：“應該的。”說罷，他便起身，“我去給兩位師傅泡茶。”小九走過思行，看著他，而他卻是撇開了臉。小九嘆了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離去。

“思行。”楚翊看向思行，目光中帶著一分嚴厲。思行也看向他，父子兩人對視許久，思行才緩緩上前，不怎麽情願地向我行禮：“見過舒夫人，夫人身體可安好。”

我笑著搖頭，想了想：“思行，你已經十六了，夫人有件事，應該告訴你。”

“夫人？”楚翊眸中帶出了憂慮。而身後的臨鶴，則是握緊了我的手。

思行終於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淡淡地回憶：“你娘親的死，確實與我有關。”

“夫人！”楚翊驚呼起來，臨鶴也不禁阻止我：“小舒，別說了。”

“不，讓我說吧。”我看了看楚翊，抬手輕拍臨鶴攬住我肩膀的手。

楚翊垂落雙眸，雙眉微微擰起。只有思行緊緊地瞪視我，等著我下面的話：“思行，你可還記得你父親悉心照料的那棵桃樹？”

他目光微微閃爍：“記得。”

“那棵桃樹上，便依附著你娘親的靈魂，她從未離開過你，她一直就在你的身邊。直到她羽化飛仙。”

思行吃驚地張大了嘴巴，我也明白這件事會讓他匪夷所思，但是，我希望這能溫暖他的心，他的母親一直看著他的成長。

“我也知道這件事讓你一時無法相信，但是，你的母親，已經成仙了，她現在，就在天上一直，一直看著你，所以，你可以恨夫人我，但是，夫人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不然，就真的對不起你的娘親了。”

“娘……成仙了……”他垂眸輕喃，即使楚翊，也露出了同樣吃驚的神情。他能感覺地到風雪音離開了那棵桃樹，但是，卻沒想到她會成仙。

“我相信……”思行的聲音突然變得梗咽，“我真的相信……”他的雙手開始捏緊，身體也在陽光下變得緊繃。

“思行……”楚翊擔憂地走到他的身邊，攬住了他的身體，淚水，似是從思行的眼中湧出：“因為我每次睡在桃樹下，娘親都會抱著我，跟我說著是夫人害死了她，為她報仇……”

心中瞬間一片釋然，這的確像是風雪音說的話。

他擦了擦眼淚：“可是，後來娘親又說，是她的錯，是她過於執著，與夫人無關，讓我好好活著，不要去恨任何一個人，不要變成和她一樣……”

幽幽的空氣裡是思行一個人梗咽的聲音和楚翊臨鶴輕輕的嘆氣聲。一縷茶香飄入了空氣，小九端著茶盤靜靜地站立在遠處。

“後來，就再也看不到娘了，我很恐慌，娘到底去了哪裡，她是不是不要我了，我又不知道是該恨夫人，該為娘親報仇，還是不要恨夫人，不要為娘報仇，我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思行……”我緩緩站起了身，臨鶴輕扶著我走到了他的身前，他忽然撲入了我的懷抱：“娘成仙了真好……我終於知道娘去了哪裡……夫人……夫人……”他緊緊抱著我哽咽哭泣。我輕輕環抱住他顫抖的身體，楚翊將我和思行都抱入懷中，輕輕地吻著我的發髻，在我的耳邊感激地輕語：“謝謝……”

溫暖的春日，溫暖的陽光，久久包裹著我們，對思行一直有著一分愧疚，我總是不知道如何讓他開心起來，今天方知，他真的還是一個孩子，因為風雪音的離開，而一直惶恐害怕著。

楚翊和思行下午便離開別院，我和楚翊走在思行的身旁，他拉著我和楚翊的手，久久沒有放開。

“夫人，別送了。”楚翊站住了身體，靜靜地看著我，我笑看思行，他揚起有些紅的臉，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在我懷裡哭泣。

我撫上他的臉龐，這是第一次能碰觸到他，與他親近：“思行，記住，要開開心心的。”

思行紅著臉，點點頭，但依舊握著我的手。

“怎麽了？”

他似是有話難以出口，我和楚翊對視一眼，楚翊便將手放到了思行的肩膀上：“思行，我們該回去了。”

“夫人……”思行卻是開了口，我和楚翊便站在他的身前，靜靜地等他說話，他看看身旁的楚翊一眼，然後看向我，“其實思行知道爹爹一直不與夫人同房是因為思行……”

立時，我怔住了，楚翊面露一絲尷尬地握拳輕咳：“思行，胡說什麽？大人的事你不懂。”

“我懂！我已經十六了！”思行不服氣地鼓起臉，“爹爹其實……”

“好了，回去！”楚翊厲聲打斷了他，他悶悶地低下頭，放開了我的手。我皺皺眉，看向耳根微紅的楚翊：“楚翊，好好說話。思行十六了，不再是孩子了。”

楚翊無奈地嘆口氣：“你就是會護著他，我帶他下山，你好好休息。”

“恩。”

“夫人。”思行又仰起臉，神情變得認真，我便認真地問他：“還有何事？”

思行直接說道：“等夫人下山了，能和父親同房嗎？”

我再次怔住，頓在原地啞口無言。

“胡說什麽？！”楚翊有些生氣，將他拉到了身後，尷尬地看著我，“夫人……我……”他窘迫地失去了平日地沉穩冷靜，他尷尬地撇開臉，“我們回去了。”說完，拉著思行遠去。

怔怔地，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思行的話讓我尷尬不已，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才會讓他有所誤解。

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帶著臨鶴的清香的懷抱將我在夕陽下包裹，我安心地靠入他的懷抱中，握住他環住我腰間的雙手：“臨鶴，思行是不是以為他的父親也是我的夫郎之一，我忽略了娶你們對孩子的影響了……”

“你說會沒有影響嗎？”他將懷抱慢慢收緊，深深地在我耳邊呼吸，“舒園的女孩，都在學你，準備三夫四侍，而男孩們都以你作為未來妻子的標準，小舒……你害人不淺……”熾熱的吻伴隨著他沙啞的聲音落在我的頸項。

我閉上了眼睛感覺著這隔了兩個輪回的，屬於臨鶴的吻，他的吻開始變的急切，他將他對我這一年的思念，溶化在了這熱烈的吻中。

“恩……臨鶴……這裡……會被……小九看見的……”

熱吻緩緩停下，他久久地抱住我……

晚上，臨鶴也入了我的夢。當我從夢中醒來的時候，臨鶴面帶迷惑，他癡癡地看著我，就像夢中的仙鶴對我的癡迷。我撫上他的臉龐，他握住了我的手，神情開始釋然。他是對我與他之間的因果釋然，還是對別的？

他深深的吻住了我的唇，第一次開了一個玩笑：“原來我們才是最般配的，我們都是鳥類。”

我笑了，一直與世無爭，冷漠高傲的臨鶴也會爭在我心中的位置，爭這種無形的虛物。當他離開的時候，他說：他如果這一世還是一隻仙鶴，就好了，這樣，他只是一隻仙鶴，而非我八夫中的一人……

心因為他的話，掠過一絲揪痛。臨鶴……是我無法給你完整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