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總是殘酷的,哪怕用任何的口號與理由去粉飾,這也始終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罪惡之城的城門口,這一天血流成河。
這並不是什麽形容詞,而是貨真價實的寫實描寫,此時的大地已經真的隱約泛起了紅色,那是鮮血的顏色。
大地之上,教會的遠征大軍與吹響反抗號角的的“惡人”們此時絞殺在一起,作為象征著光明與正義的教會,聖職者們的戰甲大多是銀白色的,而反抗者們所穿的機械戰甲則沒有那麽花裡胡哨了,幾乎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塗裝。
這黑與白交織在一次,如果從上空往下俯視著這整片戰場的話,那麽兩邊就好像圍棋棋盤上那互相撕咬在一起的黑白大龍。
而此刻,雙方的棋手也正在有些緊張的等待著這一場對局的結果。
畢竟現在陷入了的戰略平衡局面的兩人誰都不敢先動,她們都在等待著各自的援軍能夠優勝,從而能幫助自己脫離困局。
索菲麗雅此時的心情則格外緊張一些,畢竟她原本以為自己帶來的教會正規軍是可以很快的完成對這麽一群凡人組成的雜牌軍的鎮壓的,但是現實卻並沒有如她所預料的那麽順利,教會的大軍此時陷入了苦戰。
如果單從雙方的單兵素質或者說個人實力的話,那麽毫無疑問,教會大軍這邊佔據了絕對的優勢,所有的聖職者都是貨真價實的老牌超凡者,專業的戰士,戰鬥經驗豐富,遠遠不是對面這群初上戰場的凡人能夠比擬的。
但是戰爭這東西不是單打獨鬥的一比一決鬥,全面戰爭其實更多的拚的是配合,是消耗,也是後勤等等,在一場全面戰爭之中,除非是那種能一人敵軍的怪物,否則的話個人武力真的沒那麽重要。
但是教會的遠征軍畢竟是正規軍,他們無論是隊伍配合,還是後勤補給等等方面都並沒有出現什麽失誤,可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陷入了苦戰,因為對手的強大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
這對手壓根就不像是個雜牌軍,他們人與人之間的配合實在是默契的有些過分,誰負責防禦,誰負責進攻,誰負責掩護等等這些分工很是明確,當然,戰爭剛開始的時候,這群反抗者還稍顯慌亂了一會兒,但是隨後他們之間的配合就莫名其妙的流暢了起來,就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突然掌控了全局,把他們所有人的勁都凝聚在了一起一樣。
而且只是配合默契了起來也就算了,關鍵是對面這幫家夥真的是太富了啊。
嗯,沒錯,作為世界頂尖武力的代表,教會的軍隊一直是出了名的待遇高,出手闊綽,他們的軍餉是最高的,軍糧是最好的,武器裝備等等福利也都是全部拉滿的,在過去,從來都是對手羨慕教會的分,但是現在,教會的軍人們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有點窮。
畢竟先不說在這個鋼鐵都是稀缺物資的時代,對面這群反抗者是怎麽做到人均一套鋼鐵戰甲的,而且還不是普通戰甲,是那種有著古怪力量的機械戰甲,這玩意一看就比聖職者們身上的騎士鎧甲高級多了。
而只是鎧甲好就算了,這群家夥一個個隨身都還帶著滿配的魔藥,當聖騎士們好不容易打破對面那堅固的嚇人的鎧甲,想著能重創對手的時候,他們就突然看到反抗者們那怪異的鎧甲裡突然傳來機械音。
【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下降,自動開啟急救模式。】
這樣的聲音響起之後,那鎧甲的脖子處就突然探出一根刺針,然後有精純的治療魔藥被注射進了著裝者的脖子裡,頓時那本該受到重傷的工人直接變輕傷,甚至還在藥物的刺激下變的有些更加勇猛了。
這就讓教會的聖職者們有些懵逼了。
畢竟魔藥這東西可是比金屬鎧甲還要珍貴的物資,這東西的調配很麻煩的,價格很是昂貴,需要特殊渠道才能購買,而且還有保質期,不能像武器裝備那樣一套傳幾代人。
作為刀口舔血討生活的職業軍人,聖職者們平日裡到也會咬牙購買一兩隻魔藥用來當做保命手段,當然,也因為魔藥太珍貴了,不到萬不得已,他們其實舍不得嗑藥。
但是對面呢,重傷嗑藥也就算了,你他喵的輕傷也嗑藥,而且這魔藥究竟是什麽等級的魔藥啊,為什麽我買的魔藥見效沒你們的快啊。
同樣受傷忍痛嗑藥的聖職者們此時就很氣,他們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買到假藥了,畢竟對面嗑藥那藥效是立竿見影,治療的同時還帶強化的,但是自己這魔藥不僅沒戰力強化,單純的治療效果也沒人家快啊,這樣下去怎麽消耗的過對面?
