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覺得這兩個小孩不對勁兒了!
現在看見他們跟來,心中更加確定了這個想法!
不說別的,有誰家三歲大的孩子會自己坐火車的?
還有那一隻隻的朝著他們飛過去的黑鴉,全部都停在了那個大一點的小人兒身後,就像是受了他的召喚一樣。
人販子遠遠的看著百里上邪的後背,嘴角抽出了一道冷笑。
一個會幾分道術的小鬼,以為自己無敵了,就想來耍他?根本就是找死!
人販子沒有任何猶豫,向前踏了一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地上畫了一個十字,接著手掌一翻把他帶著黃色紙符按在了地上。
只聽嘶的一聲輕響,那黃符冒出了一陣薄光,在空中一晃像是在吸取什麼東西,不一會兒就瀰漫至了整個火車站。
做完這一切後,人販子勾唇笑了,這次他要看看,這兩個小鬼和那些該死的黑鴉們還怎麼逃!
「大師,我都做好了,還需要什麼?」人販子興奮的厲害。
電話那頭的聲音沒有什麼情緒:「找個遠一點的地方,在畫一個十字,這個十字一定要畫在最被陰的地方,用於你控制陣法,然後你等著就行,一會兒你就會見到效果。」
聽了這句話,人販子臉上的笑變得更加陰毒了,那樣子似乎已經看都了不久之後兩個小人兒的死相。
他以前就見過大師用法陣,說要誰的命就能要誰的命,現在自己親自來做,那感覺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只要等上三分鐘,用陣法打破地氣平衡,這些黑鴉就會被抽走所有的生魂!
還有那兩個不知死活的小鬼,也會跟著一起灰飛煙滅!
黑鴉是最先有反應的,畢竟比起百里上邪來,這些黑鴉說到底也不過是鳥類,根本抵抗不住有人刻意使出來的陣法。
在百里上邪還在伸著一隻小手拉著小清塵往上爬樓梯的時候,那些黑鴉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影響到了,一雙雙的眼睛被籠罩開了黑霧,眼看著就要凝成戾氣。
廣場中原本側腿撐著寶馬戰斧的赫連薇薇,拔鑰匙的手突地一頓,朝著身後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裡的陽氣本該十分旺盛,偏偏此時卻帶出了一股強大氣流,這種氣流對沖則成為了陰氣漩渦,故而陰陽交織在車站附近形成了強大的混沌氣場,很容易讓人心情浮躁,邪念叢生。
到底是誰在這裡做了手腳?他是要讓全部的黑鴉都陷入魔障,然後胡亂攻擊人嗎?
赫連薇薇想到這裡,一雙眸子跟著冷了下來。
人販子看著那些開始亂掉的黑鴉,還在暗暗竊喜,心裡想著他站在這,根本就不會任何人發現。
就算那兩個小鬼有幾分本事,最終也只會被他活活困死,而他該怎麼逍遙就怎麼逍遙!
人販子正得意的打算再往陣法裡多放一張黃符,但讓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彎腰掏符的時候,一輛線條漂亮的寶馬戰斧會從他的身後突然之間躥出來,直接從的陣法上碾壓而過,轟鳴聲一陣陣的,聽上去就像老虎的低吼,車上的人就那麼看著他,然後,似笑非笑的勾起了薄唇:」就是你拐了我家清塵小朋友?」
人販子的眼神很冷,現在的他連警察都不怕了,還會怕一個女人,一個伸手就打算借用陣法的力量將赫連薇薇的魂魄抽掉!
