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麽辦,自己真有身子了,這孩子為什麽來的這麽不是時候,不,為什麽會有這孩子,金蓮憤恨極了,早知道就直接摔一跤流了乾淨,怎麽辦,怎麽辦……
金蓮這下真的慌了。
“石錄,話不能亂說,姑娘家的清白那可是事關生命的大事,不能紅口白牙的一開一閉就把人姑娘往死路上逼。”余青梅義正言辭道。
“嫂子,石錄再不靠譜,這等大事也不能亂說,嫂子如果不信找個嬤嬤給金姑娘驗個身就知道了。”金石錄無奈道,“金姑娘本就已非完璧了。”
“這……”余青梅遲疑了。
屋外的金蓮已經恨得咬破了嘴唇,一定是金士傑那混帳出賣了自己,自己可就他一個男人,知道自己非完璧的除了金士傑還有誰,那個渣渣。
金蓮深呼了口氣,閉上的眼再次睜開,已經掩住了憤恨,只剩下滿眼的屈辱和傷心欲絕,想好對策,現在最關鍵的事就是留下,組織了番言語,金蓮步履蹣跚,梨花帶雨的衝進了破廟,“爺,奶奶,奴婢不要跟著他走,奴婢跟著他走,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此話怎講?”余青梅皺眉問道。
“奴婢,奴婢……”金蓮幾番哽咽,“奴婢被那金員外欺辱了,奴婢真想一頭撞死,但奴婢不能,奴婢的爹爹已經因為這個死了,奴婢得活著好好安葬爹爹,本想到一個全新的地方重新開始,所以才賣身葬父,沒想到他們竟然還不放過奴婢。”
好一張巧嘴。余青梅暗歎,真真的人才,如果不了解實情,單單看這個場景做派,定然被金蓮迷惑過去了。
“你爹爹他……”余青梅猶豫問道。
“爹爹知道了這事,但奴婢和爹爹都是農家人,沒錢沒勢,根本鬥不過他們,爹爹精神恍惚了幾日,所以在碼頭做活計時,才會失足落了河。”金蓮悲慟道。
金石錄聞言一愣,是個人物啊,信口胡說,信手拈來啊,皺著眉頭看著金蓮說道,“金姑娘,你可不能肆意破壞金員外的名聲。”
“金員外是愛納小妾,但那都是過了禮的,從不做強搶、欺辱民女的事,金姑娘不願成為金員外的小妾,他也從沒強迫過你啊。”
“石錄說句不好聽的,金員外根本不愁錢,金姑娘也並非絕色,金員外又不是納不到小妾,是不是?他做什麽要欺辱金姑娘呢。”
“可金員外壞了我清白,那是不爭的事實。”金蓮我見猶憐道,既然你瞎說,那我也瞎編,看誰說得過誰。
“石錄什麽時候說金員外壞了金姑娘的清白了?”金石錄皺眉道。
“剛剛你說的時候,我在屋外聽見了,說我已經是金員外的人了。”金蓮委屈道,“你還要讓嬤嬤驗我的身,你不就是這個意思。”
“金姑娘,石錄本想保住你一絲顏面,可現在……石錄只能說實話了,金員外說了,金姑娘跟他的時候,已經就不是完璧之身了。”金石錄擲地有聲道,“金員外也那個年紀了,心裡不是很計較這些了,對金姑娘是真心喜愛,所以在知情的情況下,還是想對金姑娘你負責,要納了姑娘。”
“金姑娘即使不願,也不該這般抹黑金員外,妄金員外一直惦記著姑娘,怕那次之後姑娘有了身子,三請四請的,讓石錄跟上來看著姑娘。”金石錄有些失望道。
金蓮驚呆了,金石錄一定見過金士傑了,金士傑出賣自己了。
“子謙、嫂子,就算金姑娘還是不想給金員外當妾,那也不適合再呆在你們身邊了,如果金蓮姑娘心裡還是喜歡金士傑,那也得回洛陽城去。”金石錄說道。
“哦,對了,金士傑是小金村裡正的兒子,也是跟金姑娘情投意合的人。”金石錄歎了口氣說道,“金員外對金姑娘真是再寬容不過了,其實就算金姑娘肚子裡有了孩子,可孩子的爹是誰,也就金姑娘知道啊,可金員外卻不介意,說自己已經有繼承家業的兒子了,金姑娘如果懷上了,他都認,說不能讓人姑娘吃虧,畢竟金姑娘也是他的人了。”
“我聽了都動容啊,金員外的夫人也知道這事,苦口婆心的交代了我,讓我接回金姑娘,她也好有個妹妹,說偌大的金宅後院,就一個孩子,也是冷清,讓金姑娘為金員外開枝散葉。”
“再寬容不過的主母了,金員外的夫人年輕的時候是強勢、霸道了些, 可現在兒子都已經行了冠禮,她也越發寬心了,金姑娘也是趕上了好時候啊。”金石錄滿臉豔羨道。
“我……”金蓮突然之間不知道說什麽了,被人當面抖露出來自己跟誰有關系,對方還言辭鑿鑿,他明明說的是假話,可自己已經話趕話的說了,假的也成真的,金蓮嘗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痛意,可現在再推翻已經不可能了,只會讓人更不相信自己而已。
“爺、奶奶,奴婢沒有懷上,奴婢不想給人做妾,金士傑他更不可能娶奴婢,所以奴婢想遠走他鄉,奴婢一輩子不嫁人,奴婢一輩子給爺和奶奶當牛做馬,報答恩情,爺和奶奶留下奴婢吧。”金蓮哭訴懇求道。
何苑剛吃了口醬肘子,滿嘴的肉味兒,呼了口氣自己聞了聞,差不多,夠味兒。
何苑快步上前,跪在金蓮邊上,摟住金蓮,眼淚瞬間下來了,“爺、奶奶,金蓮姐好可憐,金蓮姐既然不想嫁人,能不能留下她。”
何苑一邊說,一邊使勁朝著金蓮呼氣,肉腥味兒噴的金蓮滿頭滿臉。
金蓮胃裡翻滾,強忍住,悄悄的要挪遠些,可何苑抱著她一直說話,什麽這麽小沒了娘,現在爹又如何……
把金蓮為了博同情說過的話重複著,金蓮有些暈了,惡心感更甚,加之之前吹了風,腦子越發昏沉了,一把推開何苑,一口吐了出來,周邊的人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