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媽媽想錯了,月瑤送出的信不是給馬家,而是給李家。李夫人聽到連府有人送信過來,她知道是月瑤的信件。她看著信上寫著丈夫的名字猶豫了小半天,最後還是拆開看。
李夫人按了按太陽穴,問了身邊的心腹丫鬟:「你說這要不要將這封信交給老爺?」她都有些猶豫了,其實李夫人內心是不想將這封信交給丈夫的。連家與他們不是親戚,連家大房又跟他們不大合拍,丈夫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煩惱。
丫鬟想了下後說道:「夫人,還是要告訴老爺的。若是不說到時候老爺知道了會生氣的。我想連家的三姑娘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不會讓老爺跟夫人做為難的事。」
李夫人想了一下點頭,等丈夫當差回來後,李夫人將信件交給了李國荇。
李國荇拆開信件,搖頭道:「這孩子,也真是難為她了。」人家都是有空就偷懶,廷正卻生怕落了功課,這麼勤奮的孩子值得人疼。
月瑤給李府寫信,當然不是跟李國荇訴苦,更不是求助,訴苦求助這種事一旦走出來就是走了下乘。月瑤只是在信裡說了廷正過了七七會照常上學。月瑤的解釋是廷正這段時間落下很多功課,希望先生能給廷正多佈置一些課業,這樣到時候再回去上課就不會太累。
若是可以月瑤是恨不能現在就送了廷正去李家,不要再讓廷正呆在連家這個狼窩了。可是她不能這麼做,必須得守完七七,要等大伯父將祖母下葬回來她才能讓廷正繼續去李家求學。
李夫人有些意外道:「不是說謠言的事嗎?」
李國荇疑惑地問道:「什麼謠言?」李國荇政務繁忙,沒時間去聽那些八卦新聞。李夫人也不想說這些糟心的事讓丈夫生氣。因為丈夫知道了除了生氣也別無法子,畢竟是別人家的事。
李夫人接過信件認真看,看以後感到非常意外。她還以為月瑤會跟丈夫訴一下苦或者求他們幫忙,沒想到半個字都沒有。看完信件,想著那些傳聞,李夫人有著濃濃的心疼。
李國荇見著妻子的神情,問道:「有事告訴我,是不是兩個孩子在連府不好了。」瞧著妻子的神情肯定是不好的事了。
有時候訴苦比沒訴苦更有效。月瑤這封信裡面上的意思是廷正的事,沒有謠言的事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但是知道了謠言再看這封信就感覺到不對了。現在老夫人過逝才二十天,哪裡就說道七七以後的事了。李國荇認定了這背後有事,而且不是小事。
李夫人也是心疼兩個孩子,但是這件事再出頭也輪不到她們家,便說道:「現在外面都在傳月瑤跟廷正兩個孩子克父又克母,如今連老夫人也被這兩個孩子給剋死。咳,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傳這些誅心的話。」
月瑤沒將廷正算在謠言裡,但是彭春卻是瞞著月瑤將廷正也加到謠言裡去了。原因很簡單,兩個綁在一起,月瑤所受到的傷害就減少了一大大半。因為這個謠言也不算是假,論起來廷正的命就比月瑤的要硬了。廷正可是剛出生就死了母親;回到主宅沒多久馬氏跟連棟博都沒了;然後是老夫人。說掃把星是廷正更適合一些,可偏偏這樣的謠言相比對男孩子的傷害又要小很多。
李國荇聽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怒道:「荒謬,真是荒謬。」李國荇受的是正統的儒家教育,不相信鬼神之說。
李夫人受了丈夫的影響也不相信這些,只是架不住有的人相信;外面現在都傳得沸沸揚揚,說月瑤跟廷正就是一對掃把星姐弟。
李國荇發怒以後很快冷靜下來,這件事他是不方便出手管的,但是他沒資格不代表其他人沒有資格。
而在當天,流言又有了新的版本,繼兩個孩子都是掃把星以後,兩個孩子都差點一命嗚呼。為什麼剛傳出兩個孩子都是掃把星,轉眼兩個孩子就要命喪黃泉。很快,有人解析這是有人要謀財,所以才故意傳這樣誅心的謠言。連帶著月瑤手上有親娘豐厚的嫁妝都說了,還有連家二老爺留下的巨資,若是兩個孩子都沒了,那麼大筆的錢財自然就落到了幕後人的手裡。為了混淆視聽,也加入了有人跟這姐弟兩人有仇隙。
只要人不是傻子就不會相信後面的傳聞,兩個半大的孩子能跟什麼人結仇?而就算跟連棟博結仇,除非是殺父奪妻的仇恨否則不會連半大的孩子也不放過。所有聽到傳聞的人都相信,這是有人想要謀財害命了,而兩個孩子死了誰是最大的受益者?不用說,自然是連家大房了。
莫氏得了消息面色發寒,身邊的花婆子全身都發抖。莫氏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道:「你說什麼?」這個傳聞很明顯將她也捲入進去了,謀財害命,就差指著她的鼻子說了。
花婆子心裡也有些發寒道:「夫人,外面都說是有人處心積慮害三姑娘跟四少爺,圖的是她們身上的錢財。」傳出的謠言很多版本,可是更多的人相信這是她們夫人下的毒手,而自家夫人又確實有這個圖謀,這謠言若是不散去,自家夫人的名聲就被污了。
莫氏很快就冷靜了,問道:「到底是誰,是誰在背後做的動作?不可能是陳姨娘?陳姨娘沒這麼大的能耐。」
花婆子沒查到,不過她卻猜測一個人,道:「夫人,你說不會會是三姑娘自己……」若是這樣,三姑娘也太可怕了。一個人連名聲都不要,她還會怕什麼?
