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海駕車飛速趕往馬場,之所以如此急迫,並不是因為他擔心海倫·伊莎貝爾會為難他,而是擔心顏顏經受不住海倫·伊莎貝爾的「誘惑」,徹底倒向她那一邊。
他的擔心顯然是有必要的,因為事實上擔心已經變成了現實。
韓海才將車駛上高速公路不久,海倫·伊莎貝爾就給他打來了電話,告訴他,她和顏顏已經回到藍寶石宮殿了。韓海只得改變目的地,向藍寶石宮殿趕去。
到達藍寶石宮殿,一路未受阻攔,韓海直接將車開進了宮殿裡。當他走下車來時,一名穿黑色OL裝的褐髮女秘書領著數名金髮女郎已經恭候在一邊了。韓海走下車來時,她們都微微躬身行禮。
「公主正在接待客人,韓先生,請先跟我來。」女秘書用字正腔圓的中文說道。
韓海邊點頭邊感覺好奇,到底是怎樣重要的客人要海倫·伊莎貝爾抽不開身來見他?假如以海倫·伊莎貝爾確實對他存有愛意為前提,這個客人的重要性就可以想見了。這是韓海一瞬間形成的想法,不過他並沒有在意。事實上,他一直在迴避海倫·伊莎貝爾所謂的「愛」,所以便覺得眼下的待遇並不「糟」。至於顏顏為什麼沒來迎接他,這就令他有些不安了:難道那個小丫頭真的被收買了?韓海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之大。所以,當秘書帶他走進一個房間後,他竟有些坐立不安。
好在這樣的等待並不長久,約莫只過了五分鐘,門外響起了響指聲,房間內原本陪立的美女保鏢們立刻全都撤了出去。接著有腳步聲逐漸接近這個房間,韓海目中閃過一絲奇光,因為他感覺出一共有四個人站在門外,她們的呼吸聲都很熟悉。
門被推開了,顏顏的笑聲響起。
「韓哥哥,我有一隻馬兒了,海倫姐姐送給我一匹馬。」
韓海第一個感覺就是:陰謀、收買。讓他感覺無法挽回的,是顏顏對海倫·伊莎貝爾的親密稱呼,顯而易見,這個小丫頭已經徹底地「投敵」了。
海倫·伊莎貝爾也跟著走了進來,不過這一次沒有走在前面,而是陪在兩個人的旁邊。
韓海看到那兩個人的樣子,不禁又驚又喜:「妳們怎麼會來這裡?」
你道這兩個人是何人,她們正是原本應該呆在AS市的秋若和蘇雯兩女,此時他們一身便裝、亭亭玉立地站到韓海面前,真讓韓海覺得如夢似幻,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你說我們該如何罰你?」蘇雯走到韓海身邊,將一隻玉臂壓到韓海肩上,慢悠悠地問道。
「罰我?」韓海立即警惕起來,「為什麼?」
「你還裝蒜?看來是想被罰得重一些咯。」
韓海連連搖頭,道:「我還是不明白妳的意思。」
「看來古人說得沒錯,癡心女子負心漢……」蘇雯重重地在韓海身上扭了一下。秋若看到了,也走了過來,看樣子也想來一記「恨郎扭」。
韓海連忙呼痛著讓開,同時擺手喝道:「慢著。先把話說明白。」
蘇雯那張吹彈可破的臉上立即擺出醉人的笑容,道:「我們大家都明白,只有你不明白,看來你不止花心負心,簡直就是沒心沒肺。」
韓海心想不能再這樣吃虧下去,於是連忙喝道:「打住。玩笑到此為止。」
蘇雯和秋若相視一眼,繼續板著臉逼近。韓海在心中想來想去,都不明白兩女為何突然變成了母老虎,不過他偷偷瞥了一眼海倫·伊莎貝爾,卻發現了蹊蹺,因為海倫·伊莎貝爾雖然裝出事不關己的樣子,不過眼中卻閃動著期待之色。
看來一定與她有關,韓海心道,只是他不明白,為何秋若、蘇雯也和這個公主沆瀣一氣。
眼看秋若和蘇雯不斷逼近,韓海忽然心念一轉,突然一個轉身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若無其事地道:「最近我想回一趟天水山……」
秋若和蘇雯腳下一頓,然後幾乎齊聲問道:「什麼時候?帶我們一起去嗎?」
韓海哈哈一笑。
「你什麼意思?」秋若和蘇雯分左右坐到他的身邊,齊聲嗔道。
「你們剛才什麼意思,我就什麼意思。」韓海模稜兩可地道。與此同時,他心中不禁有些得意,想不到略施小計,兩女就落了下風,看來老頭子在她們心目中很有份量呢。不過,他同時又暗覺苦惱,因為兩女之所以對「天水山」如此重視,其原因是抱住一定要嫁他的決心,這讓他不禁開始為將來發愁。
「若若、雯雯,妳們上當了。」原本等待好戲上場的海倫·伊莎貝爾忽然發話道,「韓海想要轉移妳們的注意力。」
「說得對。」蘇雯聞聲抓住了韓海的手臂,隨後秋若也傚法。
沒想到「為山九仞,功虧一簣」,韓海不禁暗暗生氣,立即對海倫·伊莎貝爾怒道:「公主為什麼要插足我們家的事情?」
海倫·伊莎貝爾不以為忤,反而向他風情萬種地一笑,然後一字一頓地道:「因為這也是我們家的事。」
韓海立刻臉若死灰。
蘇雯趁機將嬌靨湊到他面前,「惡狠狠」地道:「現在你該明白為什麼要受罰了吧?你打算娶公主,那我們怎麼辦?」
「我是被騙的。」韓海苦笑道。他不禁開始埋怨師佩佩沒有盡快處理好他與海倫·伊莎貝爾之間的事情。事實上,他已經隱隱覺察到,秋若、蘇雯到這裡來找他,並不是為了表示吃醋,而是代表七女來解決這件事情,不過她們的設想顯然與他的想法背道而馳,只從海倫·伊莎貝爾現在公然宣稱是他家的人,韓海就知道七女與海倫·伊莎貝爾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現在秋若、蘇雯之所以表現出十分吃醋的樣子(當然也不排除她們真的很吃醋),目的只是代表七女迫他就範,至於讓他就範的內容是什麼,他不敢想。
秋若顯然不想給韓海太多思考的時間,她突然一正臉色,很認真地問韓海道:「如今你打算怎樣處理這件事情?我們七姐妹想要你給我們一個答案。」
