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開口,江虞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主動拎著食盒紙袋退出去。臨走到門口,不放心地交代:“然然,我就在隔壁。”
“嗯。”程蘇然悶悶地點頭。
整個下午,她沒踏出房門半步,微信上給聞若弦發消息問落地,對方隻簡單回復了一個“嗯”,她心裡愈發堵得難受。
傍晚從海灘散步回來,草草吃了晚餐,她還是一個人住雙床房。
江虞依著她,什麽也沒說。
……
接連幾日,程蘇然依舊沒心情出去玩,隻早晨和傍晚繞著民宿附近散散步
江虞從始至終陪著她。
起初心裡有些吃味,但幾天下來,看著程蘇然內疚自責的樣子,她縱有再多酸澀也只剩下心疼,漸漸理解了。她知道聞若弦是然然生命中唯一交心的朋友,也知道這些年是聞若弦陪著然然度過的,現在的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彌補這份缺憾……
裴初瞳非常識趣地不來打擾她們,於是好好的團體出遊變成了兩小隊各自行動。江虞沒告訴她具體什麽情況,隻說聞若弦臨時有事要回去處理。
有限的假期在無盡的愁緒中接近尾聲。
……
最後兩天,程蘇然終於緩了過來。
雖然她和若弦還能做朋友,但大概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為什麽還要回去呢?回去就意味著又要痛一次,又要經歷漫長的低迷消極的日子,她再如何愧疚,如何自責,也不會因此就愛上若弦。
若弦要的,她給不了。
她無法改變什麽。
海島的清晨舒爽宜人,程蘇然穿著睡裙站在陽台上,眺望著遠處金黃的沙灘,綿白的浪花,蔚藍浩渺的大海。
一顆沉重多日的心逐漸變得輕盈。
她似乎忘記了重要的東西。
——篤篤篤
敲門聲在背後響起。
程蘇然猛一激靈,轉身跑過去開門。
那瞬間,她與外面的人四目相對,忽地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麽。
江虞……
她忘記江虞了。
“江……”
嘴唇動了動,還沒來得及說話,江虞拎起手上的紙袋,笑眯眯道:“給你買了早餐。”
這幾天都是如此。
程蘇然恍惚有種夢醒的感覺,自己好像短暫地失去了一段“記憶”,此刻記憶又回來了。她望著江虞,長睫輕顫,“江虞……”
“嗯?”
她掃了眼紙袋,接過來,另一隻手拉住江虞的手,“你進來。”
江虞不明所以地跟進去。
關上門那瞬間,一雙纖細的胳膊勾住了她的腰。
“然然……”
“對不起,”程蘇然小聲說,埋臉在她耳朵邊蹭了蹭,“這兩天我心情不太好,我……”她把江虞晾在一邊了,她怎麽能忘記這麽重要的人。
她只有她了。
江虞微愣,雙手抱緊了她,“沒關系,然然,不要說對不起。”又低頭吻了吻她的臉,“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反而擔心打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