莫氏掃了一眼花婆子,道:「不可能是她,這麼做最先倒霉的就是她了。」被人傳為掃把星,她的名聲先污了,以後去婆家都不得好。
花婆子想了下也覺得不是,問道:「夫人,那現在怎麼辦?」這個謠言對他們非常不利。
莫氏想了好久,說道:「讓我好好想想。」過了好一會才道:「去請蘇姨娘過來。」蘇姨娘是莫氏的智囊,這麼多年給莫氏提過不少的好意見。
蘇姨娘聽了心裡一驚,按照蘇姨娘的分析這個幕後人非三姑娘莫屬,說道:「夫人,除了三姑娘,婢妾想到不其他的人。」不管是人力物力財力,其他人都做不到。
莫氏搖頭道:「應該不是她,這麼做她也得不到好?」
蘇姨娘卻是認定是三姑娘做的。可是她又不能說理由,難道她能說三姑娘肯定是早就知道了夫人你的打算,所以先下手為強。
蘇姨娘現在越來越擔心,以前還覺得三姑娘雖然有手段但是卻很內斂放不開手腳,如今連自己的名聲都可以不顧,這樣的人夫人真的能鬥得過嗎?蘇姨娘越來越沒信心。但是她也知道,想讓夫人罷手那是不可能的,而她與夫人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
莫氏冷哼一聲:「倒是豁得出去。」轉而疑惑道:「你說馬氏到底跟她說了什麼?讓三丫頭變得這麼不可理喻。」
蘇姨娘也不知道,三姑娘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但是蘇姨娘卻越發的確定一件事,那就是絕對不能讓女兒與月瑤有過多的接觸,一個人連自己都可以放在火上烤,其他人的死活更不會顧及。
蘇姨娘小聲地說道:「夫人,三姑娘留不得的。」留著三姑娘,就是一個禍患。
莫氏看著蘇姨娘,最後微微歎氣道:「這件事以後再說。」就算要讓三丫頭消失,也不該是這個時候,若不然可不就證實了這個流言。
蘇姨娘見到莫氏拒絕,心頭一凜,轉而苦笑,她之前也覺得三姑娘放這樣的消息是殺敵以前自傷八百,可是現在她卻知道,就算自傷八百也值得。三姑娘這是防備著他們殺人奪財了。
莊若蘭自然也聽到這個傳聞,莊若蘭不認可月瑤的計策,搖頭說道:「計有千千萬,這種作為是下下策。咳,這個孩子到底是身邊沒人指導。」若是有人在身邊指導就不會用這樣的下策了,對待敵人不管用什麼手段都不能沾上自己。想她當時設計她異母妹妹的時候,事發以後連她爹都覺得是她妹妹不檢點,與她沒多大關係。當然,鮑氏對她恨之入骨。
綵衣倒是說了一句公道話:「表姑娘跟姑娘是不一樣的。」
若蘭點頭道:「是不一樣,據說她以前很得大姑父跟大姑姑的寵愛,也一直沉溺於書畫之中,能想到用這樣的計策也不容易了。」她從懂事以後就跟在祖母身邊,八歲開始隨著大舅母管家,這些個勾心鬥角的事她看得多,運用起來自然也是得心應手;而月瑤卻是從蜜罐裡泡大的,能應付莫氏就挺不容易的。
綵衣搖著頭說道:「姑娘,這不僅僅是相鬥的問題。姑娘,傳聞也許會成為現實。那莫氏為了錢財,也許真會下毒手的。」趁著奔喪,就說生病沒了。無聲無息地,就算馬家想出面,也找不著證據。畢竟病死,那是天意,與他們無關。
若蘭愣住了,過了好一會苦笑道:「你說的是對的。月瑤跟我是不一樣。」她身邊的丫鬟婆子都是外祖母給的,往日裡對鮑氏防備甚重,鮑氏不可能有機會下手。可是月瑤不一樣,想到這裡,若蘭歎氣道:「那孩子還真不容易。」
綵衣小聲說道:「姑娘,我們要幫表姑娘嗎?」
若蘭搖頭說道:「不用,她若是需要我們的幫助,會自己提出來的。」不是若蘭不主動去相幫,靠人不如靠己,尋求幫助只有在不得已的時候才成,而且若蘭覺得月瑤已經做得很好了。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能做到這地步,真的很不錯了。
馬成騰交了差事準備回府,天邊一聲雷響,像是從空中掉下來個大鐵球似的,滾動著,轟響著。忽然,一道耀眼的閃電從天空中劃過,天空發出山崩地裂的雷聲,震得人全身都要收縮到一起。
