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資格進天威殿進行公審的,不是窮凶極惡之徒,就是有大背景的。無論哪一種都會引起廣大人民群眾的極大關心,因為前一種是眾人公憤的,第二種則是大家更恨的。
哪個豪門沒有幾個不肖子弟?無論一個豪門做了多少善事,只要有一個不肖子弟便能如老鼠屎般壞了一鍋粥!況且,哪個豪門又會做善事呢?
所以,城中普通百姓對於各大豪門皆有一種仇富的心理。
據說今日上天威殿的人是司徒家力保、而付家仇視的,這自然讓大家升起了看熱鬧的心理——狗咬狗,一嘴毛,無論那人被判有罪或者無罪,大家都不在乎,在乎的是兩個豪門會咬成什麽樣。
這一天,不說萬人空巷,但大街上的行人絕對要比平時少了兩三倍,都是坐在特殊的陣法之前,那可以實時傳遞天威殿審判的進程。
所以才叫公審嘛!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周恆帶著月影聖女和楊蘭馨大搖大擺地來到了天威殿。
因為到處有特殊陣法傳送審判畫面,因此天威殿外面並沒有擁擠著多少人,周恆三人毫不費力地走了進去。
天威殿確實很有威勢,這是一座大殿,十分高大壯觀,十二根百丈高的庭柱支撐起了整個大殿的份量——這座大殿是沒有四面牆壁的!
因為周恆三人是卡著時間到的,這裡的人基本已經到齊了,四周圍坐著一大堆的人。粗略估計一下大概有百來人。他們都是來自野馬城的掌權家族,但大部份人只有圍觀的份。僅僅只有十五個家族擁有真正表決的權力。
這十五個家族就是整個野馬城范圍內最強大的勢力,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萬年的風雨。雖然排名第一和最末的家族實力差距很大,但都是其他家族只能仰望的存在。
周恆能夠認得的便只有司徒家的司徒凌、司徒要方,還有付家的幾個老家夥,其他家族的人他一概都不認識,也沒想要認識。
“還不跪下!”付家一位月明帝喝道,他是付家真正的老祖,七輪月的巔峰月明帝,名為付之會。因為這次公審關系著付家的臉面,他是強行中斷閉關出來的。
——沒有巔峰月明帝在場。在氣勢上無疑就要被人壓過了。
“付之會,你凶什麽凶?”司徒要方看似滿臉肥肉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半點都不客氣,“今天是公審,只有公審做出了有罪的判決,周恆才是戴罪之身,現在只是待審之人,無需下跪!”
兩大家族一上來就激情四射地針鋒相對上了!
付之會目光一凝,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麽司徒家會這麽不余遺力地護著周恆。究竟這小子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難道,這小子是司徒家的私生子?
付家雖然是野馬城實力可擠進前五的存在,可畢竟不像司徒家執掌著城主大權,像藥師協會發生的事情他們付家便半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付之會又怎麽可能猜到真正的原因?
老家夥認定了周恆是司徒家的私生子。心中難免有氣,你司徒家的人不能動,我付家的人就可以白死?你們司徒家的實力確實很強大。可還想一手遮天?枉想!
“此子,殺子我付家三名族人。乃為我付家諸人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不成?”付之會冷冷說道。
“哈哈。付老兄,你也說了,這是你付家的人看到的,死的又是你付家的人,當然是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了!”司徒要方鐵了心要交好周恆,連這種歪理都說了出來。
付之會氣得胡子一揚,他胸膛急抖,真想豁出去和司徒要方這不要臉的老貨大乾一場,可他還是硬生生忍了下來。
這司徒要方擺明了是在胡攪蠻纏,和他廢話根本沒有意義!
“周恆,老夫問你,是不是你殺了付澤聞、付立東和付文博!”老家夥果斷將矛頭重新對準了周恆。
周恆懶洋洋地看了這老貨一眼,漫不經心地道:“是又怎麽樣?”
“哼,要方兄,你可聽到了,這小子自己都承認了!”付之會立刻向司徒要方看去。
“承認就承認唄,咱們今天不就是在公審此事,你這麽驚喜幹嘛?”司徒要方這張嘴賤起來都快能和黑驢相比了。
驚喜?驚喜你妹啊!
付之會又有種怒拔老拳拚命的衝動,這司徒老狗真是可惡啊,他家死了三個人,而且兩個還是中流砥的存在,他有什麽好驚喜的?
