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舒園的日子平靜而祥和,一切的一切,似是回到了從前,但,卻又不是,大家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融洽,整個舒園,可以用溫馨和幸福來形容。
孩子們時常圍繞在我們的身邊,他們對我和各位父親的過去,充滿了好奇。隨著他們的成長,他們一個個卻又離開了舒園。離兒外出遊醫,看似文靜的君兒反而跟著小蕾到處跑,而塵兒最終還是踏上了仕途。而淳兒則是背上杓子,像當年的後弦,到處向名廚挑戰和學習。
最後,家裡只剩下思行和後兒。當年頑劣,永遠不會安靜地坐一會的後弦,我們的女兒卻異常文靜,她是全家最小的孩子,倍受大家呵護和喜愛。但是,她卻從來沒有恃寵而驕,而是就那樣,靜靜地跟在我的身後,或是哥哥姐姐的身後。
隨著一年又一年地過去,秋玥將事務逐漸交給了小九。而我,也將舒家的產業交給了思行。那一刻,思行竟是在我的面前下跪,如何也不願接受我這份托付。但是,這個決定是我和楚翊,還有鏡,仔細慎重商量之後決定的。
這麽多年來,思行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更別說他是雪音的孩子。當初雪音執著於風家當家的位置。如今,這個位置交在思行的手上,也算是完成了雪音臨終前的心願。
但是,思行同樣繼承了雪音的執著,他如何也不願接受當家這個位置。在我們一籌莫展之際,卻沒想到小九看出了思行與後兒之間的情愫。他提議,讓他們二人成婚,然後由後兒掌管家業,那思行就不得不協助管理了。
一時間,我們紛紛感嘆自己都老了,居然如此明顯的事情,都未曾感覺到。當舒園迎來思行和後兒的大喜之日時,我和離歌他們終於發出了一聲感嘆:孩子們,也大了。
那一天,孩子們紛紛歸來,整個舒園又變得異常。看著孩子們一個個都有了自己的事業,自己的理想,甚至,有了自己心愛的人。那一刻,我們感覺到了欣慰。
但是,不知為何,小九卻依舊孑然一身。而明玉,也始終如此。鏡說,明玉的半個靈魂,在等我。我聽了後,久久凝視那有著一圈戒指紅痕的無名指。
在某一天,大家都聚集在了舒園。那一天,真的很奇妙。大家如同心有靈犀般聚在了一起,或許,就是那個時刻到了。
那個時刻……到底是什麽時刻,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我們從來沒有說過那個時刻,但是,我們知道,那個時刻一直存在在我們每個人的心裡。
大家一起相伴來到了風雪音的桃樹下,從東南方,卷來了七彩的祥雲和和煦溫暖的風。我們相視而笑,在桃樹下盤腿而坐。只有小九推著明玉,站在旁邊哀傷地看著我們。
我們沒有告訴孩子們,當他們知道時,也會發出一聲感嘆:哦,那個時刻到了……因為,他們是我們的孩子。
當一片霞光灑落在我們的身上時,我們的身體變得輕盈,我再次看了明玉一眼,他的唇角,浮出了一絲微笑。
容顏在霞光中漸漸恢復了原貌,我們在祥雲之間,看到了微笑的風雪音。
“你們終於來了。”她有些抱怨地看著我們,似是等了很久。
我們笑了,一切因果,在今日了斷。對了,是我和風雪音,和八夫的,而明玉的,依舊沒有結束。
“現在就差一個了。”逸飛已經化作了星君,英俊而神武。環顧大家,身上都已經幻化出了仙袍,頭戴仙冠。
他們微笑著,注視著我。
“讓我們為你打開通道吧。”楚翊伸出了雙手,大家紛紛站成了一圈。秋玥還是有些不高興:“真是上當了,便宜那小子了。”
“呵呵……”大家不由得輕笑,風雪音站在楚翊的身邊,拉住了他的手,他們溫暖而幸福地笑著。
當那熟悉的通道在面前打開時,我回頭再次環顧大家,他們對我點點頭,對我說:去接他吧……
猶如睡了許久許久,又像是在水中飄蕩了許久許久,只知道右手始終被人緊緊握著,耳邊始終有人在輕輕呼喚。
“清雅,醒醒……清雅……醒醒……”
“清雅……你睡得夠久了……”
“清雅……你答應過我,你會回來的……”
“清雅……”
我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眼是淡藍色的病房:“明玉,你好煩……”
“清雅!”他激動地站起,久久地注視我,無框的眼鏡後,流出了他無聲的淚水。
一年後,我們結了婚。地點當然是他答應我的迪拜。還記得結婚當天,秋玥,逸飛他們所有人都來了。
當我們即將交換戒指的時候,忽然莫名其妙地起了一陣大風,登時,我的後背就開始發麻,隱隱感覺那幾個家夥附身在他們各自轉世的身體上,然後陰森森,充滿殺氣地看著我們。就連整個婚禮殿堂的溫度,都降到了最低點。
然後,當我們晚上拆大家所送的禮物時,一隻古樸的錦盒裡,卻出現了那隻鑲著寶石的古鐲。上面,只有一顆寶石,沒有放出他本該有的光彩。
拿著古鐲,我問明玉:這是誰送的?
他搖了搖頭。即使禮物的盒子上,也沒有署名。
這無疑是一張催款單,催促著我趕緊帶明玉回去。
可是,誰高興?我和明玉才剛剛開始,怎能這麽快回歸?
晚上,明玉入我的夢了。醒來時,我和明玉看著古鐲久久對坐。最後,明玉將古鐲往抽屜裡一塞,然後對我說:天界一天,人間一年,我們玩夠了再回去。
他的話,正合我意。這一世,是我和明玉的,其他的人,就等去吧。這是不是就是隻羨鴛鴦不羨仙,做人賽過做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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