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恤男跟我們解釋道,程氏兄弟在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為了討生活,兄弟倆嘗遍了這個社會的酸甜苦辣,漸漸開始往邪路上走,做一些違法犯罪的勾當,從小偷小摸到殺人放火,越做越大。
他們犯過不少案子,卻一直逍遙法外,有一次他們裝著屍體的車被一名刑警攔下來盤查,為了自保,倆兄弟把那警察給殺了,死掉的警察正是梁嘯月!
弟弟靈機一動,將梁嘯月的臉皮剝下來,用藥水處理過戴在自己臉上,弟弟早年間學習過易容術,能惟妙惟肖地模仿一個人的行為舉止。
於是,弟弟便冒充梁嘯月混進刑警大隊,玩起現實版的《無間道》來。
從那以後,哥哥在梁警官的轄區各種作案,每次警察都晚到一步,倆兄弟因此發了一筆邪財。
後來有一天,哥哥撞見弟弟正在和自己的妻子私通,倆兄弟大吵了一架,不歡而散。
弟弟喜歡嫂子已久,於是想利用自己的警察身份除掉哥哥,有一次他設下奸計,對哥哥連開了數槍,哥哥最後跳進下水道裡,硬是挺了過來。
哥哥知道以他現在的力量,怎麼也鬥不過弟弟,於是從祖墳裡挖出臣子鼓,打算拼個魚死網破。
然而到最後,弟弟還是棋高一招,把哥哥給殺掉了。
聽t恤男說完,我才意識到,梁警官拿給我的資料其實是偽造的,目的就是想把我們騙來,好協助他除掉程大龍,狼子野心,真是令人齒冷。
尹新月提出了疑問:「不對啊,張哥不是說,康熙皇帝當年覺得臣子鼓是不祥之物,派人把臣子鼓埋進長白山了嗎?」
t恤男解釋道:「程家的先祖就是負責押運臣子鼓的御前侍衛,但他起了貪心,把同行的其它人全部殺掉了,將臣子鼓據為己有。他混跡在民間,靠著臣子鼓的力量短暫地享受了榮華富貴,可是好景不長,臣子鼓的反噬力太強大,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臨終的時候他才叫子孫將臣子鼓與他一同下葬,永遠不許動它。」
「真是作孽呀,這種害人害己的陰物……」李麻子拍著大腿感慨道:「他媽的得值多少錢啊!」
我充滿鄙夷地瞪了他一眼。
「我可以協助你們把臣子鼓找回來,但有個條件。」t恤男說道。
「十個條件都沒問題,我現在只想逮到那個假冒梁警官的孫子,把他揍一頓出出這口惡氣。」我說道。
「事情結束之後,臣子鼓必須賣給我指定的人。」t恤男冷冷的說道。
「你的委托人嗎?」我問道。
t恤男點了點頭,我又問道:「你的委托人是什麼來頭?」
這次,t恤男只是淡淡地說了句:「和臣子鼓有莫大的關系。」
「行,那我們快點行動吧,程小虎應該沒走遠!」我說道。
t恤男只是坐在駕駛座裡不動,我問他為怎麼不走?他說他不會開車。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到車座上,那他到底是怎麼把車弄來的。
李麻子早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於是和t恤男交換位置,啟動跑車後,平穩低沉的發動機聲從底部傳來,李麻子嘖嘖稱贊:「豪車就是不一樣,馬達聲都這麼帶勁。」
他不知從哪摸出一副墨鏡戴上,我破口大罵,叫他不要裝逼了,現在是晚上又是郊外,小心玩脫了車毀人亡。
李麻子這才摘掉墨鏡,專心致志開車。
上了高速之後,李麻子不知道要往哪開,t恤男時不時指點一下路,可能是在程小虎身上放了什麼跟蹤的東西,t恤男的手段,我已經不感到驚訝了。
開了快半小時,尹新月在我懷裡睡著了,這才追上程小虎的車。
「這孫子打算去哪兒?回警察局嗎?」李麻子問道。
「不可能,梁警官的屍體在小洋樓裡,待會警察一到就會發現,他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可能是打算潛逃。」我說道。
兩車保持著二十米的車距,程小虎突然把車開進一條岔道,可能是發現有人跟蹤了。
跟了十來分鐘,李麻子打算超車,後面突然來了一輛交警的摩托車。
「不好,這孫子把交警招來了。」李麻子問t恤男有沒有什麼辦法把交警趕跑,他只是搖了搖頭,t恤男手段雖然多,但沒有一樣是拿來對付活人的。
這畢竟不是拍電影,我們總不能在馬路上和交警飆車,最後只好把車停下。
交警過來檢查了駕照、身份證,還盤問了一下我們是干嘛的,李麻子說是去參加同學的婚禮,交警不太相信地朝車裡看,問我們幾個是不是一起的。
「對啊,我們都是同學,我留過幾年級,所以看上去面相比較老,不信你問他們。」李麻子滿臉堆笑地說道。
交警最終放行了,這一折騰我們跟丟了程小虎,t恤男說不要緊,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能追到。
我倒不擔心天涯海角,只是擔心程小虎會去那個地方……
四周越來越黑,一片靜謐中,路上只有我們一輛車在行駛。
這時尹新月醒了,揉了揉眼睛朝窗外看說道:「這片樹林的氣氛好詭異啊。」
「這裡是自殺森林!」我說道。
「什麼?」李麻子和尹新月大吃一驚。
很早以前我就聽說了,武漢和黃岡交界的地方有一片奇怪的森林,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經常有失戀的人跑到這裡自殺,久而久之,各種奇奇怪怪的傳說也流傳開來。
果然,前面出現了程小虎的車,他進了自殺森林。
李麻子把車停下,戰戰兢兢地問我:「張家小哥,我們真要進這片林子?我想了想,這破鼓也就值個二十多萬,咱不蒸饅頭爭口氣,不掙這筆錢了。」
「我第一次發現你這麼有骨氣。」我笑道。
「那是啊,做人不能太鑽牛角尖,該舍得的時候就要舍得,你說是吧,初一……」
李麻子回頭一看,t恤男已經下車了,隨後我和尹新月也下了車,李麻子說要留下來看車,百萬豪車丟了可不是鬧著玩的,說什麼也不肯下車。
t恤男從地上捏了一點土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說道:「這裡陰氣好重。」
幽靜的樹林裡,樹枝交錯縱橫,一點光線都沒有,那感覺就像站在深淵前向下俯瞰,樹林中不時傳來一陣說不出的詭異動靜,叫人膽戰心驚。
老實說,深更半夜叫我進這種地方,心裡還真是一陣陣發怵。
尹新月也緊緊抓住我的胳膊,看來很害怕,可是臉上又帶著些許興奮的表情。
在她看來,有我在的地方就是安全的。
「我們現在就進嗎?」我問t恤男。
「嗯,越快越好,他現在還不能像他哥哥一樣駕馭臣子鼓,等他掌握了方法,我們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說完,t恤男踩著地上的落葉,朝著林子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