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秦家,粥粥踩在沙發上,輕輕給他擦著藥,一邊擦一邊緊張地看著他,時不時問一句:“爸爸,疼嗎?”
“不疼。”秦冽搖頭,說,“其實葉凌風也沒下狠手,都是皮外傷而已。”
這一點他能感覺得出來,如果葉凌風真下死手的話,那他只怕現在都沒法站在這裡和她說話了。
然而即便如此,剛才和他交手的那幾下,秦冽還是清楚感覺到了他驚人的武力,他的每一次動作都是簡單乾脆,沒有什麽花裡胡哨的東西,而是直逼要害。
比起自保,那手段,更像是……殺人。
想到這裡,秦冽的心也跟著有些沉重。
粥粥沒看到之前的那一幕,這會兒聽到這話,還有些不高興道:“爸爸,你怎麽還替壞蛋叔叔說話呀。”
她決定,今天就這麽叫他,不叫他嘴欠叔叔了,誰讓他欺負她爸爸的,哼!
聞言,秦冽把粥粥抱著放在腿上,摸了下她的腦袋,“粥粥,不可以這麽叫他。”
“為什麽?”粥粥仰頭看著他,氣鼓鼓的,為他打抱不平道,“他打爸爸,壞。”
“以後不會再打了。”秦冽捏了下她肉嘟嘟的腮幫子,“你不是說,打完架就可以不記仇了嗎?我也打他了,你最後還打了他幾下,我們還賺了,也沒必要再生氣了。”
咦,這麽說,好像也有點道理?
粥粥歪頭想了下,“那好吧,我還是就叫他嘴欠叔叔好了。”
秦冽“嗯”了聲,摸著她的腦袋沒有說話。
想起藥還沒抹完,粥粥趕忙從他腿上爬起來,繼續給他擦藥,一邊擦一邊輕輕給他吹著,奶聲奶氣道:“呼呼就不疼啦。”
秦冽忍不住笑了下。
過了會兒,他握住她的手說:“可以了,快去給你唐師伯做藥吧。”
對哦。
粥粥一拍腦門,才想起這件事,趕忙邁著小短腿往樓上跑去,“那我去啦,爸爸不要亂動哦,小心傷口疼。”
“知道了。”小嘮叨。
秦冽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道,輕歎了口氣,看了眼隔壁,眉頭又皺了起來。
-
粥粥花了一天時間,總算是把除煞丸做了出來。
“祖師爺,您看這個是成了嗎?”粥粥不大確定地捧著一枚黑乎乎的丹藥問道。
不是她不相信自己,實在是這丹藥做出來的未免也太大,也太臭了!
粥粥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把足球大的丹藥拿得遠遠的,忍不住問道:“祖師爺,這該不會也是外用的吧,靠這個味道把唐師伯熏醒?”
祖師爺湊過去深深嗅了口,沒錯,就是這個味兒。
他剛要開口,卻不受控制地“yue”了一聲,趕忙拿了個屏息符貼在鼻子上,聞不到了,這才舒服了點兒。
好家夥,這味差點兒把他再送走一次。
他說:“這藥就這樣,不狠點沒什麽用,你趕緊給他喂下去,保證藥到病除。”
粥粥也想,但是這要怎麽喂啊。
一旁,穆軒也臉憋得通紅,這味實在是太上頭了。
他走過來,接過藥球,“我來吧。”
“好,大師兄辛苦啦。”粥粥立馬跟扔燙手山芋一樣把藥扔給他,飛快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說,“祖師爺,大師兄,我去外面透口氣!”
“我也去。”祖師爺也趕忙跟上。
他也不行了,雖然嗅覺被封住了,但那個味臭到了骨子裡,他還是能想象得出來。
最後還是穆軒一人扛下了所有,他深吸一口氣,從上面捏下一塊,塞到唐清嘴裡。
好在藥丸入口即化,
倒是沒什麽難度。粥粥一路狂奔到樓下,看秦冽不在客廳,就往外面跑去,見他在院子裡不知道做什麽,一把衝過去抱住他。
一個小臭球朝他襲來,秦冽下意識要閃開,注意到地上的小身影,身子這才停了下來,接住她,聞著粥粥身上的味道,有些驚訝,“粥粥,你這是怎麽了?”
怎麽身上這麽臭?
粥粥可憐兮兮道:“是祖師爺的藥方做出來的藥太臭了。”
原來如此。
秦冽心下了然,抱著她回去洗了個澡,眨眼的功夫,一個香噴噴的小閨女又出來了。
粥粥聞著自己身上的味道,開心地掛在他脖子上,跟著他來到院子裡,指著地上的一根繩子問道:“爸爸,這是什麽?”
“給你做個秋千,要玩嗎?”
秋千!
粥粥眼睛一亮,使勁點著小腦袋,“要要要!”
她最喜歡玩秋千了!
以前在山上的時候,師兄們給她做過一個,可以蕩出去好遠好遠。
見她這麽開心,秦冽抬手在她頭上揉了一下,“再等一會兒,馬上就好了。”
“嗯嗯!”
粥粥也不走了,在旁邊給他打下手。
秦冽一會兒要這個,一會兒要那個,小姑娘也忙得跟小陀螺一樣,還自得其樂,很是開心。
葉凌風一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只見小姑娘臉上滿是笑意,和她爸爸一塊兒做著手工,臉上的笑容擋都擋不住。
秦冽的眉眼也滿是溫柔。
不用太多的語言, 父女倆之間的溫馨便不言而喻。
這場景,和他曾經所幻想出來的一模一樣。
只可惜,他沒有這個福分。
想到這裡,葉凌風心一痛。
他強撐著移開視線,大步往外走去。
看著他背影裡的孤獨絕望,陳拓忍不住踹了鄭宇一腳,“趕緊在我們回來之前把人哄好,不然你就準備一輩子留在非洲吧!”
聽到這話,鄭宇也欲哭無淚。
他哪裡知道那個缺德玩意就是他老大啊。
不過老大也真是的,對他們兄弟都這麽好,怎麽偏偏為難一個小姑娘啊。
聽著他的嘟囔,陳拓忍不住皺了皺眉,“你懂什麽,那可是大嫂唯一的遺物,大嫂當初難產去世之後,所有的東西都被葉家那群狗東西給一把火燒了,除了這個鐲子,這也是老大唯一的念想,你說老大是不是非要拿回來?”
確實得要拿回來的。
“走了。”葉凌風冷漠的聲音傳了過來。
陳拓應了聲,瞪了眼陳拓,便匆匆走了。
鄭宇也不再多說什麽了,苦著臉往隔壁走去,就連嘴裡的棒棒糖也都不甜了。
怎麽他偏偏就把老鸛草和小蟲草就給這小姑娘了呢,時間還巧合得他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內奸了。
摸了摸細膩白皙的臉,到底是舍不得燈泡,不想當黑炭,只能乖乖去哄小姑娘了。
聽到動靜,粥粥扭過頭來,卻沒看鄭宇,而是看向葉凌風他們離開的車子。
車子上,濃濃的死氣纏繞著。
粥粥掐著小胖手算了下,頓時臉色大變。
不好,嘴欠叔叔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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