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來的那群身材魁梧,習慣在冰雪之中穿行的俄羅斯壯漢全都有些扛不住了。
然而在韓老六的催逼之下,我們幾乎每天隻休息四五個小時,其餘的時間都在全速趕路!
極度的寒冷,又加上超負荷的運動量,讓這些虎背熊腰的壯漢們徹底罷-工,任憑韓老六再怎麼威脅也是無法移動半步了。
就連我也幾乎是累到了極限,很難再堅持下去了。
「他娘的,一群廢物!」韓老六猛出一腳,把一個橫躺在地的壯漢踹出去好遠,恨聲罵道。隨即吩咐眾人把鮮血,食物還有伏特加全都集中到一起背在了肩膀上,扭頭便走。
那些傢夥眼巴巴的看著我們離去,卻也無可奈何。
也不知道這韓老六是個什麼人?背著那麼重的一個大包袱,竟能健步如飛,把空著手的我和嚮導老頭遠遠的拉在了身後。
……
這一天,我們經歷了一場極為殘暴的大風雪,若不是嚮導老頭經驗極為豐富,提前帶著我們躲在了一處雪坡,怕是就喪了命。
傍晚時分,累極了的我和嚮導老頭正靠在雪坡下休息,遠遠的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粗重的喘息聲。
老頭叨咕了一句之後慌忙趴在了地上,緊緊的抓著手裡的槍,緊盯著對面。
韓老六早在半個小時前就離開了,說是要找些樹枝來點篝火。
此時這聲音就是從他離開的方向傳來的,我的心也馬上提了起來,這聲音明顯不是韓老六發出來的,而像是什麼猛獸!
難道他遇到了什麼危險嗎?
粗重的聲音越來越近,茫茫的雪光下漸漸顯出一個黑影來,那黑影極為肥大,差不多有一頭小牛大小,踩踏在硬邦邦的雪地上,發出陣陣悶響,令人心顫不已!
我趴在雪地上,緩緩抽出斬鬼神雙刀,緊緊的盯著那黑影。
等黑影漸近,我終於看清,竟然是一頭熊!
那大棕熊一頭長毛,碩大的身形,雪亮的雙眼,噴吐著白氣的大嘴更是鮮紅一片,正向我們藏身之處快步走來。
等棕熊再近了一些之後,我驚奇的發現,棕熊的後背上竟然還躺著一個人——是韓老六,他就那麼懶洋洋的半躺在熊背上,大棕熊後腿上則拴著個什麼東西,被一路拖拽向前。
嚮導老頭也格外的震驚,不斷高聲叫喊著什麼,彷彿已把他當成了神明一般。
韓老六騎著大棕熊走到我們近前,拍了拍熊頭跳了下來。
棕熊張開血盆大口輕輕嗚叫了一聲,慢慢的趴在了地上,那乖巧的樣子就和一頭寵物狗沒什麼兩樣。
韓老六用俄語吩咐了那老頭一句什麼,隨即走到我身前抓過酒瓶猛灌了起來。
棕熊身後拖著的是捆紮在一起的樹枝幹草,上邊還沾染著許多熊毛和糞便,好像都是從熊窩裡拆出來的。
韓老六的本事越發令人吃驚了,竟然空手降服如此巨大的棕熊!
嚮導老頭誠惶誠恐的連連點頭,按照他的吩咐點燃了篝火,又把烤好的食物遞到了我們面前,隨即就比比劃劃嘰裡咕嚕的說了起來。
韓老六聽完,轉頭向我道:「他說明天中午,就能到達惡魔之谷了!可到了谷口就不能再陪著我們繼續走了,他說那裡邊有惡魔,進去會沒命的。」
韓老六很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隨而臉色一緊,正色道:「也就是說,從明天開始,危險才真正來臨,我們必須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今晚好好休整一下吧!「
這一晚我們沒有像前幾天一樣急著趕路,一直睡到了天光大亮。
收拾好一切之後,韓老六讓我和那老頭都騎上了熊背,棕熊在韓老六的面前變得極為溫順,乖乖的馱著我們向前進發。
臨近中午的時候,終於來到了傳說中的惡魔之谷。
這是一處半圓形的孤峰,漫山遍野都籠罩一層白茫茫的積雪,山腰上露出兩個黑乎乎的洞口,正在中間的山腳處是一條黑乎乎隧道,乍眼看去,整座山就像是一個碩大無比的骷髏頭。
那條唯一的通道就是骷髏的嘴巴!
嚮導老頭跪在山前磕了幾個頭,嘟嘟囔囔的說了些什麼,怎麼也不肯走了,韓老六跟我翻譯道:「他說這就是惡魔之谷,生人禁地,他活了七十多歲,從沒見過有人能從這裡活著走出來過,甚至連聽都沒聽過。」
我們也沒有難為那老頭,韓老六掏出一些錢,又分了些食物給他,打發著他先行離去了。
我和韓老六帶著大棕熊走到了谷口,立馬就覺得有一股陰冷的寒風呼嘯而出,遠比這荒原寒流兇猛。
大棕熊彷彿也覺察出了什麼,低吼了一聲,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山谷外風雪頻繁,所有的痕跡早就被抹平,可谷中卻極為雜亂,留下了一片殘亂的腳印。
我蹲下身,看了看雪地上的足跡道:「看來那老頭之前說的沒錯,最近的確有很多人走進了山谷。而且從這些腳印的新舊程度上來看,是分了三批人,第一批人數較多,足跡很亂,而且鞋印的尺碼都很大,應該就是他說的白人老外們。」
「第二批的鞋印較少,而且有很多都淺的有些不太正常,看來全都身懷異術。「說到這兒,我抬起頭看了看韓老六。
這些天來他沒有刻意掩飾,我早就發現了他的種種奇特之處,比如他落在雪地上的足跡就遠比我們要輕的多,即便是個五六歲的孩子也絕不可能隻留下那麼淺的腳印,他的本事也是極不簡單!
韓老六凝著眉毛,湊上前來看了看道:「第三撥的兩人最奇怪!」
第三撥的腳印只有兩雙,一雙極大,也極深,每一下都深入地面,在厚厚的冰層凍土上留下極深的痕跡,足有兩尺多長。
另一雙卻極輕,只在雪面上留下了一道不足一厘米淺淺的印記,即便是手裡拿著鞋子印上去的恐怕都比這深的多。腳印也極小,隻比拳頭大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