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無語。
「失望吧?」大爺道,「他們沒做什麼讓你期待的猥瑣的事。」
清亮的夜裡,宋寧對一位陌生大爺翻了個白眼。
「嘿,你這個小夥子真是沒禮貌。」大爺笑著道。
宋寧無奈地道:「大爺,到底是誰在期待猥瑣的事?」
「我正經問您的話,您回答的都不正經。」宋寧道,「難怪您半夜不睡覺,合著您白天黑夜兩副面孔。」
大爺哈哈大笑又捂著嘴。
「好好說話。」宋寧提醒大爺。
大爺嘴角抽了抽,回道:「那兩個人的船走過這邊,就停在斜對面了,那兩個人吵架的聲音,我確實聽到了,依稀聽其中一個人吼了一句,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問我?」
「後面就沒聲了,估計是上岸走了。」
宋寧問道:「您認識蔡家的蔡二爺嗎?」
「知道啊。對面的船上是蔡二爺?那我也看不見。」大爺道。
「另外一位男子也沒有看清楚嗎?外形呢,如何?」
「中等身材沒什麼特別的,臉也沒有看清楚。」
「船呢,什麼樣子呢,您能認出來嗎?」
「船好找,那艘船用白漆畫了一個圓形的太極圖,經常在湖上走,至於是誰家的船我就不知道了。」
宋寧又問了別的,大爺都說不知道。
她道謝,辭了大爺和趙熠順著堤壩接著走。
「你看,要不是跟我一起出來夜遊,也不會有這樣的收穫。」趙熠道。
宋寧回道:「明天晚上來夜遊,一樣能看到這位大爺。」
「可你今晚就見到了。」
「早一晚怎麼樣呢?」宋寧道,「現在還不知道船上的人是不是死者。」
趙熠回道:「不管是不是,你都提前一晚知道了這個信息。」
「啊,是是!」宋寧道,「王爺內斂這麼久,我居然忘記了,您素來最會包裝自己。」
趙熠側眸望著她,揚眉道:「有我陪你走在這風景如畫之地,你應該抱著感恩的心。」
「感恩先帝。」宋寧回道。
趙熠敲了她的頭:「先帝只會要你的人頭。」
「我多麼的聰明,將來會是這大周的肱骨之臣,大周也會靠我迎來新的盛世繁華。」宋寧道,「先帝只會喜歡我。」
趙熠無語,道:「這話晚上說,倒也能聽聽。」
「且等著吧,將來我要站在權利的頂端,俯視你。」宋寧拂袖回走,趙熠搖了搖頭跟上來,道,「你想俯視我,隨時都可以。」
宋寧看著他。
趙熠沖著她挑了挑眉頭。
這一挑,意思深深,宋寧抬拳打他的臉:「把你打趴了,我就能俯視你了。」
趙熠避開,悶悶地笑。
……
蘇炎下午出去後,就尋了朋友吃飯喝酒。
在酒樓喝完了,大家都接著去找樂子了,唯獨蘇炎一個人沿著不急不慢地回家。
沈聞余不動聲色地跟在他後面。
蘇炎走到一個火燒店裡,坐下來點了兩個火燒。
沈聞余則在對面買了四個包子,靠在巷子口慢慢吃著。
一刻鐘後蘇炎從鋪子裡出來,也不著急回家,而是沒魂似的在外面閑逛。
「小沈爺。」喬四從沈聞余後面繞過來,低聲道,「蘇炎有動靜嗎?」
沈聞余搖了搖頭,問他:「你那邊呢?」
「除了蘇劉氏出來買了幾個梨給孩子吃,其他人都沒出來。一直在前院說話。」喬四道,「她買梨,就在門口買的,聽著吆喝聲了,才出來的。」
沈聞余點了點頭。
「這家人如果真的殺了人,這也太冷靜了。」喬四道,「這麼多年,我還沒見過這樣的人家。」
到底是普通百姓,又不是殺手出生。
殺了人,就算是他,心裡也會害怕和緊張吧?
