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的三位姑娘全都來了。
這幾天月瑤也讓鄧媽媽了正哥兒一些基本的禮儀。可不能在出現上次的烏龍了:「大姐姐、二姐姐、四姐姐。」
三個人每個人都給正哥兒準備了禮物。月盈準備的是一個荷包,月冰準備的是一條平安銀鎖片,月環的是一個香囊。
鄧媽媽看著拿出來的禮物,當下面色就黑了。這是打發叫花子不成。竟然不是荷包就是香囊,就連二姑娘也只是準備一銀鎖片。
正哥兒接過禮物以後,乖巧地對著幾個人道:「謝謝大姐姐、二姐姐、四姐姐。」這段時間鄧媽媽的辛苦還是有所回報的。正哥兒的禮儀規矩絲毫不差。
月環上次見過正哥兒,這次再見,心裡不得不又一次感歎,怎麼古代的小孩子都這麼好看呀!她弟弟廷倫已經長得很不錯,可是跟眼前的孩子比,那都不夠看。真是一個漂亮的小正太,若是可以,月環真想跑上前去捏一捏。
月冰則是惡趣味地說道:「廷正,今天認了多少字。」
月盈看向月冰道:「二妹妹,廷正啟蒙晚,比一般孩子學的慢點。等入了門,就會好的。」
月冰輕笑:「入門?就是入學又如何?」
月冰這話已有所指。指的自然是三少爺廷晁了。廷晁是他們這一輩最調皮的一個。雖然有連家家規很嚴,可惜還是歪了。
月環沒吭聲,只是望向月瑤。
月瑤笑道:「二姐姐上次跟我說要幾個圖樣子,等再過些日子,我給二姐姐畫幾個圖樣子。到時候二姐姐繡好了,也給我留一個。」
月冰聽了前面半句話還很高興,聽到後面那句話面色就不好了。她的刺繡如何,眾人都心知肚明。
月環也知道月冰的刺繡不成,可是沒想到月瑤反擊都都反擊得這麼又水平。,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這可是最好的回擊。
月瑤卻沒理會月冰的神色:「正哥兒,你回書房把沒記牢的的字再多記幾遍。姐姐呆會就過來陪你。」月瑤本來就沒讓正哥兒與眾人一起玩鬧說話的打算。現在月冰暗諷,真當她是泥捏的不成。
正哥兒脆生生地應道:「好。」然後跟眾人打了個招呼,轉身回了書房。暮秋跟冬晴尾隨其後。
月盈有些羨慕地說道:「正哥兒真聽話,也很勤奮。」這話時發自內心的。晁哥兒雖然聰慧精靈,但卻只好玩樂,頑劣不堪,一點都不上進。雖然說正哥兒資質差些,但是這麼努力上進,總讓人放心。要是晁哥兒也這樣,那該多好呀!
月瑤笑道:「嗯,真哥兒確實很乖很聽話。雖然說有些地方不如意,但世上也沒十全十美的事。我多花些功夫就是。看我,光跟你們說話,都忘記請你們坐了,巧蘭,花蕾,上茶。」
月盈覺得月瑤確實變了,變得大方開朗了。剛回來的時候這個三妹妹悲悲慼戚,動不動就掉眼淚。後來又埋首抄寫經書,一點生機都沒有。現在倒是放開了。
月冰也是疑惑地看著月瑤,這丫變化也太大了。
至於月環,又在暗暗打量著月瑤。她總覺得這個三姑娘人不管是行事,還是為人,都比他們高出一大截。
四姐妹坐在一起後,吃瓜果點心。月冰又是頭一個忍不住了:「三妹妹不抄寫經書了?」以往她們三姐妹過來兩次,兩次每次月瑤都在抄寫經書。來了兩次,也就沒再來了。
月瑤搖頭:「每天都在抄,不過都是在晚上抄。白天我要教導正哥兒認字。我想,父母在天之靈更希望我能把正哥兒教導成才。正哥兒出息了,比抄多少經書都好。」
月冰腦子一轉:「要是三妹妹不嫌棄,就讓我大哥教導正哥兒。這豈不是更好。」這話看著是好意,但是聽早月瑤耳朵裡卻是不懷好意。月冰什麼時候這麼好心。
月瑤笑道:「大哥在白鹿書院裡都是名列前茅,就是在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讓大哥教導然是正哥兒的福氣。不過正哥兒現在還只是在識字階段。讓大哥教導不僅浪費大哥的時間,我還怕讓正哥兒覺得差距太大,會厭學。」就好比一隻醜小鴨,本來自己在鴨子群裡就覺得自己很笨,已經生出了自卑感。要再讓他天天跟在天鵝屁股後面。長此以往,肯定半點自信也沒了。一旦形成這樣的結果肯定會厭學。
當然,月瑤也知道莫氏不會讓大哥教導正哥兒。就連祖母跟大伯都不會答應的。大哥是家族的未來的頂樑柱,怎麼可能讓他花費心思在沒有前途的正哥兒身上。