韓海退無可退,只得道:「我還沒想好,不過佩佩……」
「佩佩並不代表我們所有人。」秋若立即截斷了韓海的話,然後斬釘截鐵地道,「我是大姐,佩佩也得聽我的。」
韓海明知道秋若有點強詞奪理,但是就是不知道如何分辯。這個情感上的小學生哪是幾個蘭心蕙質的女子聯合起來的對手。為今之計,韓海只想把這個問題拖延下去。可惜,秋若似乎看準了他的想法,先來了一個單刀直入,直接把問題提出來,韓海一時被問得啞口無言。
就在韓海面對兩雙秋水明眸就差要向小丫頭顏顏求救時,海倫·伊莎貝爾走到他面前,探下身,絲毫不介意將低領衫下大截的春光曝入他的視野。
「投降吧!寶貝。」海倫·伊莎貝爾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
韓海臉色一變,然後連忙將頭搖得撥浪鼓似的。
「這麼說,你不想娶我?」海倫·伊莎貝爾淡淡地問。
韓海瞥了她那雙深邃若海的明眸一眼,一時竟不知該搖頭還是點頭。
海倫·伊莎貝爾心中暗喜,不過表面上依然淡然地道:「沒關係,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將來你打算如何處置我的七個妹妹?」
「我可不認識妳的妹妹。」
「你當然認識,她們其中的兩個就在你身邊。」
韓海臉色大變,緊接著就以抗議的語氣道:「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蘇雯嫣然一笑道,「公主與我們姐妹很投緣,所以我們都認了她做姐姐。」
「妳們肯定是上當受騙了。」韓海趕緊道。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蘇雯依然笑容滿面,「公主為什麼騙我們?」
「她這是典型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我聽得不是很明白,公主修我們這個『道』,想要『度』哪個倉呀?」
韓海啞口無言,他可不想公然聲稱海倫·伊莎貝爾在打他的主意,否則不僅會給他與海倫·伊莎貝爾之間的關係再打上一層曖昧的色彩,而且以後若想否認,便再無迴旋的餘地了。
海倫·伊莎貝爾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也不進逼,反而一轉話題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聲音裡加入了一種甜呢誘人的味道,而她的臉與韓海相隔近在咫尺,嘴中吐出的如蘭的氣息全都落到了韓海的鼻端。
韓海沒來由地緊張起來,他連忙將頭向後讓開一些,這一幕讓海倫·伊莎貝爾心中再喜。
「雖然……我暫時沒想到辦法,」一向思維敏捷的韓海此時心中一片混亂,因此說話也有些口舌不靈,「但是她們……她們給了我一些時間,我想到時候會有辦法的。」
「到時候會有辦法?」海倫·伊莎貝爾將韓海的話重複了一遍,「我想你這是推脫之辭,你是妹妹們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她們都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如果你只選擇一個,注定要傷害其他六個。」
「可是我也不能七個都選啊。」韓海抗辯道。
「為什麼不能?」除了一臉迷惑的顏顏,其他三女齊聲道,這句話驚得韓海想立即逃跑。事實上,他很懷疑自己之所以心甘情願到TZ市主持比賽,就是為了逃避這個問題。然而不該躲終究躲不掉,這個問題他遲早還是要面對。
難道我真的要與很多女人共度一生?韓海開始這樣問自己。事實上,這個問題已經困饒他很久了,遺憾的是他至今沒有找到答案。
再抬頭看那三雙等待的目光,韓海不禁抱起腦袋,苦惱地道:「妳們讓我想一想。」
「我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秋若道,「不過現在你要考慮的可不是只要七個,你早已經答應娶海倫姐姐的事情,也希望你考慮清楚。」
「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情。」蘇雯接著道,「如果你只打算娶我們七姐妹其中一個,那麼我們誰都不會願意。我們一起找一座古廟當尼姑去。」
「我知道妳們打怎樣的主意。」韓海歎道,「但我很奇怪,妳們的心胸怎麼會這麼寬廣,竟可以容忍自己與別的女人共同擁有一個男人,而且似乎毫不吃醋,我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我知道這其中的原因。」海倫·伊莎貝爾忽然笑道。
「妳知道?」韓海驚訝了。
「當然。」
「說來聽聽。」
「你把耳朵湊過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海倫·伊莎貝爾臉上充滿神秘的笑意。
韓海不禁有些遲疑,不過最終還是起身去聽答案。
「因為她們知道你的本錢太雄厚了,她們受不了,所以只好容忍我這個姐姐加入進來。」話落,海倫·伊莎貝爾忽然飛快地在韓海耳邊輕輕一吻,然後咯咯地笑了起來。
不知是因為遭到「偷襲」,還是認為海倫·伊莎貝爾說得很有道理,韓海竟然愣住了。
「你怎麼啦?」秋若對韓海道,同時微微瞪了海倫·伊莎貝爾一眼。
海倫·伊莎貝爾像個小女孩似的吐了吐舌頭,不過表情裡卻有意猶未盡之色。
韓海沒有答話,但臉上的神色卻轉為思索。
秋若和蘇雯不禁擔心起來,她們將目光投向海倫·伊莎貝爾,眼神中的意思很明顯:妳剛才究竟對他說了什麼?
