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婉已經癱在那裡,而跟在我身後的幾個人都嚇傻了,王經理一張臉煞白煞白的,秦若已經趴在樓梯上狂吐出來。倒是張楓看著不顯山露水的,倒是還比較鎮定,還能照顧秦若並且報了警。
「小哥?」李麻子稍微鎮定後抬頭看向我,眼神充滿了詢問。
我懂他的意思,這樣的場面說是人為也太牽強了,要想造成這具屍體的狀態,必須同時拉住死者的頭顱、四肢往不同的方向用力才行。不說至少需要五個人才能完成,就說人的力氣也不可能這麼大。
我微微點了點頭,這屍體上確實有一股若隱若現的陰氣,但張楓已經報了警,這時候無論是誰過去都很不明智,還是等警察來了再說。
警察到來之前,我先回房間將尹新月喊了起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再在這裡睡著,一會兒警察來了估計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她!
在房間裡我就將屍體的事兒和她說了,所以她雖然害怕但還是比較鎮定,站在我身邊默默的等著。
畢竟是發現了死人,警察來的很快,不到半個小時便聽到門鈴響,但卻沒人敢去開門,因為這就預示著要經過屍體旁邊。
我拍了拍尹新月的肩膀,用衣服將鞋底包起來這才朝門口走去,看曾婉的樣子明顯沒有下過樓,我可不能在大廳裡留下新的腳印。
開了門後,警方來了有五六個人,看那樣子是連法醫都來了。
「你好,我是鹹陽市公安局刑偵一隊隊長陳英,請問是你報的警嗎?」領頭的中年警官臉色不大好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他聽了後嗯了一聲,隨後便招呼身後的人維護現場。
縱使是警察看到這樣的現場也有些受不住,除了隊長陳英,其他幾個人面容都是一陣扭曲,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始工作。
兩名法醫開始對屍體進行檢查,我們則被陳隊長以及另外一個叫小葛的青年警官帶到了樓上進行盤問,還有兩名警官開始封鎖民宿並查找蛛絲馬跡。
靠著曾婉房間的空房被當成了臨時的詢問場所,房間雖然不小,但是一下子進了九個人,還是有些擁擠。
房間裡就一把椅子,自然是被陳隊長坐了,小葛一臉嚴肅的站在他的身後,我們則相互擠著坐在他對面的床上。
陳隊長嚴肅的掃了我們一眼問是誰發現的屍體?我們都看向曾婉,她已經稍微緩過勁兒來了,雖然臉色還是白的近乎透明,但回答些簡單的問題已經沒有關係。
「是我。」她坐在床上,手不自在的揪著床單。
陳隊長點點頭讓她說說的情況。
曾婉沉默了一會兒才開了口,她說她早上有晨練的習慣,所以六點鐘起來後洗漱了一番便準備下去跑步,但是還沒下樓梯便看到了屍體。當時她嚇壞了,尖叫一聲後就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後來我們就都下來了,再後來警察也就來了。
我們都點了點頭,情況和她說的差不多,我們都是聽到尖叫聲才下去的。
「那你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陳隊長盯著曾婉,似乎只要她一說假話,就能立馬將她揪出來。
曾婉搖了搖頭說沒有,她只看到了屍體,其他的什麼也沒有看到。
陳隊長又問了我們幾個,但因為我們幾個都是一起下去的,倒是沒有什麼好說的。
「你們是什麼時候到的?之間是什麼關係,還有住進別墅裡都發生過什麼事,事無巨細都要說出來,一旦發現隱瞞會給你們帶來嫌疑。」陳隊長敲著大腿,一雙放著精光的眼睛掃過我們所有人。
我先開口將為什麼入住民宿,以及昨天晚上都做了什麼說了一遍。
陳隊長在聽到唐平生前曾炫耀過手錶以及和李麻子賭博後,眼神閃了閃,隨後重點詢問了李麻子和秦若,他們兩個自然都說在房間裡,說辭沒有什麼漏洞。
最後由比較鎮定的張楓將他們五個怎麼組織的旅遊,以及這間民宿都是唐平預訂的事都說了,陳隊長見問不出什麼,便讓小葛留下看著我們,他自己則出去了。
我猜想他很可能是去尋找民宿的監控,或者聯繫民宿的主人去了。
經過剛剛的恐懼後現在更多的是不安,王經理忐忑不安的道:「這是什麼意思?警察懷疑我們殺了人?」
