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問白嬌嬌:「你年紀小不小?」
白嬌嬌猛然抬頭看看當下的狀況,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趙熠鄙夷地掃她一眼。
太后就看向趙熠:「是養著白嬌嬌,還是養著宋世安?」
宋寧眉頭跳了跳。
「您此番來就是找茬的嗎?」趙熠問道。
太后搖頭:「哀家來是找兒媳的。」
「你有幾個兒子?」趙熠問太后。
太后回他:「一個!」
「即將沒有了。」趙熠道。
太后就抓了手邊葡萄丟出去:「別的本事沒長,頂嘴的本事一等一,也不知道誰把我兒子帶壞了。」
說著,非常直白地看向宋寧。
宋寧正津津有味聽母子兩人鬥嘴,怎麼話鋒一轉,又輪她了?
她招誰惹誰了?
難道是因為同樣貌美的人之間的互相嫉妒和排斥嗎?
宋寧深以為如此。
「太后娘娘濟南有許多美景,您想不想遊覽一番?」宋寧樂呵呵地道,「讓郡主陪著您,正好,郡主還有事想求您。」
太后知道宋寧轉移話題,也不惱她,道:「濟南府風景再美,也不如人有意思。哀家看你不錯,不如你陪哀家去。」
「微臣是外臣,不合適。」宋寧笑呵呵地道。
「又不是只有你,這不還有齊王嗎?」太后說著看向自己兒子,「雲台?」
宋寧沒等趙熠說話,忽然咳嗽了一聲,嘯天躥了進來,沖著宋寧汪汪汪!
「怎麼了怎麼了?是有急事嗎?」宋寧問嘯天。
一屋子的人看著嘯天。
「汪汪汪!」嘯天一臉焦急。
宋寧也一臉焦急:「是衙門有事嗎?」
「汪!」嘯天道。
宋寧大驚失色和太后行禮道:「太后娘娘,我家狗子來找我,說衙門有急事,微臣告退了。」
「告退,告退!」宋寧行禮一圈,和嘯天兩人滋溜走了。
趙熠喝茶,暗罵一聲奸賊。
「他還能和狗說話?」太后問趙熠。
趙熠一本正經:「少有她不會的事。」
太后沒再說宋寧,轉過來問白嬌嬌:「平陽要求哀家什麼事?」
「是關於書院的事。」白嬌嬌將書院的事說了一遍,太后聞言想了想道,「小事,哀家同意了。」
白嬌嬌驚喜不已,連連道謝。
太后又道:「不過哀家後天就走,你抓緊時間。」
白嬌嬌頓時垮了肩。
「那我去準備。」白嬌嬌也不知道後天能不能直接就開業,好像還有不少事情沒有做吧?
她要找沈聞余商量一下。
人都走了。
太后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兒子。
「我也有事。」趙熠道,「您自己玩吧。」
說著也走了。
太后的視線就落在了常玉的臉上,常玉一個激靈。
「小宋大人是個什麼情況?」太后問道。
常公公擦了擦汗,回道:「其、其實也沒什麼,她和王爺關係比較好,有話說。至於別的……奴婢也不清楚。」
「不是斷袖?」
常玉搖著頭:「王爺肯定不是斷袖,絕不是。」
太后嘆氣:「哀家怎麼覺得不對呢。」
她明明看到他兒子看小宋的眼睛不一樣,兄弟朋友的情誼能有這麼曖昧?
「他為的要死要活犯病睡不著覺的人,真不是小宋?」太后問道。
這問題太犀利了,常玉也回答不了。
「奴婢也不知道。」
「那是誰?」太后問道。
常玉嘴角抖動,結結巴巴地道:「沒、沒有人吧。」
「聽說府中養了一個戲班子還有幾十個美人?」太后問道,「一個都沒有睡過?」
常玉搖頭。
太后就用一種,這麼多美人他都沒睡,你還和哀家保證他不是斷袖?
常玉頭皮發麻。
「這麼說,莫不是小宋不喜歡雲台?」
常玉不知道說什麼。
「就說他沒用。」太后起身在房裡走了一遭,對常玉道,「去通知小宋,讓她晚上來這裡吃飯。」
「就說哀家請他。」
有的事還得她出馬。
常玉應是,急匆匆出門去追趙熠,道:「……王爺,太后娘娘說讓宋大人晚上來府裡吃飯,她請宋大人吃飯。」
「您看怎麼辦?」
趙熠頭疼:「就知道她來了會攪風攪雨。」又道,「你去回她,說通知過了,我會代為轉達。」
常玉應是又去回太后話了。
趙熠去了府衙,果然看見宋寧正靠在椅子上在打盹,他走進來宋元時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去尋孫大人。」宋元時抱著一疊文書出去了。
趙熠在宋寧對面坐下來,踢了踢她的腳:「跑的夠快啊。」
「再不跑不知道太后娘娘會不會把我串了炸了。」宋寧望著趙熠,「太后娘娘一直如此?」
說話這麼簡單直接強勢不按牌理出牌的?