嘩啦啦……下起了瓢潑大雨。
馬成騰站在衙門門口跟身邊的同僚說道:「這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估計一會就沒了。」說完轉回衙門,準備等雨停了再走。
雨還沒停,馬鵬過來了,馬鵬是過來送雨傘的,走進來的時候全身都沾上了水。
馬成騰的同僚笑著說道:「令公子真是孝順。」衙門提供午膳,但是午膳不大可口。馬家每天中午都會送了幾樣新鮮的菜過來,同僚回家跟自己夫人埋怨了兩句,結果他們家的夫人第二天也送了可口的飯菜,大家一起受益。
馬成騰知道他其實是得了兒子的實惠,兒媳婦是給兒子送可口的飯菜,他這個公公是順帶的。不過他也沒什麼嫉妒的,兒子兒媳婦感情好是好事。雖然他是順帶的,卻從這件事裡發現了他的不足。這幾個月他更正了自己身上的一些毛病,人緣一下變得很好,與同僚都打成一片,差事做得也比以前順手了許多。
馬成騰現在對於大兒子是越來越滿意了,在翰林院表現很好,與同僚關係都處理的很好,對自己又孝順。不過想著小兒子馬成騰又有些著急上火。他已經請了先生,可先生教了一個月就辭了,加錢都不教,還道是孺子不可教。
外面大雨已經變成了小雨,出門的時候聽到嗒嗒的聲音。兩父子走到半路卻被人攔著,一個穿著青布小衫的人遞給馬成騰一封信,說道:「這是我家老爺給大人的信。」完了還報上了李國荇的名字。
馬成騰有些奇怪,李國荇找他有什麼事,可等看完信以後怒火中燒,怒道:「可恨,實在是太可恨了。」說完衝著車伕叫著:「去連家。」
馬鵬不知道父親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等馬鵬知道信件裡說的事也怒了,道:「爹,連家欺人太甚,不能由著他們這麼欺負表妹。」表妹那麼乖巧可人竟然被人這麼中傷,實在是可恨之極。
馬成騰點頭說道:「若是他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說法,我就將你表妹接回府邸。」
馬鵬自然一口答應。
馬成騰對於馬鵬的反應很滿意。兒子能有今天都是得益於月瑤的,為月瑤出頭是該的,不過不是現在,有他出面就成了,還沒到兒子出面的時候,說道:「你先回去了,連家有我去就可以了。」
馬鵬想了下,若是父子兩人去要說法陣勢大了點;雖然這件事連家理虧,但是真想要接表妹到他們家也難,連家不會放人的,特別是在這個風尖浪口更是不會放人,答道:「好」。待該他幫表妹出頭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含糊的。
馬成騰面色陰沉地對著連家的管事說道:「我有事找你們家老爺。」可惜此時連棟方沒在府邸。
管事一瞧著這神色就知道馬成騰是來找事的,聯想著那些謠言,不用想就知道這是為的什麼事了。管事的一邊派人去請自家老爺回來,一邊通知在府邸裡的大少爺。
馬成騰也不廢話,直接道:「你們四少爺在哪個院子裡?帶我去見他。」馬成騰最先想見的自然是月瑤;只是月瑤住在內院他一個外男若是沒有馬家的男人陪同進去,到時候有理也變成了無理。
廷正已經記名在馬氏名下,對於馬成騰來說也是正經的外甥。管事的也知道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也不敢敷衍馬成騰,立即領了馬成騰去了長青院。
廷正這會不在院子裡去了蘭溪院。馬成騰還是還欣慰的,直言這是一個好孩子。
廷禮這段時間是在寺廟跟家裡兩邊跑,府邸裡的下人也不會告訴他這些謠言,所以廷禮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以為馬成騰過來是聽到月瑤跟廷正生病了過來探望。可是過來的時候見著馬成騰那憤怒的神情,就知道有事了。
