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她輕輕地動了動手指,指腹柔軟的觸感,讓她有種恍惚。厚重的窗簾隔間陽光,她緩緩睜開雙眼,在朦朧中她看到一個清冷的背影,一時間心里涌起五谷雜味。她沙啞著嗓子,想叫卻是什麼聲音都不能發出來。
徐易風背著手站在落地窗前,一身剪裁合宜的居家服,卻是沒有一絲居家的溫馨,她緊緊地抿著薄唇,眸色深遠讓人捉摸不定。
孟夏難受的干澀的咳了幾聲。
他漸漸轉過身,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整個人淡淡的有些陰沉。
孟夏直直的看著他,因為咳嗽,眸子里漾起了一層淺淺的水光,“這是哪?”
偌大的房間里,一室歐式的設計,美輪美奐,奢侈華麗。
孟夏有些急促的呼吸著,面對徐易風的無言,她有些焦急,再一次發問,“這是哪?”
徐易風走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海邊。”
聞言她立馬下床,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醫院的病號服,還好。床邊擺放著一雙粉色女拖鞋,她看了一眼,很溫馨的顏色,只是她沒有心情去穿,赤著腳走到門邊。手觸到門把,扭動了幾下,門依然未動。
她的臉色一僵,驀地無力的垂下手,一臉的無奈,“徐易風,你到底想干什麼?”轉過頭看著他手里的小型遙控器。
徐易風手指一下一下敲著遙控器,“離開穆澤。”
孟夏覺得這真是一個笑話,她驀地咯咯笑了起來,“你是我的誰?我嫁給誰要你听你的指示?徐易風,你是不是自大過了頭。”
她咽了咽喉嚨,白皙的臉近乎透明,柔弱卻帶著幾分堅強,一字一句的回道,“我就是要嫁給他。”
“徐易風,我命由我不由你。”她微微仰起下巴定定地說道。“開門。”
“你有本事自己可以從這里走出去。”
孟夏朝著他走來,眼楮盯著他手中的遙控器,徐易風冷冷的看著她,走進了,她伸手,他抬手。
微微相觸,孟夏滿眼的厭惡,那種恨意毫不掩飾。
徐易風被她的眼神一刺,無情的扔掉遙控器,嘴角一揚,一個施力,她被他壓在身下。
屈辱,憤怒。
孟夏猛地抬腳就是一踢,就見徐易風利落的壓下去,臉色陰沉下來,“小夏,你在打了孩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那個孩子?”
昏暗的光線里,她的雙眼里突然盈滿了淚水,對著他的臉,卻看不清他,他不會知道每一次他提起那個孩子時,她的心撕裂的疼痛到底有多深?
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慢慢的下滑,嘀嗒落在他的手背,徐易風突然覺得有一種灼熱的疼痛。他慢慢抬手覆上她的眼角,手剛剛一觸。
孟夏猶如被什麼骯髒的東西踫到一般,“滾開。”
徐易風的怒火猝然一升。
孟夏抬手打著他的胸膛,“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給你下藥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她嘶喊著,聲音悲愴又淒涼,“徐易風,我恨你。”
徐易風驀地壓□子,靠近他,手緊緊地拉著她,深邃的眼眸看不出情緒,也許是心疼,也許是煩亂。
他微微一眯眼,看著她掙扎間扯開的衣扣,瑩白的肌膚大片的暴露在他眼前。他吸了一口氣,壓制自己的情緒去扣好。
孟夏大腦突然炸開,眼楮瞬間暗淡無神,咬著唇,有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絕然,嘴角突然喃喃叫道,“穆澤——”
他的眼里憤怒瞬間爆發,手緊捏著她的胸口衣扣。
突然間孟夏的手機急促的響起來,她眼里驀地閃著希冀的光亮,她拼盡全身的力氣伸過去,可偏偏那絲期待讓徐易風很不爽。她努力地伸手,只有一指距離時,突然那雙沉穩的手伸過來。
徐易風拿起來一看,屏幕閃過的字眼,他的眼神一暗,恨的咬牙切齒。“他就那麼好?”