海倫·伊莎貝爾倒很坦蕩,立即解釋道:「我不過說他本錢雄厚,所以妳們要多找些姐妹而已。」
「天啦!這麼羞人的事情妳也說得出口?!」蘇雯驚歎道。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海倫·伊莎貝爾眨了眨眼睛,「這是事實,妳們不是親身經歷過嗎?」
蘇雯再也受不了了,連忙將羞紅的臉埋到秋若的懷裡。秋若也羞得眼眸水汪汪的,不過她是大姐,眼下無處可逃,只好強忍住羞意,表面上還得裝出不懂其中真意的樣子,暗地裡她卻將目光轉向韓海,偷偷觀察他的反應。可惜,看到的依然是滿面的沉思。
「你究竟怎麼了?」海倫·伊莎貝爾邊問邊向韓海靠去,再看她的臉龐,也是紅紅的,雙目中情火燒得異常旺盛,原來剛剛她雖然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其實自己也被那幾句話挑燃了情焰,所以才忍不住向韓海靠去。
秋若將海倫·伊莎貝爾的舉動看在眼裡,不禁暗暗蹙眉,她開始覺得海倫·伊莎貝爾的行為比她想像的還要大膽,難怪她有放蕩的聲名。原本她只擔心韓海無法接受海倫·伊莎貝爾,現在卻開始擔心韓海接受海倫·伊莎貝爾後,可能被這位公主如火的熱情所吸引,到時候反而冷落起她們七姐妹來。
這真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秋若想到關鍵處,不禁對原先一力贊成韓海接納海倫·伊莎貝爾的想法動搖起來。
韓海一聞到海倫·伊莎貝爾身上那種混合了高級香水和成熟婦人特有體香的味道,立刻從沉思中驚醒過來,而他一轉頭,即看到海倫·伊莎貝爾那張艷光四射的臉龐,不禁一呆,半秒後,雙目才轉清明。
海倫·伊莎貝爾看到這一切,也不再逼近,而是立定問道:「你剛才想什麼?」
由於感覺到海倫·伊莎貝爾誘人身段的潛在壓迫,韓海最終選擇退後一步,才答道:「我在想我以前修練的一門功夫。」
「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這個?」海倫·伊莎貝爾笑問。
韓海剛想解釋。
海倫·伊莎貝爾竟搶先道:「讓我猜一猜,是不是跟我剛才說的事情有關。」
韓海不禁又驚又佩,同時心中忍不住讚歎:這個女人能夠在世界上獲得頂級的聲名,果然有足堪匹配的智慧。
「你到底練了什麼功夫?」這是終於抑住羞意的蘇雯問出的問題。
韓海沉吟了片刻,才道:「這件事情有點複雜,總之一年前我開始嘗試修練一門內功,叫『擒龍真勁』,後來因為那次醉酒搞砸了,我原以為此生不能再練牠了,沒想到近來探察到事實並非如此。而且最近我發現身體有些異樣,竟是與擒龍真勁有關,不過牠的性質卻完全改變了,牠原本是一種至陰的後天內勁,想不到現在卻全變成了至陽的先天真氣,真是有些奇怪。」
「你說的話我怎麼不懂?」海倫·伊莎貝爾缺乏對中國功夫的深刻理解,所以幾乎被韓海搞迷糊了。相反,秋若和蘇雯卻有些明白了。顯然,擒龍真勁就是害得她們七姐妹一夜之間全都**於韓海的罪魁禍首。
不知這門功夫是誰創立的,此生千萬別讓我遇見他,否則有他的好看。秋若和蘇雯同時在心中想道。
於是,遠在天水山的某個老頭開始猛打起噴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