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山區長大的,出生不久,母親就走了。七年那年,爸爸又被山石砸死了,一直跟著爺爺相依為命。可爺爺身體也不好,養活我很是艱辛。幸好村鄰們都很善良,一直對我們爺倆很是照顧,不僅給我飯吃,給我衣穿,還供著我上學。」
「我知道這機會來之不易,一直學的很用功,從小學,到初中一直都是第一名。」
「村民們看我出息,也一直咬牙供著我讀完了高中,並且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大學。」
「面對著高達數萬的學費,全村人都沉默了,我也只能偷偷的躲在家裡哭!」
「後來郭總在我們村裡修了一條路,還建了養老院和學校,聽說我的事之後,就資助我讀完了大學,並且在他的公司裡一直提拔著我做了他的助理。」
「按理說,我現在也不缺錢了。可我總是怕窮,總想握有一大筆錢。這事兒誰也不怪,都怪我太貪心了!」
盧健很是懊惱的搖了搖頭,顯然是後悔不已。
這時,層層白霜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胸口處,他說話的時候,滿口都噴著冷氣。
他冷的搓了搓手,仰頭問我道:「張大師,還有多長時間了?」
「一分鐘。」我低頭看了看手錶。
「我這也算是罪有應得吧!」盧健給自己總結了一句道:「我的戶頭裡還有點積蓄,你替我把這些錢都捐給我們村的敬老院吧,這可能也是我最後一次捐獻了。還有我的屍體也一併捐獻了吧,雖然我是個罪人,可這身體還能救助其他人,這也是我唯一能贖罪的辦法了。」
盧健低著頭,抹了抹冰冷的眼淚,很是真誠的沖我說道:「張大師,謝謝你讓我把遺願說了出來,如果有來世,我一定好好做人!」隨即,他閉上了兩眼。
我暗自撕碎了定魂符。
盧健的靈魂立刻被禁錮住,對外界的事物毫無察覺。
我走上前去,從桌子下方收起了寒冰咒,又掏出鑰匙解開了他的手銬,隨即轉身走了出去。
我剛一出門,黃隊長和李麻子也從隔壁的監察室裡走了出來。
「張大師,他的罪行已經交代的很清楚了,只要再找到文物就可以提送法院了。」
「像他這種情況要判幾年?」我問道。
「這要看那些文物值多少錢了,一般情況是三年到十年。可他是初犯,而且還認罪態度較好,應該會有從輕判罰。」黃隊長答道。
我回頭朝向關押著盧健的那間審訊室看了一眼道:「黃隊長,你通融一下,算他個投案自首行不行?」
黃隊長驚訝了一下。
我解釋道:「這小夥子本心不壞,我想他就算賣了文物得了這筆錢,也總會拿去做些好事的。只是獲取錢財的途徑不太正確,判上幾年,懲戒一下也就差不多了!法律的本意,就是阻殺犯罪,使人向善。我看經這一次,他也能改過自新了,就給他一個機會吧。」
黃隊長沉默了一下道:「好吧,不過這首先得把文物找到,要是有所遺失的話,就算他自首也用處不大。」
「嗯。」我點了點頭道:「接下來,咱們就跟他去尋找文物,不過咱們得提前布置一下。」
一個小時後,黃隊長按照我的交代,已經層層布置了下去。
我站在監察室裡打了個響指,解除了定魂咒。
盧健微微睜開了眼睛,很是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又瞧了瞧自己的身體。
這時才發現滿身白霜已經不見了,就連手銬都解開了。
他愣了楞神,緩緩的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這才發現地上還躺著一個自己,只是全身上下都蒙著一層大冰殼!
這是我用的替身術,就是為了迷惑他。
正在這時,審訊室的門打開了。
一個年輕小警察拿著鐵飯盆走了進來,好像要給他送飯一樣,一眼瞧見了地上的大冰殼,立刻大叫著跑了出去。
不大一會兒,又進來幾個警察連同兩個穿白大褂的法醫,圍著那冰殼仔細查看著。
從始至終,看都沒看盧健一眼,好似他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盧健的眼神從恐懼到驚怕,隨即又逐漸安穩了下來。
試探著慢慢向門口靠去。
可仍舊沒人阻攔他,甚至有一個女警察一下撞到了他身上,手裡的記錄本撒了一地,也只是極為疑惑的沖著盧健望了望,隨而就蹲身拾撿著。好像剛才就是自己不小心撞在了牆上一樣。
盧健這下終於相信了,這些警察根本就看不到他!
他邁出門去,走廊裡來來往往的都是警察,可竟然沒有一個人對他多看一眼,好像他就是空氣一樣。
盧健剛開始還略略有些遲疑,可隨即膽子就大了起來,匆匆下了樓,直往門口走去。
「0號,0號,目標已經出現,請指示。」對講機裡傳出一個聲音。
「按計劃行事!」黃隊長說道。
放下了對講機,黃隊長又轉過頭來問我道:「張大師,我有點不明白,你這樣放他出去,就能找到文物嗎?」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走!」我招呼了他一聲,也緊跟著邁出了門。
盧健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走出了刑警隊,仍舊有些不敢相信的回頭望了望,隨即就沿著大街一路向南。
我和黃隊長坐在一輛破舊的小麵包車裡,緩緩的跟在後方。
「3號注意,目標正向你處移動。」
「3號明白!」
「1號,2號,4號。全部轉移方向,沿興業大街沿線布控。」
「1號收到!」
「2號收到!」
「4號收到!」
黃隊長一邊有條不紊的下著命令,一邊向我望來,好似在說:「這辦法到底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