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天晚上,他二叔就死了,而且死的很不正常,全身上下都凍成了冰塊!
他覺得這事兒很蹊蹺,又怕自己也遭受同樣的報應,就跑到張五斤那兒詢問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順便也研究一下,盜來的幾樣東西大概能賣多少錢。
兩人邊喝邊聊,突然間張五斤噗通一聲倒了下去,轉眼也變成了冰坨子。
他怕這件事敗露,牽扯出他們偷盜古墓的事兒來,就趕緊想辦法,一方面厚葬了他二叔,並且層層封印了起來,深怕他二叔怪罪,變成鬼魂來害他;另一方面,再次返回張家村,假意讓別人先發現張五斤已死,從而快速火化,毀屍滅跡。
可沒想到,我就是從張五斤的屍體原本不該冷的那麼快,這麼一丁點的小細節,尋到了可疑之處,一路追查過來,從而發現了整個真相!
趙老實把整個事件又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可這些情況卻都是我們已經了解到了,根本就沒什麼新發現。
黃隊長轉頭看了看我,一見我也沒什麼要問的了,當下匆匆結束了審訊。
剛一出門,黃隊長就被一個女警察叫住了。
女警察趴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黃隊長神色一變,向我說道:「張大師,你們兩位稍等一會兒,又出現了一些新情況!我去一下馬上就來。」
說完,他讓人把我們帶到接待室,跟著那個女警急匆匆上了樓。
接待室裡除了我們倆之外一個人都沒有,空空蕩蕩的、很是冷清。
李麻子晃了晃茶杯,也是空的,有些不滿的抱怨道:「幫了他們這麼大的一個忙,連口茶水也沒有!」說著,抬腿架在了茶幾上,微閉兩眼打起了呼嚕。
我點著了一根煙,還在仔細琢磨著。
我看的出來,趙老實雖然膽子不小,可就是個普通人,根本就不會什麼邪術。
他二叔,張五斤以及那些押運文物的武警和文物局的人也同樣慘死當場,可他為什麼一點事都沒有呢?
不對!
我肯定是疏忽了什麼地方。
可到底疏忽在哪裡呢?
明白了,是馬半仙!
牽扯進這起盜墓案的幾個人中,只有馬半仙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可從這傢夥的種種痕跡上來看,卻極不簡單!
坊間傳聞,這傢夥兒時得了一場大病,看病的路上遇到了一個瘋子,驚動了馬匹。隨後馬半仙被馬踩傷了腿,再次醒來之後,就出口成章,斷卦如神了。
而且我也親自開棺查驗過,這傢夥剛死沒幾天,屍體卻已化成白骨。
僅從這一點來看,就絕不是什麼普通人!
難道,他才是整個事件的幕後黑手?
啪嚓!
我正尋思之際,突然間一聲響,把我的思路給打斷了。
轉頭一看,是李麻子一個翻身,把茶壺摔翻在地。
砰的一聲,門開了。
衝進來三四個警察,手裡緊握著手槍,面色驚慌的看了看我們。
「至於嗎?」李麻子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滿的說道:「不就打碎個杯子,至於這麼神經兮兮的。」
「不好意思啊,兩位大師。」帶頭的警察沖我們倆笑了笑道:「這兩天的案子太過離奇,弄得我們實在是緊張,有些沒緩過勁來。那……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隨即掃了一眼碎在地上的茶杯,向旁邊的警員吩咐道:「趕緊給兩位大師再換一壺。」
眼見他們全都退了出去,重新關好了門。我一邊掐滅了煙頭一邊問李麻子:「麻子,你說這個趙老實有沒有可能是那個陰靈的後人?」
李麻子摸摸頭道:「我說張家小哥,你是傻了還是怎麼著?趙老實姓趙,那陰靈姓啥?再說了,就算他真是那陰靈的後代,那他二叔就不……」
他說到一半,突然見我的神色有些不對,正悄悄的站起身來。
李麻子想停下話頭問我怎麼了,卻見我連連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只能開口道:「我倒覺得,什麼後人不後人的不太靠譜,倒是應該趙老實的身上帶著什麼東西,讓那陰靈不敢下手……」
砰!
這時,我已走到了門邊,猛的一下拽開了門。
有個正貼在門邊的女警察一個沒站穩,連連踉蹌著沖了進來。
若不是我伸手扶了一把,她立刻就會趴在地上摔個狗啃食!
「大師,茶。」那女警有些尷尬,甚至還有些畏懼的笑了笑,把茶壺擺在了桌面上,轉身就向外走去。
「你們刑警隊的規矩可真大,送個茶也用得著這麼多人嗎?」我面色冰冷的說道。
但見門外兩邊滿滿的站著六七個警察,而且全都穿著防彈衣,手裡抓著槍,後邊的幾個更是手持微型衝鋒槍,下意識的齊齊舉起槍口對準了我和李麻子。
「你們要幹什麼?」李麻子一見立刻就火了,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沖向門口大嚷道:「老子辛辛苦苦幫你們折騰了一晚上,到頭來搞出這麼一手?去你嗎的刑警隊,給我讓開,老子不伺候了。」說完就要往外走。
「兩位不要衝動!」走廊裡傳出一個洪亮的聲音。
槍口仍舊指向我和李麻子,隊形略向兩邊一分,從中間走出一個小個子。
這人個子不高,年歲也不大,也就和我上下彷彿,無論長相和氣質都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只是那肩膀上的警銜有點大的嚇人,竟然是副總警監。按照警方的序列,比直轄市的公安局長還要大上半級!
在他身後,步步緊跟著十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
這些人全都穿著迷彩服,頭戴鋼盔,胳膊的袖章上寫著:『中部軍區。』
顯然這是臨時調集的軍中特戰隊。
這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有這麼大的能量?
黃隊長跟在這些人身後,望向我的的眼神有些尷尬的不好意思,甚至都不敢正眼瞧我。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伸手去拿煙。
我的手剛一伸進懷裡,三道紅線,瞬間從窗外射了進來,死死的鎖住了我的眉心手腕和胸口。
這是遠紅外狙擊步槍!
「有些問題,想找兩位單獨核實一下,不知道你們介不介意?」
那個小個子高級警官,走到我面前五六米的地方站住了腳,滿臉微笑,很是客氣的問道。
「介意。」我盯著他的眼睛冷冰冰的回道:「可是,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