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明兒下午讓老大去趟何家嶴,跟何遠去說一下,何琴琴在我們這,都已經是當爹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媳婦懷孕了,真是,什麽人那。還讓剛掉了孩子的人一個人在外面,怎回事,這是抱著人家大姑娘不撒手了,媳婦可以扔一邊了是不是。”余何氏越說越激動。
“消消氣,等等我就跟大偉去說一下。”余老頭拍拍余何氏的後背安慰。
“娘”余青梅進了廚房。
余何氏聞言看過來,“青梅,怎啦?是醒了?”
余青梅點頭。
“也該醒了。”余何氏轉身去盛紅糖紅棗米粥,然後把藥倒出,粥跟藥放在托盤裡端起出了廚房。
余青梅好奇何琴琴的來意,跟著余何氏一起回去了。
也不知道是有什麽要緊事,余青梅想著想著就撞到鼻子了,原來余何氏在屋子門口停了腳步,自己一頭撞上了。
余何氏端著托盤回頭,見閨女只有鼻頭紅了一點,應該是沒啥事。
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余何氏才推門進去,映入眼簾的是靠坐著的,披著頭髮,臉色慘白的何琴琴,不過越發白皙的臉色襯著人更加我見猶憐。
聽到開門聲,何琴琴也抬頭望了過來,進門的是穿著米黃色粗布衣衫的余何氏,皮膚雖白皙,但臉上有些斑和皺紋,常年在地裡勞作皮膚還這樣已經是很受老天眷顧了,不過大部分原因是天生麗質的效果。
想當初,何偉和何阿妹,那可是何家嶴有名的。兩人長相都很出眾,何偉還書念得極好,可現在……
“阿妹,你老了。”何琴琴感慨說道。
余何氏端著托盤著實瞪大了眼,沒想到,何琴琴會這樣叫自己,自從自己出嫁後,何琴琴就沒這麽叫過自己了,見面兩人都是直呼其名。
“是啊,地裡乾活的都這樣,我這樣還是好的呢,你倒是變化不大啊。”余何氏看著何琴琴說道。
何琴琴剛來自己家的時候,黃瘦黃瘦的,巴掌大的臉上眼睛最為突出,
水汪汪的杏眼,讓人印象深刻。
能吃飽飯了,正在長身體的何琴琴次年就變化很大,皮膚變得白皙,身量抽條了,也愛笑了。
余何氏一直知道何琴琴是好看的,所以自家哥哥當初沒反對這個童養媳,接觸下,人也是勤快、善良的,兩人只等著到了年紀就成親,沒想到,世事弄人啊……
“我變化大著呢。”何琴琴苦笑道,自己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愛笑,看見何偉會臉紅,對未來充滿期待的女孩了,自己……
余何氏不習慣這樣的何琴琴,有些陌生,像看透世事一樣。
“你怎麽自己一個人倒在路上?要不是中偉和青梅經過,你……”
“我可能已經死了吧。”何琴琴笑著說道。
余何氏皺緊了眉頭,“說什麽呢,有你這麽不好好愛護身子的嗎,何遠欺負你了?”
何琴琴笑了,笑著笑著就流淚了……大顆大顆的眼淚似斷了線的珍珠般。
但何琴琴的表情讓余何氏和余青梅都有些愣住了,笑著哭,笑得很好看的哭,已經不是悲痛的神情了,是一臉的嘲諷和絕望,但又夾雜著絲絲期盼。
余何氏愣了片刻,放下托盤就坐到炕上,“琴琴,你怎滴了,你,何遠那混蛋怎滴對你了,你不要因為孩子這樣,對,你想想水靈,你的女兒……”
“女兒?我可沒有女兒,我怎麽可能會生下野種呢……”何琴琴停頓了一下,笑得有些猙獰。
余何氏有些嚇到了,何琴琴是不是病了,想起閨女,忙起身,“青梅,你先去你二嫂那,要睡了再來。”
“娘,我沒事。”余青梅一臉淡定。
“阿妹,你現在的膽子真是,還不如你女兒呢,我能幹啥,現在你還怕我了?”何琴琴抬手擦了眼淚,端起托盤裡的粥喝了起來。
“嗯,真香,你特地給我做的?”何琴琴笑著說道,然後把一碗粥都給喝了。
“我明兒就讓大偉去何家嶴通知何遠,一家子人竟然讓一個……讓你一個人出門。”余何氏憤憤說道。
“你可別去何家嶴叫人,我是逃出來的。”何琴琴挑眉說道,然後放下粥碗,端起藥喝了。
余何氏聞言皺緊了眉,“何琴琴,你怎麽回事,你這樣我都有些不認識你了。”
“哈哈,不認識了,可這就是我啊。何阿妹,你知道你有多幸福嗎,你知道嗎,你跟我說這話,你知道什麽,啊……”何琴琴怒視余何氏,隨機眼神又軟化了。
“是啊,你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你應該幸福的,如果你不幸福就太過分了。”何琴琴又寵溺的看著余何氏。
余何氏看著何琴琴一會兒,認真問道,“琴琴,發生什麽事了?”
“何勁死了。”何琴琴說道。
余何氏聞言眼睛瞪得老大,“什麽時候的事,怎麽沒通知我。”
一聽何勁死了,余何氏心裡有些波動,說不上來什麽原因,但悲痛是一點沒有,就是驚訝,沒想到這麽突然,不過按理說這事肯定會通知自己。
“活活被氣死的。”何琴琴笑著說道。
“青梅, 你出去,我有話跟你娘說。”何琴琴對余青梅說道,“晚些時候再回來。”
余青梅不想出去,但現在這話還真不適合自己這麽名義上的娃娃聽,在余何氏和余琴琴的眼光中,余青梅隻好出門了。
“爹。”余青梅去找了余老頭。
“青梅,怎麽出來了。”余老頭疑惑問道。
“爹,你去屋子裡,她們談事情不讓我在。”余青梅說道。
“哦,這樣啊,那爹去也不太合適。”余老頭說道。
“可她說何勁死了。”余青梅抬頭說道。
余老頭驚訝的立馬回屋,“阿妹啊,粥夠不夠?要不要我再盛些來。”
屋裡即將說事的何琴琴嘖嘖兩聲,“寶貝的跟什麽似的,讓他進來吧,反正這事也都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