馬成騰見著廷禮,他一個長輩也不會去為難晚輩,而且罵廷禮也解決不了問題,反倒會讓他被扣上一個無理取鬧的名頭,說道:「我要去見月瑤,你帶路吧!」有著廷禮帶路去後院就不會有是非。
廷禮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答道:「舅舅,這邊請。」廷禮與月瑤是同一輩分,叫一聲舅舅也沒出錯。若是往常馬成騰自然應了,可是今天馬成騰心裡有火,沉著臉並不應。
馬成騰到了蘭溪院,郝媽媽得了消息趕緊告訴月瑤。月瑤鬆了一口氣,舅舅再不來她都沉不住氣了。
這兩天月瑤為了裝病,都躺在床上,只有趁著沒人的時候看看書,連床都不敢起來,就怕被拆穿了。
馬成騰進了屋子,見著月瑤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蒼白,廷正趴在床邊陪著月瑤說話。月瑤又驚又喜,問道:「舅舅,你怎麼來了?」裝是必須的,若是一點都不意外可就很假了。
馬成騰見著月瑤面色發白,一點精神氣都沒有,跟上次他見到的就好像不是一個人似得,疼聲道:「舅舅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
月瑤笑了下道:「沒事,舅舅,我扛得住。」抱著痛哭什麼的月瑤做不出來,但是她也另有打算。
馬成騰見著月瑤這個神情心裡越發難受,說道:「舅舅知道你受了委屈,你放心,舅舅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月瑤搖頭,咬了下唇後說道:「舅舅,他們說我是掃把星,是我剋死了爹娘跟祖母,所以我想去寺廟住一段時間。在寺廟應該能消除我身上的罪孽。」月瑤是想去山上呆一段時間,當然,去寺廟是月瑤這兩天想到的法子,並不僅僅是為了躲個清靜。
廷禮在旁邊非常驚訝,什麼掃把星?這是怎麼回事。
馬成騰聽了額頭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柔聲道:「不要去相信這些胡言亂語,你爹娘還有祖母的事都跟你沒關係,以後萬萬不要再說這樣的話。」這件事竟打擊得外甥女想出家當尼姑,這讓馬成騰無比的憤怒。
廷禮雲裡霧裡的,低聲問著身邊的人:「發生什麼事?」
身邊的人哪裡敢當著馬成騰的面說那些謠言,答道:「大少爺,等會我再跟你說。」
莫氏得了消息,冷哼了一聲,沒想到這個丫頭尋了救兵過來,尋了救兵過來又能如何?莫氏不急不慢地趕往蘭溪院。
馬成騰還不知道廷正發燒請不到大夫的事,現在知道了更是氣得不行。馬成騰對著廷禮連聲說道:「你們連府的人還真是好哇,好哇。」
馬成騰說完以後,對著屋子裡的鄧媽媽說道:「立即收拾,既然這裡容不下,跟舅舅回去。」
廷禮面色大變,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請求道:「舅舅,是我們的疏忽,但是這也是最近太忙太亂了,舅舅先別生氣。」
馬成騰冷哼道:「我可受不起你這樣的稱呼。」
鄧媽媽站在那邊,火上澆油道:「姑娘,是否要收拾東西。」
月瑤苦笑,她倒是想去馬府呢,可是大伯父死都不會讓她去馬府的,連家丟不起這個臉。月瑤弱弱地說道:「媽媽,你讓她們下去吧!我跟舅舅說會話。」
郝媽媽眼神亮堂,忙請了廷禮出去,留下了月瑤跟廷正陪著馬成騰。月瑤是特意讓廷正在身邊,讓廷正心裡有了計較,以後就不容易被人哄騙了去。
月瑤說著她不會去馬府的。
馬成騰也知道帶月瑤回去是不可能的,還有嫡親的伯父,就算鬧翻了也也輪不上他這個舅舅,禮法上站不住腳。只是馬成騰想起月瑤之前說的妹妹托夢,說莫氏面慈心毒,想要圖謀月瑤手裡的錢財,越發認定了廷正跟月瑤的事都是她弄出來。若是如此,以後月瑤在連府受苦,那莫氏又是個狠毒的人,到時候可能連個信都送不出來了。不成,絕對不成,他一定要趁此機會鬧一場,然後索取便利。