或許近戰不行,我們可以試試遠程?
嗯,聖職者們畢竟都是超凡者,掌握著凡人所不會的超自然力量,自然也都擁有著一些隔空傷人的本事,不像凡人那樣遠程基本靠弓箭。
只是,當抱著這樣想法的聖職者真的拉遠距離,準備施法的時候,他們就看到對面的反抗者們也收起了手中的刀劍,然後舉起了他們的手臂,然後從手臂的機械戰甲之中,一根短短的中空金屬管子伸了出來。
隨後
砰砰砰.
清脆的槍聲響徹戰場,也以鮮血的教訓教會了這些中世紀的聖職者們什麽叫做“大人,時代變了。”
超凡力量雖然美好,但是瞬發魔法,瞬發神術什麽的這就不是誰都會的了。
當然,即便是反抗者們有著如此好的裝備與補給優勢,但是事實上整場戰爭一直是教會那邊佔據了優勢,畢竟正規軍與雜牌軍的差距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彌補的。
哪怕反抗者們已經盡力了,但是就目前而言,兩邊的戰損比也差不多是一比三,教會一,反抗者們三。
眼看著反抗者們那邊很快陣亡率都達到百分之三十了,以聖職者們的經驗來看,此時的敵軍應該士氣極大衰落了才對,畢竟別看百分之三十這個數據看著不算啥,也就十個裡面陣亡三個,感覺還能打,但是對於現在這種數十萬規模的大戰而已,百分之三十已經代表著真正的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了。
只是,讓聖職者們膽寒的是,對面的這反抗軍是真的不按照常理出牌,這群家夥一個個簡直就不怕死一樣,哪怕是身邊的戰友都快死絕了,只剩下一個人,但是那人竟然依舊敢發起不要命的自殺式衝鋒,這屬實讓這些教會的老爺們不太能理解。
你要說這是真不怕死吧,卻好像並不是如此,因為衝鋒的時候,那些“孤獨”的反抗者很多身體都在顫抖,很顯然是害怕的,但是明明都怕成那樣了,為什麽還不跑呢,為什麽還要戰鬥呢?
眼看著一個身上戰甲已經破碎,渾身插著十幾把武器,已經瀕死的敵人竟然還在地上拚命的往前爬著,然後用盡最後的力氣一口咬住前方一位聖職者的腳,令對方走位失誤,隨後被周圍的反抗軍戰友補刀帶走,這位反抗者最後咽下了滿嘴的敵人的血肉,這才帶著笑容閉上了眼睛。
這一幕,令周圍目睹的聖職者們為之膽寒。
而且這並不是個例,大多數反抗者們在重傷瀕死,無藥可救之時,竟然都沒選擇往後逃跑,而是繼續衝鋒,去盡可能的用自己最後的力量去給身邊的隊友創造殺敵的機會
“她媽的,為什麽,為什麽伱們不跑.”
“不要過來啊,你們這群賤民一定是被魔鬼附身了”
“我受夠了,這絕對是魔鬼的力量,這群賤民是被魔鬼控制住了,他們都著了魔”
“不要啊,我不想死,我.”