月冰當下又說道:「其實三妹妹也不需要這麼勞累。送了正哥兒到族學,讓老夫子教導不是更好。」
月瑤輕輕一笑:「這件事得過段時間再說。現在正哥兒才認識幾個字,去族學可是給先生增加麻煩了。」
月冰見著自己的好意又被月瑤拒絕,面色有些難看。不過她也知道分寸,月瑤可不是月盈跟月環,可以由著她放肆。若是惹了月瑤,到時候被祖母知道又要責罰她了。
月環聽著月瑤的話,眼中閃現過詫異。這個小姑娘是否太過通透了,通透的有點過份。一個八歲的孩子,竟然會想得這麼長遠。若不是月環知道月瑤沒出現過失憶或者其他很反常的行為,她都要懷疑月瑤也跟她一樣,是穿過來的。
月盈對月瑤這話大感意外。這哪裡還是之前悶頭只知道抄寫經書的三妹妹:「沒想到三妹妹竟然這麼為正哥兒打算。正哥兒也算是有福氣了。」月瑤現在沒了爹娘,但是祖母偏疼,舅家也經常使人來看。手裡握著母親小半的嫁妝。根本就不需要看人臉色過日子。月瑤願意管正哥兒,月瑤是嫡長女,長姐如母,不是正哥兒是福份是什麼。可憐她還要事事看嫡母的臉色,姨娘與嫡母又面和心不和。弟弟又頑劣不堪,也不知道將來該怎麼辦。月盈心頭萬分發愁。
月瑤聽出了這裡面的感歎之意,笑著道:「我就這麼一個親弟弟,不為他打算還能為誰打算。」二房就剩她們姐弟倆了。姐弟兩人是真正的相依為命。
月盈趁機跟月瑤取取經,也許也用得上。月瑤倒也沒藏私,簡單說了一下她是如何教導廷正的:「其實最主要的就是要有耐心,如是沒耐心,就教不下去了。」
月盈有些失望。
月環對月瑤這下真是刮目相看了:「三姐姐真是有耐心。」教導孩子,特別是腦子不大靈光的孩子,可不就要有充足的耐心。
正說著華,巧蘭端著一個填琺琅勾蓮盤子,花盤裡裝滿了點心,後來的丫鬟手裡端來了水果。
隨後,花蕾捧來一雕刻了海棠花的梨黃花木托盤,托盤裡放著紫砂茶壺,周圍繞著兩對窯汝青花松竹梅紋茶杯。
還沒喝,就聞到了芬芳的茶香。
花蕾小心地將托盤放好,取出茶杯,砌好茶。再雙手捧到幾位姑娘面前。最後的一杯是捧到月瑤面前。一切做好以後,自動退到了月瑤後面。
月盈若有所悟。
月冰卻是覺得甚覺無趣味。於是轉移到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我聽我娘說,再過些日子,教養媽媽就要到了。我聽說教養嬤嬤都比較凶悍的。」月冰得了消息就發愁她是家中唯一的嫡女,自小父母寵著,哥哥疼著,其他人都順著。性子受不得拘束,知道教養嬤嬤來,心頭不安了。更不安的是母親已經實現透風,一定要她好好學規矩。
月瑤笑道:「二姐姐,京城裡閨閣之中的姑娘都要跟著教養嬤嬤學規矩的。我們也不能例外。來了,我們認真學就是了。」上輩子沒將規矩學好,這輩子是定然要好好學的。
月盈望著兩人,心裡卻有些鬱悶。她聽生母陳姨娘說,這次請的教養嬤嬤主要是教導月冰跟月瑤的。順道教導她與月環。連家嫡庶差別,界限分明,可以用天與地來對待。這以後她的前程,她發愁了。
月環卻是沒多說話,一直在觀察月瑤。觀察了半天,除了感覺月瑤早熟一些,沒看到任何不妥當的地方。
月瑤望著月環:「四妹妹,莫非我臉上開了花,讓你一直這樣看著?」其實月瑤是心驚。她不明白為什麼月環就是盯著她不放。難道這個外來物有感覺自己也有不妥當。
月環心頭一驚,迅速反應過來:「我是聽姨娘說,三姐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有名的才女。想我卻是什麼都不懂?有些自從慚愧了。」自行慚愧是不會的,只是若真如傳聞那般,她是打心眼裡佩服。
月瑤卻是搖頭:「不過是跟著先生學了兩日繪畫,能塗塗畫畫,哪裡就是什麼才女,都是外面瞎傳的。」上輩子就是專注於才女的名號,以致耽誤終身。這輩子,她決計不跟才女沾邊。
不說月環,就是月盈跟月冰也有些意外。沒想到月瑤竟然能這麼謙虛。看著月瑤誠懇的態度,眾人忍不住都在想,難道真是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