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欣顏心下冷笑,眼神卻很是困惑的在譚婆婆、梁婉秋之間打了好幾個來回,狀似很不明白的問道:“這個……,嬤嬤原諒小婦人沒見識哈,小婦人以為你家大小姐和我店裡的兩位貴客認識,所以不用避嫌。難道不是嗎?你家小姐剛才還主動上前和一位男客說話了,小婦人沒看錯呢。”
葉欣顏的話一出口,譚婆婆差點要上前捂住葉欣顏的嘴,梁婉秋的恬靜舒雅也維持不住,俏臉兒臊的通紅,狠狠的瞪了譚婆婆一眼。
這村婦真真可惡,照著她這樣子說下去,去不是要直接說梁家大小姐浪蕩不知禮數嗎?
楊媽媽連忙出來打圓場,“齊娘子沒看錯,那兩位爺身份尊貴,一位是容六爺,一位是清遠縣知縣江大人。兩位爺和我家家主相交莫逆,是我們府上的常客,我們識得兩位爺的。”
要不人家楊媽媽怎麽就比譚婆婆得主子看中呢,看看,人家就是會辦事。梁家大小姐可不差那點子銀錢,不能讓大小姐落個吃霸王餐的名聲。
不過,銀子可以付,但這個齊娘子……卻不能讓她得意了去。
楊媽媽沉了沉氣勢,瞥了梁婉秋一眼,見自家小姐面色陰沉,顯然不打算善罷甘休。
“齊娘子。”楊媽媽叫道。
葉欣顏的態度很好、很謙恭:“楊媽媽您說,說什麽都沒關系。”任你怎麽說,你家那清遠縣數得上的大家閨秀,也是上趕著和一個年輕男子說話來著。
葉欣顏謙恭的力度似乎有些大,楊媽媽皺了皺眉,依然用說教的語氣說道:“你家小店若是接待女客,就不應該讓男子出現在店裡。今天是遇到的是我們大小姐,心地善良,不和你計較。若是別家姑娘,在你家店裡遇到這等狀況,只怕就把你這小店砸了。”
葉欣顏心下冷笑,我家小店今天若是沒有這兩個男子,你家身份尊貴的大小姐也不會來。
她態度誠摯:“楊媽媽說的對,小店格調不高,不能接待梁小姐這樣的大家閨秀。這個事小婦人記下了,日後一定不會讓大家閨秀遇到這等事情。只是……”
葉欣顏表現的很是困惑,“小婦人不明白,容六爺二人不是您府上的貴客嗎?您家大小姐還主動和江公子說話來著,這個,不算衝撞吧?”
“大膽!”楊媽媽的臉色大變,“豪紳門上的事情,也由得你這村婦來說長道短嗎?”
梁婉秋也是惱羞憤怒,臉色漲得通紅。她主動和外面的男子搭話,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不能宣之於口的事情,可這個村婦就這樣說出來了。
葉欣顏站直腰,答話很是敷衍:“媽媽教訓的是,小婦人只是有些不明白,沒有說您府上長短的意思。”
一旁的金嬤嬤解怕她家大小姐一時管不住脾氣,忙上前解圍道:“這位媽媽,我家齊娘子心思簡單,只是單純說事,並沒有其他意思。”
楊媽媽的眼睛在金嬤嬤和葉欣顏之間打了幾個來回,擰著眉頭暗自思量,接下來該怎麽做才能讓這個村婦不至於口無遮攔的敗壞小姐閨譽,還能好好教訓於她。
梁家當然不在乎在這個小店花費的些許銀子,只是大小姐心情不好,就要讓這個婦人受到教訓,讓自家小姐出了心中的那口怨氣才行。想來就算江大人是這裡的常客,也不至於為了個農婦,遷怒於梁府和梁府大小姐。
楊媽媽剛想著把梁家的家世說出來,先把這幾個人嚇住,然後再想怎麽懲處他們。
梁婉秋那裡卻等不住了。
想到江一凡遠遠看向葉欣顏的那一眼,梁婉秋心裡就格外的不痛快。不僅這樣,這個村婦還不知死的說出那番裝瘋賣傻的話,更是讓她羞惱。
她梁家原本就是清遠縣的體面人家,隨著姑父姑母到豫遠郡任知府職,梁家在清遠縣的地位更是高了一籌。她這樣的大家閨秀就那樣站在他江一凡面前,他卻在看見她的第一時間退開老遠。而這個村婦站在後面,他偏要遠遠地望過去!