慢慢的,當反抗軍的戰損率已經高達5成的時候,教會大軍的戰損也來到了三成,只是他們的士氣卻並不能如對面反抗軍那樣的堅挺,此時,很多教會軍已經開始出現了潰逃的情況。
他們是真的怕了,畢竟聖職者們也是人,自然也會怕,面對著敵人那不要命,哪怕死也要和你同歸於盡,拉一個不虧,拉兩個血賺的可怕攻勢,他們的心裡防線真正快撐不住了。
眼看著自己身邊的隊友一個個被對面換掉了,教會的老爺們如何能不慌,他們怎麽能不跑,再不跑自己也要被對面的“惡魔”們給淹了。
能進教會最精銳部隊的聖職者大多是貴族或者富商子弟,他們投靠教會只是因為教會能給他們帶來財富與權勢,但是你讓他們真的要為了信仰而死,這可沒幾個人願意。
不會真以為聖職者們都是能為了信仰而獻身的狂信徒吧。
而隨著越來越多的聖職者的潰逃,反抗軍這邊優勢開始逐漸擴大。
多蘿茜看著下面逐漸取得優勢的同志們,但是卻實在不是很能高興的起來,畢竟那滿地的屍體與衝天的血腥味即便是她在天上也能清晰的看到聞到。
哪怕明知道現在這些不過是魔女之夜的一場幻夢,明知道這滿地的屍骸都不過是過去殘影構成的npc,但是宅魔女此時的心情卻依舊覺得有些憋得慌。
畢竟,哪怕人是假的,但是這份信任,這份因為相信了她的話,她的思想,就自願拋頭顱灑熱血的覺悟卻是真實不虛的。
而自己能對得起這份覺悟嗎?她是不是真的能承擔的起這份期待呢?
多蘿茜並不知道,她之前覺得自己能,但是看著這滿地的殘骸,她卻越發覺得自己之前的覺悟或許顯得有些淺薄了。
還是那句話,玩家是無法真正與npc共情的。
一旁原本正在揍米迦勒的迪妮莎此時也是目光複雜的看著這滿地的殘骸,還有那奮不顧死,依舊在衝鋒的反抗軍們。
迪妮莎她也從來沒把這些凡人真的當做戰友看待,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單純的為了多蘿茜這個妹妹而已,因為妹妹想做,所以她就執行了。
但是現在,牧羊女小姐目光閃爍著。
她曾經被她的羊群背叛過,因此她也變得不再信任這群新的羊群,但是現在,她稍微有些能夠理解之前多蘿茜和她說過的那句“人與羊是不一樣的”的意思了。
她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多蘿茜,而下方的這些凡人如此悍不畏死,想必也是為的她們的“多蘿茜”吧。
迪妮莎心裡如此想著。
這一刻,這位未來神王小姐的思想發生了一點點的改變。
羊群是不值得期待的,但是這些同志們她或許可以稍微的期待一下。
而對面的索菲麗雅卻是眉頭緊鎖著,雖然之前那些反抗軍身上爆發出的全員狂信徒的強烈信仰就已經讓她有了心理準備,知道自己這一次可能討不到什麽便宜了。
但是當現在眼看著自己的正規軍竟然就這麽被對面的雜牌軍給把士氣打崩了,她依舊是有些難以接受。
而在驚訝之後,她微微有些迷茫了,畢竟她過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敵軍,自然也就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過去的她一直都等於是個把解體公式都背的滾瓜爛熟的學霸,無論遇到什麽難題,她只要往裡面套公式就行,見招拆招也就不知不覺贏了,但是現在,這條題她沒見過啊,也沒公式給她套了,這怎整?
悍不畏死的敵人她也不是沒見過,但是那些敵人的悍不畏死大多數是藥物或者魔法的效果,只要解除藥物或者魔法就行,但是大小姐的這支反抗軍死戰不退的根源可不是那些外力,這無法驅除啊。
一時間,純白天使有些手足無措。
好在,她很快就冷靜的下來,現在可不是她慌的時候,這個時候誰都能慌,唯獨作為主將的她不能慌。
索菲麗雅的身上幾道神術的靈光閃過,她強行恢復了冷靜,而當冷靜之後的她再次審視這場敗仗之後的,她突然就想到了什麽。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奇跡之師?”
她想起了曾經在某本書上見過的記載,那是一段被過去的她當做幻想的傳說中的軍隊,而如此,幻想似乎映照進的現實。
天使沉思中
唉,隻恨文筆太辣雞,寫不出那種感覺,難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