所以喬四越想越覺得古怪。
「會不會……其中還有別的人?」
沈聞余搖了搖頭:「大人既然這麼說了,就不會有錯。」
「也是。」喬四道,「那我繼續去跟著。」
兩人說了這幾句話,蘇炎也在門口買了幾個蘋果,用衣服兜在懷裡回家去了。
喬四看見沈聞余跟著回來了,兩人上了前院的屋頂。
前院兩位老人在忙活孫子,蘇文玉一個待在房裡,房間裡沒點燈,她也沒有哭,直到聽到了蘇炎的腳步聲,她拉開門怯怯地喊了一聲:「爹。」
「嗯,睡覺去吧。」蘇炎應了一聲要回房。
蘇文玉把自己的腳放在門檻上:「爹,我、我還沒洗腳。」
蘇炎凝眉回頭看了看自己爹娘住的前院,兩個人照顧一個孫子,他問道:「吃晚飯了嗎?」
「沒、沒吃飽。」
「吃吧。」蘇炎給了女兒一個蘋果,「吃完就睡覺。」
蘇文玉抱著蘋果,小心翼翼地問道:「爹、娘、娘還回來嗎?」
「睡覺!」蘇炎吼道。
蘇文玉哦了一聲,關門回房裡,把帳子放下來一人縮在床裡頭,一邊啃蘋果一邊掉眼淚。
「沒娘的孩子,真可憐。」喬四嘆了口氣,側目看著沈聞余,「小沈爺,你小時候也這樣嗎?」
沈聞余母親也是在他很小的時候去世的。
沈聞余搖了搖頭:「我比她好些。」
他爹忙著查案不著家,但是對他是愛護的,他能感覺得到。
「那蘇洋不回房睡覺?」喬四盯著蘇洋的臥室很久了,「他白天就一直在臥室裡。」
沈聞余道:「不是說他身體不好,無法敦倫嗎?」
「原來如此。」喬四點頭,忽然想到什麼,「那、那他兒子怎麼生的?」
沈聞余盯著書房方向沒有說話。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別的幾個房間都歇下了,接著蘇洋歇在了自己的書房,熄了燈。
四周陷入了安靜。
三更的棒子響起來,復又走遠,喬四打了個哈欠:「小沈爺,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
「你回去吧,我在這裡就行。」
喬四正要說話,沈聞余抬手示意他對面蘇炎的臥室,只見他的臥室開了一道縫……
但是蘇炎人卻沒有出門。
兩人正納悶,就看到蘇王氏和蘇洋的臥室門悄無聲息地開了,穿著中衣披著頭髮的蘇王氏從房間裡,冒著腰躡手躡腳地出來。
關上臥室的門。
趁著牆根到蘇炎的房間,推開了門一閃進去。
房間沒點燈,看不到他們在做什麼。
「肯定不是打馬吊。」喬四哭笑不得。
沈聞余敲了他的頭。
「所以,大人才讓我盯著蘇王氏的?」喬四道。
沈聞余點頭,道:「貓偷腥,沒出去偷那就是在家偷,總有歪門邪道滿足他的慾望。」
「大人厲害。」喬四道。
蘇洋睡的書房的門打開來,蘇洋從書房裡走出來,手裡提著一把帶著穗子的長劍,他站在院子裡,看著自己大哥的臥室,緊緊攥著手裡的長劍。
但並沒有提劍去殺狗男女。
而是痛苦了一陣後,重新回到書房關了門。
「難怪他會寫那麼多的死字,並不是自己死,而是讓他憤恨的人去死。」
喬四道:「真可憐。」又道,「那他兒子會不會也不是他的兒子呢?」
沈聞余看著喬四:「你想說什麼?」
「我、我就覺得這一家人噁心。」喬四垂著頭咕噥道。
沈聞余無奈。
「那殺人的到底是蘇炎這對姦夫**,還是蘇洋?」
沈聞余回道:「**不離十是他們。」
「這證據不好找。」喬四道,「大人說不能抓回來嚴審,要不然兩天肯定能行。」
沈聞余示意,兩個人從這邊屋頂極快地下去,上了對面的圍牆,爬到蘇炎房間的屋頂。
略推開瓦片,因為有承塵看不到房間裡的景象,但能聽到兩個人說話聲。
蘇王氏喘著氣,似乎是一邊溫存一邊在說話:「……大哥、還是你好。」
「那是當然,你我這幾年,我要是不好你能一直跟著我?」
蘇王氏咯咯地笑,又嚶嚶地哭。
喬四先是蹲著,開始趴在屋頂上,恨不得塞耳朵進去聽。
沈聞余敲他的頭。
喬四羞澀地笑著,一臉好奇地聽動靜。
動靜停了,就聽蘇王氏道:「被你猜對了,毛家人今天過來,真的沒有提嫁妝的事。」
「那肯定。」蘇炎摸了摸臉上的傷,冷笑道,「他們一家我摸的透透的。」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文玉養好了,等這一陣過去,少不了文玉的好。」蘇炎非常的肯定。
他對毛家人的行事很了解,包括死去的毛錦娘。
「等蘇洋去了,這個家就是我們的了,我再給你生個兒子,我們一家幾口過在一起……要多快活有多快活。」蘇王氏道。
「那是肯定的。」蘇炎悶悶地笑,「什麼痕跡都沒有,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
「和我們可沒有關係。」
蘇王氏應是,兩個人又滾在一起。
動靜很大。
沈聞余帶著喬四從屋頂下來,喬四怒道:「小沈爺,這對太不要臉了,怎麼辦?」
「自有收拾他們的辦法。」沈聞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