之後更是被這個村婦狀似無辜的言語羞辱,她咽不下這口氣!
梁婉秋越想越生氣,她揚起下巴,神色倨傲的對葉欣顏說道:“齊娘子,我若是沒來過你這小店也就罷了,既然來了,對你家這等招搖撞騙的買賣,就不能不管。所幸你這小食店沒開多久,被騙的食客也沒幾個,以往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但是……”
葉欣顏的臉色也不好看了。這梁小姐是鐵了心衝著她來了,甚至不怕她主動搭訕年輕男子的話傳出去?想給她安個招搖撞騙的罪名,然後就能名正言順的讓小食店關張了。
梁婉秋見葉欣顏的神色變化,心下有幾分得意,繼續說道:“我好心提點你一句,這就把鋪子關了吧。關張了,自然沒人和你計較,若是不關,只怕你家這個騙人錢財的小店會吃官司。”
金嬤嬤聽了,不由得緊皺起眉頭。不知他們說的這個梁家是個什麽家境,如果梁家真的在清遠縣有絕對的權勢就不好辦了。這平民百姓的日子還真不好過呢,沒有靠山,任誰也不敢得罪,不知什麽時候就會招致滅頂之災,這樣的日子可怎麽應付?
金嬤嬤把目光轉向葉欣顏,心裡思量著:大小姐這些日子的表現,注定不可能默默無聞的湮沒在平民百姓之中。若是這樣,找個靠得住的勢力勢在必行,再沒有比禹王殿下更好的人選了。
既然事情不能善了,葉欣顏也就懶得再伏低做小,她徹底收了臉上的笑容,正色問道:“梁小姐,我家小食店雖然做的時間不長,但聲譽還好,凡來光顧的食客,沒人對小店的小食表示不滿。敢問梁小姐,您說我家小店騙人錢財,根據在哪裡?”
葉欣顏的問話在譚婆子聽來,就是對梁府和梁府大小姐的質疑。
她立時就怒了,跨前一步呵斥道:“我家小姐說你的鋪子騙人錢財,還需要證據嗎?識眼色的,就麻利的把店關張,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連豫遠郡的望族都不知道,也敢出來做買賣?不要到最後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葉欣顏冷笑道:“咱大夏朝有律法、有各級衙門,你家小姐說話若是不需要證據,你梁家把朝廷和律法至於何地?梁家難道可以凌駕於朝廷和律法之上嗎?”
譚婆子並不沒有葉欣顏想象的惶恐, 她甚至還有些得意的說道:“你一個村婦懂得什麽律法衙門?我家大小姐這是為朝廷憂心,才會出面懲治你這樣為非作歹的奸商,朝廷和衙門自當嘉獎梁家。不服氣?你可以上京城告禦狀啊,我梁家等著你怎麽走出豫遠郡。”
譚婆子這麽說著,還哼哼的地冷笑了,“你走的最遠的地方大概就是清遠縣吧?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見識一下清遠縣之外的風光,只要你有那個見識的命!”說到最後,語氣竟然更加冷厲起來。
葉欣顏不由得皺起眉頭,難道這清遠縣真的藏龍臥虎?小小縣城藏了能夠震懾豫遠郡的望族?如果這個梁家真的是偏居於此的望族,有梁家的小姐找她麻煩,只怕她還真就不好繼續做這個買賣了。
要不就去找瑾融?責問他一下,怎麽就把這麽個奇葩引到小食店來,搞得她們好好的買賣做不下去。
……或者把小食店交給個可靠地掌櫃經營,她們一家乾脆全力以赴把養牛場做起來?養牛場是瑾融和江一凡的買賣,雖然她只是做個管事,至少不會受這樣的窩囊氣。婦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