“周恆,既然你承認人是你殺的,那可認罪?”又有一名老者說道,他是孫家的孫上園,同樣是巔峰月明帝。孫家與付家早就結成了同盟,目的是要推翻司徒家,皇帝輪流做嘛。
他自然是幫著付家的。
“認罪?有什麽好認的?”周恆搖了搖頭,“付澤聞當眾調戲婦女,被我阻止之後,還命手下要將我殺死!既然他想要殺我,我殺他又犯了什麽罪?至於另外兩個也是一樣,想殺人,卻是實力不濟,被我宰了!”
宰了!
眾人都是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小子把月明帝當狗作雞嗎,竟然用宰這個字眼。
“胡說八道!”付家另一個盟友,於家的巔峰月明帝於天怒喝道,“分明是你生性凶殘,殺戮成性,竟然還要推卸責任!傳證人!”
還有證人?
周恆不由地一曬,讓你們玩,看你們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證人很快就來了,而且不止一個而是五個,都是當天在天芳閣喝酒的看客。五人自然都是男子,三個比較年輕,看上去都是二十多歲,另外兩個則要顯老些,三十余歲的模樣。
“你們都目睹了當日的情景吧?”付之會淡淡說道,情緒已經完全控制住了。
“回大人,我們確實目睹了當日的情景!”五人同時躬身回答道。
“那你們一個個說,自己看到了什麽!”付之會的聲音依然冷淡。
“我第一個來吧!”一名青年走上前一步,先向諸人團團行了個禮,然後才道,“事情是這樣的,那天付澤聞付兄進入天芳閣後,便有兩名妖豔女子向他搭訕,付兄並沒有理會她們,她們卻苦苦糾纏,中間還發生了一些肢體接觸,便在這時,那名為周恆的凶徒突然出現,誣陷付兄說調戲他的女人!”
“付兄辯解了幾句,可周恆卻是毫不理會,蠻不講理地向付兄發起了攻擊!”
“周恆生性凶殘,實力也極是強大,付兄和他的隨從雖然極力抵抗,卻根本擋不住一個擁有八輪月的月明皇,被奪去了年輕的生命!”
“接著,付兄的父親付立東付世叔到場,苦勸周恆放下屠刀,去付家說個清楚,可周恆根本置之不理,又與付世叔發生了衝突,結果……”
“最後,連付文博前輩也死在了那凶徒的手裡!”
那青年也不知道演練了多少遍,這番謊言說得一氣呵成,聲情並茂,那一臉義憤恨不得要跳出來和周恆拚命似的。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接下來四人都說著和第一個青年差不多的“事實”。
周恆已經承認殺了付家三人,這關鍵便在於為什麽要殺,誰理虧了!按現在的“證詞”來看,顯然是周恆站不著啊,仗著實力強大便把付家三人給宰了,蠻橫無比!
真相永遠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裡,城中百姓通過特殊的傳送法陣聽到看到之後,都是對周恆形成了一個殺人魔王的印像——當然,付澤聞的紈絝也是眾所周知的,在他們看來這根本就是兩個紈絝子弟在狗咬狗罷了。
付之會木無表情地看著司徒要方,今天的公審與其說是審周恆,倒不如說是付家、孫家、於家三家聯合與司徒家的博奕。
他們已經出招了,司徒家怎麽接?
司徒要方卻好像睡著了似的,還真將雙眼給閉上了,壓根兒就沒有說話的意思。
怎麽回事?
司徒家就這麽慫了?
這讓付之會有種一拳頭打在空氣中的感覺,渾身憋屈的難受!
哼, 司徒家不敢接招也無妨,在士氣上已經弱了一籌,這一場是他們付家贏了!
周恆卻是大怒,他不介意這幾個渾蛋將自己描繪成殺人大魔頭,可居然將髒水潑到他的女人身上,誣她們為風騷蕩女!
這觸動了他的底限!
周恆冷冷地看著這五人,道:“你們確信這就是你們看到的、聽到的?”
“周恆,你還敢威脅證人?”付之會露出勃然大怒狀,“來人,給我拿下!”
他雖然說來人,可除了他付家的族人又有誰會聽他的命令?頓時,他身後竄出來一個人,六輪滿月耀舞,向著周恆撲了過去。
“滾回去!”剛才還在假寐的司徒要方卻是突地睜開了雙眼,右手虛探,向著付家那六輪月明帝抓了過去,硬生生將他撲出的身形給煞停了下來。
周恆卻是毫不理會,只是盯著這五人,目光中殺氣如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