“是!”孟夏大聲的喊道,“他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她濕漉的雙眼死死的蹬著他,“徐易風,你根本不配和他比。”
“是嗎?”他悻悻一笑,有些狠戾,“我不配。”他近乎暴戾的宣示著,“孟夏,我說過,你欠我一個孩子。”
話音一落,脆弱的紐扣啪啪的四處散落。
徐易風瘋狂的吻著她,有力的大掌毫不手軟的探進她的兩腿之間,熟悉的陌生感,讓她恐懼的夾緊雙腿,她全身抖的厲害。
“他這樣對你過嗎?”他殘忍的問道,手上的力道強勢的挺進。
孟夏的眼角此刻已經沒有了一絲淚水,“無恥。”體內一陣灼熱感,她難受的悶哼了一聲,身子不由得蜷起,身子在撞擊中越來越無力。
他深陷在她的體內,她卻咬著牙一張臉軸的緊緊的,他知道她的排斥,可是她的身體上卻無法阻擋,一點一點地吸納著他。徐易風扯著嘴角一揚
汗水混合著淚水,一波又一波,一半如火,一半如水。
傍晚的時分,孟夏再睜開眼時,渾身的骨頭都似散了架似的,一動全身疼的沒有站起來,更難受的是那種心酸,而她卻無法肆意的哭出來。順著落地玻璃清晰看到遠處湛藍的海水,海水一浪一浪的涌上岸灘。
夕陽的余暉打進屋里,室內一片熒光。
她掀開被子,光裸著身子下床,她的衣服四分五裂的散在房間的角落里,孟夏面無表情的拿起一邊的白色浴衣披在身子,走到露台上,閉上眼楮,深深的呼了一大口空氣,空氣中彌散著一點咸咸的味道的,耳邊回蕩著,海水呼嘯的聲音。
她一直很喜歡看海,听海的聲音,那種美妙的天籟,讓人沉靜,讓人可以忘懷一切。
徐易風不知何時站到她的身後,看著她飄渺的背影,那種彷徨無措讓他有些莫名的心疼,他的腳步一瞬間有了遲疑。把一疊食物放在一邊的餐桌上,聲音卻依舊冷冷的,“吃飯。”
孟夏一日未進食,胃早已焦灼的攪動著,可是她卻吃不下一點東西。她一動不動地倚在欄桿上。
“你聾了?”
她的之間微微一動。
徐易風上前扯住她的手臂,右手捏著她的下巴。
孟夏緩緩的睜開眼楮,眼底早已暗淡的沒有了一絲光彩,她輕輕動了動嘴角,朝著他一笑,“是啊,我是聾了。”掙開他的手臂,舉起沉沉的手臂指著自己的右耳,“這里听不見的。懷孕6個月的時候,我出了車禍,你的孩子沒有保住。”她淡淡的說著。
遠處一個浪潮,啪的一聲四濺。
徐易風瞳孔驀地一縮。
孟夏望著他,“你不知道嗎?呵呵——”
他的手臂上青筋突然暴起。
遠處的潮水洶涌的拍打著暗礁,驚起一層又一層的驚濤。
她落落一笑,滿清的窒息,那種疼痛早已深入骨髓,所有的痛楚、不甘、恨意在這一刻都好像消失了,“喔,對了,你的孩子啊,我永遠都還不起了。”海風掀起了她的發絲,那笑隨風而去,隨後而來的是一種無法追憶的傷懷。
“這輩子我都不會有孩子了,徐易風,我還不起。”聲音里壓抑著無比的悲愴。
徐易風怔愣住,眼眸倏地凜起來,那一刻他的震驚已經超過他一輩子的想象,心頭突然間襲滿了又尖又銳的痛。
孟夏咯咯的笑起來,每一聲笑,徐易風的心突然就抽痛了幾分,他整張臉都郁結著,仿佛醞釀著一場大暴雨,手顫動著擺放在她的前方卻是沒有勇氣伸過去。
她慢慢地蹲低身子,像只被拔了刺的小刺蝟顫抖的縮成一團,“我有什麼錯,只不過是年少時愛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