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沒人有心情理會,畢竟在事情沒有結束之前,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大家都在相互找安慰也在相互提防。
沒一會兒陳隊長又走了進來,他的臉色有些古怪,隨後他讓小葛將我們帶到另外一個空的房間,單獨留下了曾婉。
王經理一進房間便嚷嚷道:「葛警官,是不是已經查出誰是殺人兇手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這裡死過人,你讓我們怎麼在這裡待?」
小葛隻說目前還在查,所有人必須要配合調查不能擅自離開,對於王經理的其他話理都不理,王經理雖然氣急但也沒有任何辦法。
大約十分鐘後曾婉白著一張臉走了進來,王經理立刻抓住她問是不是她殺的人,讓她別害了大家。
曾婉甩開的王經理的手,冷聲道:「警察還在查案,你這麼急著給我安罪名,不會你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吧?」
「我去你媽的……」王經理瞬間火了,擼著袖子竟然想要扇曾婉一巴掌,但被小葛攔住了,說如果他再鬧事就將他當成嫌疑人關起來審問,這才讓他的氣焰消了下去。
曾婉見王經理消停,才讓秦若去陳隊長所在的房間。
我這才明白陳隊長這是想一個一個的再詢問一遍,我們這邊之所以讓小葛看著,估計是怕我們串供!
就這麼過了大半天,我作為最後一個被詢問的對象,走進了陳隊長所在的房間。
「坐吧。」陳隊長揉了揉眉心,想必一上午的詢問也讓他精疲力竭了。也是,這可不是簡單的詢問,精神還必須高度集中,準備隨時抓住別人的漏洞,怎麼可能不累?
我依言坐下,他稍微休息了兩分鐘才正式開始,一開始無非是一些讓人放鬆的問題,諸如姓甚名誰,為什麼來這裡這樣的,我一一答了。
這樣的場面我見的多了,自然不可能緊張,但看在陳隊長眼裡就覺著不大對勁。他沉著臉說剛剛看我也是一臉鎮定的開門,現在似乎也沒什麼緊張的情緒,是不是覺得萬無一失了?
聽他話裡的意思,我差點沒氣樂,笑道:「你的意思是我比較鎮定,所以人就是我殺的?你這是什麼新奇的斷案手法,我倒是沒聽過。」
「你現在是嫌疑人,注意你的態度!」陳隊長一拍桌子,黑著一張臉吼道。
我聳了聳肩問他是不是已經看過監控了,是不是昨天晚上除了唐平之外沒有人出過房間?
從進這個民宿開始我就發現了,除了我們住的房間沒有監控外,其他的地方監控探頭可不少,這樣橫豎的布局,基本不存在什麼死角。
陳隊長的臉色更黑了,問我怎麼知道。
我沒有回他,他站起來一把揪起我的衣領:「若是你不配合調查,我有權將你先扣起來!」
「陳警官,這案子你是破不了的。」我推開他的手,淡淡的說道。
無論是屍體的狀況還是屍體上隱隱聚集的陰氣,都讓我知道這不是簡單的殺人事件,必然有陰靈作祟。如果我想要插手,首先得讓當地的警官配合我,不然我一動估計就被抓進去了,即使我有辦法出來,但也會太麻煩。
陳隊長盯著我,一張臉都有些扭曲了,半晌後他頹廢的坐在凳子上:「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能是什麼人,不過就是一個想配合的良好市民,對了,如果我沒猜錯,昨天大廳的監控是不是在唐平下去後壞了一會兒,等監控好了,唐平就已經那樣了?」我摸了摸下巴,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陳隊長為何還揪著我們不放。
如果監控沒壞,他看到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就五馬分屍了,估計臉色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陳隊長盯了我半晌,才頹然的道:「你說的都不錯,那麼短的時間將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這副鬼樣子,一個人不可能完成。可你們都沒有出房間,彼此間的也沒什麼聯繫,協同作案的可能性太低了,我實在是想不通……」
我同情的看著他,這換成哪個警察估計都想不通,因為這壓根就不是人乾的。
雖然知道自己現在出頭容易被當成瘋子,但我還是說道:「陳警官,如果我說這是一起超自然案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