隨著人販子的動作,細細的黑煙如同小蛇一般,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每一個小蛇吐出來的蛇信都對準了戰斧上的赫連薇薇。
「去死吧,不長眼的女人!」人販子已經陷入了殺人奪魄的快感中,他的雙眸爆著,臉上都是猖狂的笑,他是真的以為把赫連薇薇捏死簡直輕而易舉。
然而,面對那些洶湧而來的黑蛇,赫連薇薇連動都沒有動,依舊保持著單腿撐著的帥氣。
那些黑蛇立刻就從半空落下,化成了一陣陣的黑霧,被風一吹,什麼都沒有剩下。
這種陣法對於佛道鳳凰來說,不過是最小兒科的東西。
要知道鳳凰可是百邪不侵的上佛。
人販子看著這一幕,臉上的笑徹底的僵在了嘴邊!
怎麼會這樣?
大師交給他的陣法,怎麼會失效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
人販子不信邪的想要再一次施展陣法!
可是那張黃符竟然像是被什麼人的氣息震懾住了,連動都沒有再動一下!
看到面前這個情形,人販子哪裡不明白,這是踢到了鐵板!對方肯定也是會法術的人!
可那也不應該啊?要知道他用的可是沾有穢血的九轉黃符,就算是白天,也不該這麼輕易就落下陣來,這個女人,能有多深道行?
除非他碰上的是……沛家。
想到這種可能,人販子頭上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曾經大師在施法的時候,有提過一次,如果是遇到沛家的人,最好不要動什麼歪心思,也儘量隱藏自己身上的邪念,不然會立刻被對方收拾。
因為那是真正的驅魔一族,從古至今,不知道多少年過去了,他們一直都在清理著普通人看不到的罪孽。
如果他遇到的真是沛家人,那麻煩可就大了!
除非有大師本人在,否則的話,他自己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人販子連地上的黃符也顧不上拿了,陰狠的雙眸掃過旁邊走過來的老奶奶,按著那老奶奶往前一推,撒腿就跑!
赫連薇薇眯了下眼,長腿一跨將老奶奶扶正,剛想要追,卻被對方伸手拽住了衣袖,那老太太像是看仇人一樣的看著赫連薇薇:「你別想走!撞了我就走?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聽到這聲喊,廣場那頭不少人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也不怪老奶奶會有這種錯覺,她當時就感覺一陣風把自己給帶倒了,還以為是對方的機車掛了她一下。
老年人通常都會差生這種錯覺。
一般碰到這種情況,真的是很難說清,尤其是在沒有攝像記錄的情況下。
旁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跟著圍了上來,心想這下騎戰斧的這一位恐怕怎麼都說不清,非要跑一趟警察局了。
如果老太太是本地人,家裡又有關係的話,那這件事肯定就是更加難上犯難了。
事情的結果,似乎都能預料到。
火車廣場上巡查的民警也走了過來,正要開口問發生了什麼事。
面對老太太的詆毀,一直沉默不語的赫連薇薇,突地出聲了,話是對著民警說的:「我要求進行錄音筆錄製口供。」
民警一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畢竟對方的語氣太流暢,彷彿比他們還要清楚整個辦案過程。
「如果你們沒有帶錄音筆,我有帶。」赫連薇薇輕笑著把風衣上的別著的眼鏡一掰,裡面就出現了一個黑色錄音頭,她看著老太太,語氣不緊不慢:「你剛才是不是覺得我是從你背後衝出來的,然後掛了你一下,所以你才會摔倒?」
「是!」說到這裡,老太太還氣呼呼的!實際上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原因才會摔倒的,但是眼前就這麼一輛車,當時又快的很,肯定是被對方撞的!
