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前可沒少出外診。
可自從太醫署開辦,他們就很少會接外診了。
因為太忙了,不僅要教書,做教案,還要編撰醫書,可他們這麽忙,手上的病人還是那麽多,所以他們忙得不可開交時,其實醫助是不怎麽忙的。
他們不僅不忙,在宮中能學到的東西也不多,當然,背後要是有周滿這樣的師父傾囊相授的除外。
可是,教了你也得需要實踐才行,於是九個醫助入宮後不久,太醫院便決定在之下開設一個助醫局,專門給宮人們看病的。
其主要人員就是太醫院的醫助們。
除此之外,蕭太醫親自牽頭,滿寶和劉太醫等人一起努力串聯,將京中各藥鋪串起來,在大堂裡給太醫院留了一個診房,凡太醫院中的醫助拿著太醫院頒發的蓋有印章的許可書便可在關聯藥鋪中坐診。
當然了,這不是強製性的,誰想去就申請去,不想去就不去。
可是,要想醫術有所精進,病人是必須多看的,只有積累足夠的經驗才能成為好的大夫。
不過,全靠個人自覺而已。
鄭辜鄭芍和劉三娘三個卻不全是靠自覺,不說濟世堂那邊,就是他們師父也總是會給他們找各種病人。
義診結束之後,滿寶便慢慢的將義診過程中接下來的長期病人慢慢的交給了三人。
能讓她接下的長期病人那就沒有生簡單病的,全是各種外面大夫治不好或者不好治的病。
其中以帶下病和不育病症最多,她現在似乎是公認的這兩項病症最拿手,所以來找她的病人好多都是這兩種類型的。
滿寶與人約定了在濟世堂裡看診,但每次都要帶一個徒弟,然後從問診,開方到扎針都親自指導,如此兩三次以後病人就可以交給帶著的徒弟了。
三個人,鄭辜和鄭芍一人接手了兩個,劉三娘則接手了三個,還有一個羅大娘子,因為她的病症的確更加的複雜、多變和嚴重,所以滿寶親自盯著了。
但每次看診,她還是會帶著劉三娘和周立如。
不僅劉三娘,周立如也在飛速進步中。
過了二月二龍抬頭,京城內外的田地裡開始出現了忙碌的人,周大郎和小錢氏也收拾了東西去莆村。
要農忙了,雖然現在他們隻種著三塊試驗田,其他的地都是佃農種著的,但也依舊要去盯著看。
畢竟他們種得好收成才高,收成高了他們才能分到更多。
滿寶難得的休沐,亦步亦趨的跟在倆人身後,“大嫂,真的不用我們跟著一塊兒去嗎?”
“你不是還有病人嗎?”小錢氏道:“你現在是大人了,不能整日想著貪玩兒。”
滿寶:“……不是貪玩兒,我是怕你們把種子弄錯。”
“不會錯的,”說話的是周大郎,他拎著手上的布袋子道:“你上面不都寫了嗎,這一袋是1-1,這一代是1-1-2……”
雖然他不懂是什麽意思,但一袋的稻種只能種一塊田的事兒他還是知道的,早在滿寶得了稻種回來時就一直在不斷念叨,他都能把話一字不動的全背下來了。
滿寶便只能依依不舍的看著他們上車,周立重將車套好,和滿寶笑呵呵的道:“小姑,你就放心吧,還有我看著呢,不會弄混的。”
滿寶這才看到周立重,“對了,劉太醫和我商量著等出了國孝你們兩個就開始走六禮成親吧。”
主要是周立重和劉三娘的年紀都不小了。
周立重不妨她突然說起自己的親事來,臉有些發紅,但還是期待的看向父母。
周大郎和小錢氏自然是沒意見的,倆人商量了一下後道:“我們回頭就去算好日子,三月應該就可以走禮。”
禮是跟著戶籍走的,周家的戶主是周金,周金是普通老百姓,所以老周家上下除了周滿外都隻守三個月的國孝。
但她要是個男子,但老周家又要跟著守六個月,她當時知道這一點兒時都不知道要不要說朝廷“重男輕女”了。
劉家上下都要跟著劉太醫守足六個月國孝的。
滿寶自己算了一下,三月份開始走六禮,那估計是七八月的婚期,她已經決定轉身就去給她爹娘寫信,要他們進京來參加婚禮。
周大郎和小錢氏也是這麽想的,長孫成家這樣的大事,怎麽也要爹娘在才好。
送走這一家三口,滿寶便轉身要回書房,看到周立學這才懶洋洋的開門出來,便停下腳步問,“立學,你昨晚做什麽了,你娘說你房間的燈亮了半宿。”
周立學就幽幽地歎息一聲道:“小姑父報了今年的進士考,都說他是今年進士考年紀最小的人,且有很大的可能會中,我們先生聽說後覺得我們住在一起,且我還是您的侄兒,應該也差不到哪兒去,如果有差,那一定不是腦子的問題,而是勤奮的問題。”
“所以現在為了逼我‘勤奮’,給我布置了大量的課業不說,有一些還是我沒學過的。”
既然沒有學過,那就只能現找出來讀了,周立學昨天晚上熬了很晚,最後還是撐不住才爬到床上睡的,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可是小姑,我覺得這不是‘勤奮’的問題,您忙著讀書的時候我也在讀書呢,真的,”周立學覺得自己一點兒也不懶,他道:“我覺得這是爹娘的問題。”
“聽說小叔祖從小就很聰明,您外祖又是秀才,肯定也很聰明,所以這是遺傳的,不能怪我。”
滿寶竟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雖然我覺得你說的沒錯,但你們先生可能很難相信你,”滿寶看著他眼底的青色道:“不過勤奮雖重要,但也要勞逸結合,不然事倍功半,豈不是太虧了?”
“我覺得小姑你說得對,磨刀不誤砍柴工嘛,所以我今兒才睡懶覺了。”
滿寶:……確定不是起不來,而是特意睡的懶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