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錢唄!」李麻子說道:「隧道這玩意可是最燒錢的,遠比什麼高速公路,跨江大橋之類難辦。像這類的大工程,幾個億扔裡邊眨眼就不見了。」
「原先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我打拚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了些資本,又提前籌劃好了二期開發項目,用來償還施工期間的銀行欠款。可等我真正介入這個項目的時候才發現,真正阻撓我的卻不是資金問題……」郭老闆愁眉緊鎖的道。
「那是什麼問題?難道是有人和你競爭。」我問道。
「也不是。」郭老闆擺擺手道:「這類工程投資巨大,回報周期太長,而且風險奇高,根本也沒什麼人跟我搶。而且,省市縣三級領導也都對這工程極為重視,一直大力支持,只是最後開發起來的難度實在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怎麼了?」我心中疑雲更甚。
郭老闆解釋道:「這工程去年的時候就動工了,開始的時候還很順利,可挖進六十多米後,就開始事故不斷,不是鑽頭斷裂就是機器失靈,再不然就是工人莫名其妙的被砸傷,而且還接連出現了幾次較大的塌方事故。可是經過專家組的反覆論證都沒發現什麼問題。為了安全起見,不得不暫時停工,除非能夠妥善處理好一切隱患,才能正常開工。」
「可我為了建造隧道的資金貸款已經撥下來了,同時抵押的還有二期工程項目。不得已的情況下,我隻好硬著頭皮把二期工程也上了馬!可誰知道又出了鬧鬼這檔子事,把工人都嚇跑了,這不多虧了兩位大師幫忙才算解決。可是又偏偏發現了古墓,也不能和考古衝突,也隻好停工。」
「可這樣一來,小區房停工,一期隧道開不成,滿盤計劃全都落空了,弄不好我又得回去炒菜了!幸好,我這手藝還沒落下,當個大師傅還是夠格的。」說完,他又自嘲式笑了笑,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李麻子聽到這兒和我對望了一眼道,「隧道那邊,你找人看過了嗎?」
隨即又補充道:「我覺得那隧道有點邪乎,很可能是有什麼陰邪之物作祟引起的。」
「找了啊,就是張五斤先生。」郭老闆道。
「他到現場看了看,隨後開壇做了三天法事,只是沒起什麼作用,反而緊接著發生了一起非常嚴重的塌方事故,砸死了五名工人。」
「張五斤不行,那兩下子根本就不夠看的。」李麻子撇著嘴揮了揮手道——就好像他的本事如何了得一樣。
「那你沒找過其他人嗎?」我問道。
「沒有。」郭老闆搖了搖頭:「塌方事故之後,工程就被上級管理部門叫停了,再說整個隧道都被堵住,根本就進不去人,就算找人過來也沒法看啊。」
「這樣吧。」我想了想道:「明天一早你帶我們去看看。要是真有什麼邪物擋路,就順手幫你解決了,要不是邪物的事,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先回去了。」
「這……」郭老闆愣了下,極為感激的說道:「要是真能讓隧道再度開工,你們兩位就是我的大恩人!讓我郭胖子怎麼謝你們都成。」
「那倒不必了。」我微微一笑:「建隧道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郭老闆你能有這個心意實屬難得。如果真是陰物作祟,阻礙工程進展,於公於私我都會出手!好了老郭,咱們就話在酒裡吧,然後抓緊時間休息一下,明天帶我們去看看。」
李麻子有些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好像要說什麼,可最終還是沒張口。
「好!我什麼也不說了。」郭老闆很是激動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和李麻子也端起酒杯一口喝乾,隨後就在郭老闆家睡了下來。
我本打算早點起來的,可自打到這兒,已經忙活了整整一天,實在累的不行。加上昨晚又喝了不少酒,一睜眼太陽都爬的老高,一看時間已經11點半。
扭頭一看,李麻子還在呼呼大睡,口水流了好大一攤。
「麻子,快起來!」我趕緊把他推醒。
我們倆匆匆穿好衣物,走出臥室一看,餐桌上扣著幾個大海碗,香噴噴的氣息直往外鑽,郭老闆正端著個砂鍋從廚房裡走出來。
「呦,你們倆醒的可真是時候。」郭老闆笑呵呵的把砂鍋放在了餐桌上。
「老郭,你怎不叫我們一聲,不是說好了要去隧道現場看看嘛。」
「反正都停工一年多了,也不急在這一時,等咱們吃飽喝足了再去也是一樣。」郭老闆說著,掀開了砂鍋蓋子道:「快來,剛出鍋的紅棗瘦肉粥。」
「就是嘛,用得著這麼忙三火四,那到底是不是陰邪作祟還兩說著呢,咱過去也就是瞧瞧,能不能解決問題還……哎我說真香啊!」李麻子一邊睡眼惺忪的叨咕著,一邊挨個掀開了桌面上的大海碗。
「哈哈,好吃就多吃點。」郭老闆一聽李麻子誇他做的東西好吃,立即笑嘻嘻的兩眼眯成一條縫。簡直比多賺了幾十萬都開心。
吃完了這頓說不上到底是早餐還是午餐的美食之後,我們就駕車直向停工的隧道。
那地方離著挖出青銅冰鑒的工地不太遠,離著老遠就看見各種大型機械正緊張而有序的忙碌著,看來是在郭老闆的全力配合下正展開了搶救性的古墓發掘。
沿著旁邊的公路繼續向北行進了三四公裡,汽車在一座綿延的石頭山前停住。
正對前方,是一個黑漆漆的大洞,也不知道裡邊有多深。
洞口前邊橫豎釘著幾道大木板,上邊掛著「危險禁止入內」的牌子。
「就是這兒了。」郭老闆指著前方道:「自打出事以後,就一直封閉到現在。搶救出失事工人的屍體後,我很怕再出現什麼意外,就趕緊把所有人員都調離了現場,直到現在還有很多設備沒撤走。走,我帶你們進去看看吧。」郭老闆說著,拉開車門就要下車。
李麻子趕緊叫住了他道:「不管是不是陰邪作祟,這地方都危險的很,我看你還是別進去了。我們倆過去看看就行。」
「應該沒什麼事兒,春節和清明的時候,我還會進去給遇難者燒紙錢,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保險起見,你還是在這兒等著吧。」李麻子抱著網球袋下了車,又囑咐了一遍郭老闆。隨後和我一前一後跨過攔在洞口的木板走了進去。
洞裡黑暗無比,借著手電筒的光芒,才勉強能看清大概狀況。
四下裡都是機械留下的螺旋形挖痕,地面上還有不少各種大型車輛碾壓過的輪胎印,靠近石壁一側,還堆放著不少沒來及撤走的設備。
到處一片狼藉,一股陰腐破敗的味道四下蔓延著,直往鼻孔裡鑽。
「張家小哥,我說你到底是怎想的?」進入洞內十幾米後,李麻子扭回頭向洞外看了看,突然問道。
「什麼怎想的?」我被他突然這一問,弄得很是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