「她已經有所收斂了。」趙熠道。
宋寧佩服至極:「肆意灑脫。」
趙熠垂著眼簾沒說話,宋寧看著他怔了怔:「我說錯了?」
「沒有!」他回道。
宋寧點了點頭,又憂心地道:「我要去赴宴嗎?」
「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趙熠道。
宋寧白了他一眼:「他是太后,我有這個能力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拒絕?」
「我有你就有。」
宋寧叉手行禮:「多謝王爺撐腰了,那我就……」她話沒說完,已經看到了田賦興站在門口了,她起身沖著田賦興呵呵笑著,道,「公公您怎麼來了!」
「太后娘娘請您吃飯。」田賦興道。
宋寧嘴角抖了抖,趙熠飛快地道:「看來,你也不是很了解你娘啊。」
趙熠在她耳邊問道:「怕?」
「說不怕是假的。」宋寧道。
說不得頂嘴不得的太后娘娘,她不得不怕啊。
「求我。」趙熠道。
宋寧呸了他一口:「兩相比較,太后娘娘比你可親多了。」說著和田賦興道,「勞駕公公走一趟,我這就去。」
「是!」田賦興應是了,又對趙熠笑著道,「王爺,太后娘娘說……說您晚點回家去。」
趙熠道:「好,你們回去吧。」
田賦興應是陪著宋寧出門。
趙熠就跟在後面,田賦興一回頭就看到了趙熠,心道王爺今天這麼好說話,沒想到依舊是錯覺。
他不敢攔著,和宋寧走在前面。
宋寧進了王府,田賦興把她往風亭帶。
風亭裡桌椅上放著茶碗碟盅,太后獨自一個人坐在裡面,在對面,美人們又輪番登場在表演。
隔著一層薄薄的白紗,宋寧彷彿看到了趙熠坐在裡面。
她哭笑不得。
「給太后娘娘請安。」宋寧道。
太后指了指一邊的位置:「坐吧。」又側目看著趙熠,「給你安排了別的位置,你就坐那,不許過來搗亂。」
她說著,指著距離他們極遠的地方,支的一張小桌子。
「是誰搗亂?」趙熠根本不理她,徑直在亭子裡坐下來。
太后盯著趙熠:「一刻鐘,哀家就借小宋一刻鐘。」
「這也不行?」
趙熠正要說不行,宋寧點著頭:「行行行,太后娘娘,微臣的時間微臣自己決定。」
「王爺,您忙會兒自己的事去,聽母親的話。」
趙熠看傻子一樣看著她。
有你後悔的。
他說著走了。
待趙熠走遠了,太后悠悠看著宋寧,道:「還是你說話管用。」
「呵呵。」宋寧給太后倒茶,「娘娘,您找微臣有什麼吩咐?」
太后盯著宋寧臉色,上下打量:「雲台是不是喜歡你?」
宋寧被一口茶給嗆著了。
能不能委婉點?
不能,他們母子不稀罕這樣。
太后抱臂靠在了椅子上,盯著宋寧:「看你這表現,看來是對雲台不滿意了。」
宋寧接著咳。
「你憑什麼對雲台不滿意?」太后問她,「雲台雖然懶一點、不上進、愛花錢、但他長的好看,這不夠?」
宋寧看著太后。
「他還是個王爺,你也不喜歡?」
宋寧為難地道:「太后娘娘,這個事吧……微臣是男人,家裡還有妻子。」
「白嬌嬌沒關係,哀家幫你勸一勸她,跟著你們這樣的斷袖,對她來說不公平。」
我什麼時候斷袖了?宋寧生無可戀地看著太后。
「你這是什麼表情?」太后問道,「還是不行?」
宋寧點了點頭。
太后打量著宋寧,真替趙熠寒磣,降低身份做捕頭,混到今天還沒有打動對方。
還是得靠她。
「小宋。」太后的眼睛猝然一紅,看著宋寧,「雲台心裡,苦!」
宋寧驚呆了,看著太后不知道需要給出什麼樣的反應才合理。
太后的情緒變化太快了,一點遞進和緩衝都沒有:「太后、太后娘娘,他哪裡苦?」
「他小時候吧……身邊但凡對他好的人,都死了。」太后道,「十歲那年,和他一起長大的一個小內侍,死在他面前。」
「那血……流了一地。」太后動作生硬地擦了擦眼角,「此後,他就不敢和任何人親近,不去喜歡任何一個人。」
宋寧其實不是特別信,因為太后傷心的表演很浮誇。
她大概很多年沒有哭過了,所以擦眼淚的動作都顯得做作和敷衍。
「他只要喜歡一個人,就會徹夜噩夢難眠,所有曾經在他身邊死去的人,都會出現在他夢中。」
宋寧的注意力終於從太后的表演上,回到了說的話上。
「徹夜噩夢?」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