月瑤也另有打算,說道:「舅舅,我是真的想去寺廟呆一段時間。舅舅,我不是慪氣,去寺廟我也能清靜一段時間。舅舅,你就答應我吧!」月瑤已經打算好了,等過了七七送了廷正去李家,她就去寺廟,至少得年底再回來,到時候謠言自然也散去了大半,省的天天面對別人的有色眼睛,這樣她自己也受不住。而且她現在心也不靜,去寺裡待一段時間,容易讓整個人靜下來。
馬成騰是不答應的,說道:「不成,你若不願意呆在連府那跟我回去。你放心,舅舅就是拼了命也不會讓你再受一點委屈的。」
月瑤壓根就沒想過去馬府。一來連家不會同意的;二來現在是重孝期去別人家本身就是顯得自己不識大體;三來現在大表嫂有身孕,舅舅跟大表哥也許不會在意,但是不代表表嫂跟表嫂身邊的人不在意,所以去寺廟一段時間是最好的。
馬成騰聽了沉默了一下後說道:「你表嫂那邊你不用管,馬家的事我還能做的了主。」
月瑤哭笑不得,這重點不在於表嫂那邊好不好,說道:「舅舅,我知道表嫂很好的,但是這種事情我應該自己迴避的。舅舅,我不是負氣,我是真的想去寺廟呆一段時間。到時候回來流言蜚語也就消散了,若是日日在連府呆著我會受不住的。」
馬成騰還是不答應,一般只有犯了大錯的人才會送到寺廟清修,月瑤又沒犯錯,做什麼要受這樣的苦?而且山上的日子清苦,讓外甥女去寺廟裡呆上數月這讓他如何捨得?
月瑤沒想到馬成騰竟然這麼固執,她感到很無奈。
廷正一直安安靜靜地聽著,沒插一句話。他聽了這麼長時間也算聽懂了,府邸裡的人逼得姐姐要躲到寺廟去。月瑤讓鄧媽媽管著院子的丫鬟婆子,加上廷正很乖都是在院子裡,沒出去,並不知道外面的傳聞。
鄧媽媽在外面揚聲叫到:「舅老爺,姑娘,大夫人過來了。」
莫氏見著馬成騰的神色,面上自然是自責著沒照顧好月瑤跟廷正。她的理由也很充分,府邸大大小小的事忙不過來,疏忽一點也是正常的。
馬成騰根本就不屑與她說話,這樣毒蛇一般的女人他多看一眼都嫌髒了自己的眼睛。馬成騰只是盯著廷禮問道:「連棟方回來了沒有?」要找就找連棟方,他不想跟莫氏浪費口舌。
馬成騰這樣的行為也不算出格,男人找男人說話,女人找女人說話。不過馬成騰的夫人去了老家,找不上。
連棟方得了消息很快回來了。
馬成騰見著連棟方,連聲責問連棟方這個大伯到底是怎麼當的。怒斥完了以後,馬成騰直接說道:「我現在就接了這兩個孩子回去,你們容不下,我養著。」
連棟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段時間他都一直在忙,哪裡去顧得上後院的事。見著馬成騰憤怒得要將月瑤帶走的話都說出來了,那模樣可不是說笑的。連棟方連忙安撫道:「馬兄先別急,等我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最近一直在忙,沒顧得上府邸裡的事。」
馬成騰冷笑道:「莫非你還以為我是在無理取鬧。我外甥半夜高燒連個大夫都請不上,差點被活活燒死了。現在裡裡外外都謠傳我外甥女跟外甥是剋星。成,你們連家的人怕被我外甥跟外甥女剋死,我也不說什麼。你們怕被剋死,我可不怕,我今天就要帶走他們姐弟。」帶不走另說,至少這個態度要擺出來。
連棟方自然不可能讓月瑤跟廷正到馬家去,這兩孩子一出去他還不得被人戳脊樑骨,說道:「馬兄你放心,待我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一定給馬兄一個滿意的答覆。」連棟方很肯定若是不能給馬成騰一個滿意的交代,這件事是不能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