得到這麼無理取鬧的答案,赫連薇薇心裡縱使有一萬隻羊駝飛奔而過,語氣還是淡的很:」我再向你確認一次,你剛才是不是覺得我是從你背後衝出來,然後掛了你一下,你才摔倒的?你確定你沒有記錯?」
不知道為什麼,民警總覺得對方在說話的時候,似乎刻意加重了「身後」兩個字,這樣突出重點的說話方式,他好像只有在一個地方聽過,那就是法庭。
沒有錯了,在法庭之上,經常會有律師在詢問當事人的時候用這種語風來說話……
」是!你讓我說多少次!我在這路上走的好好的,如果不是你從背後掛了我一下,我會摔倒嗎?你不要以為我人老了就會糊塗!我什麼都清楚!」老太太在摔倒的時候還有些暈頭轉向,現在連胳膊都覺得有點疼了,只想讓赫連薇薇把責任負起來!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也讓周圍的人沒有想到的是,赫連薇薇把錄音筆一收,交到了民警的手裡,然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寶馬戰斧,又指了指對面的老太太,才不緩不慢的道:「剛才老太太說過,撞她的人是從背後衝出來的,我的機車車頭是正衝著這位老太太的,不管是從物理學上還是從路徑上來看,我都不可能從老奶奶的背後衝過來。請問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還在揉胳膊的老太太聽到這段話之後,頓時傻眼了!
「等一下,我好像……」老太太按著頭還想說什麼。
赫連薇薇直接打斷了她,笑的嘲弄:」老太太,我向你確認了兩遍,你自己重複了一遍,所有的證據都在錄音裡,你不會又想說,你記錯了吧?」
老太太原本的話突地就噎在了喉嚨裡,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紅。
周圍的人卻紛紛明白了過來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簡直就是機智一百分!
很多時候這些事,會弄的反覆,就是因為一到警局,就會遇到模棱兩可的答案,通常情況下不管人是不是你撞的,看上去像是你撞的,你就要負責任。
縱然委屈也沒有辦法,可赫連薇薇卻直接把至關重要的證據給找了出來,並且一而再再而三的詢問老太太,讓老太太自己說出了漏洞,這樣一來事實到底是什麼樣自然而然就會定性。
在如今人們已經很受了太多這方面的怨氣,現在看到了赫連薇薇這麼一做,總有一種出了一口悶氣的感覺,甚至有人禁不住的大喊了一聲:「做的漂亮!」
民警們也是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人,看向赫連薇薇的目光也充滿了詫異。
老太太知道是她誤會了人,也沒有再說什麼,但同樣的,讓她當眾說一句是她錯了,她也拉不下這個臉了,只在那逃避似的抱著胳膊喊疼。
赫連薇薇連看都沒有再看她一眼,對於這樣的人,她向來都不會去浪費時間。
人是追不上了,她乾脆走到了剛剛施法的地方,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那張黃符。
那黃符不像是現在市面上經常見的,而且在她的記憶裡,她似乎見過這樣的符紙,可具體是什麼,連她都有些模糊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事,這張黃符不簡單
赫連薇薇側著臉,修長的手指按下了藍牙耳麥:「猴子,我這裡有一張符,你幫我查查它的來歷。」說完,直接用蘋果手機拍了一張高清圖發了過去。
好不容易電話通了,猴子沒有立刻去查圖的事,而是急急的問著:「老大,你有沒有找到小老大?他現在肯定肚子都餓了?那群人販子不要讓我逮住他們,否則我非扒了他們的皮!「
赫連薇薇一呆,對了,清塵小朋友……
「薇薇美人從來都不會遲到的,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小清塵兩隻小手捧著百里上邪給他買了碗麵,一點都不著急,小嘴像模像樣的吹了吹,然後捧著那碗麵喝一口熱湯:」紅燒牛肉味噠,你要不要也喝一口?「
百里上邪剛點了下頭,清塵小朋友就笨拙的抱著那碗麵喂到了他的嘴巴,那架勢就差說一聲哥哥喝湯這樣的話。
兩個小人兒就那麼頭挨著頭坐在出站口的台階上,喝著熱乎乎的麵湯,場面萌得不得了。
期間,百里上邪替清塵小朋友挽過兩次袖子,挽到第三次的時候,赫連薇薇剛好趕了過來,因為赫連清塵百里上邪的衣服都被換過,所以一開始赫連薇薇只是不輕易的瞟了一眼,等到看清楚那個很費勁還要捧著碗麵喂人的小人兒時,赫連薇薇揚唇笑了,邁著長腿,踱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