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饒命女俠!」大漢瑟瑟發抖,「我們就、就拿錢辦事,沒、沒別的意思。」
宋寧問道:「誰讓你辦事?」
「余、余家小姐。」大漢道,「她、她讓我們把你抓著送去給她。」
宋寧頷首:「給你們多少錢?」
「五、五十兩。」大漢道。
宋寧將刀收了,指了指地上躺著的他兄弟:「把他捆了,我和你去見余淑清,五十兩咱們分,我三十你二十。」
「不同意你就把自己捆了,我自己去找余淑清。」
大漢一臉驚恐,還能自己去?
「綁,小的這就綁。」
宋寧鬆鬆的捆了自己的手,問大漢:「按流程,怎麼走?」
「您、您想怎麼走,我、我們一般都是扛著,不然我背著您?」大漢道。
宋寧白他一眼:「先走,快到門口了意思意思。」
「成!」大漢不敢反對,剛才他們兩個人一起都沒製服她,現在一對一,他連呼吸都壓著。
余淑清在她將來陪嫁的院子裡等,離這裡一條巷子的路程。
快到門口的時候,宋寧交代大漢:「我還是假裝醒了自己走,你切記的進去就拿錢,免得一會兒露餡了,咱們白忙活。」
「成,我聽您的。」大漢道,「宋、宋姑娘,我怎麼覺得打劫綁架這種事,您做的比我還熟練呢?」
宋寧道:「這種悟性是天生的,你不懂。」
她堵了自己的嘴巴,嗚嗚嗚的被大漢拉到門口,院子門打開,余淑清激動地從房間裡跑出來:「真抓到人了?」
她打眼就看到宋寧被反捆著手,堵住了嘴,由大漢拖進來。
「辦事真不錯。」余淑清上來盯著宋寧,冷笑著,「你終於落到我手裡了,今天本小姐教教你什麼叫做人。」
「不要臉的東西,當年勾引婁明宇不成,隔了三年又上手,就憑你這醜樣,給他做妾都不配!」余淑清道。
宋寧:「嗚嗚嗚!」
「你喊也沒有用,喊破喉嚨都沒有人聽得見。」余淑清道。
一側的大漢聽到看了,搓著手道:「那個、人我抓來了,能不能把錢給我,後面的事就和我沒關係了。」
「少不了你的錢。」余淑清指著自己的丫鬟,「四水,給他再加二十兩。」
四水立刻拿荷包出來,取了七張十兩的銀票遞給大漢。
「謝謝!」大漢興奮地接了錢,又忐忑地去看宋寧,用眼神詢問她,是現在把錢給你,還是等會兒給你。
余淑清道:「你擠什麼眼睛呢,拿了錢還不快走?」
「不、不是,我想問問她,是現在給她錢,還是等會兒給她?」
余淑清愣住:「什麼現在給錢等會兒給?」
「就、就是……」大漢說了一半,宋寧將手裡的繩子一甩,拿了堵著嘴的手帕,奪了大漢的錢,取了五張塞兜裡。
大漢驚了:「不、不是,七十兩也隻給我分二十嗎?」
「說好了二十就是二十,我能騙你?」
大漢摸了摸還疼的後槽牙,瑟縮了一下:「那我走了,告辭。」
「去吧。」宋寧擺了擺手,「記得關門。」
大漢走了,將門關上。
余淑清和她的四個丫鬟瞪圓了眼睛看著她,好一會兒余淑清道:「什麼情況,你和他一起的?」
「他來抓我的時候被我打了,就這麼簡單。」
余淑清後退了兩步,指著她:「你、你這個賤人。」
「給我打她!」
她的四個丫鬟一起上來。
四個蠻力的女孩子,對宋寧來說沒什麼壓力,三五下幾個人就癱在地上。
「宋、宋寧,你敢!」余淑清看著走近的宋寧,嚇的花容失色,「你敢動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宋寧懶得搭理余淑清,指著地上的丫鬟:「給你們半個時辰,把余舅爺請來,就說我在這等他。」
四個丫鬟跌跌撞撞爬起來去報信。
宋寧懶得多囉嗦,在正廳將果盤端出來,對余淑清道:「你爹一會兒就來,別急。」
「你,你簡直過分。」余淑清哼了一聲,「你就算喊我爹來,你也沒有道理。我問你,你為什麼又去勾婁明宇?」
宋寧吐了嘴裡的葡萄皮:「你確定不是婁明宇勾我?」
「哈!」余淑清哈哈大笑,「怎麼可能。」
宋寧白了她一眼,道:「你一邊歇著吧,我一會兒和你爹說。」
「你這是瞧不起我,為什麼不和我說?」
宋寧道:「去房裡歇著吧,你爹來了再出來說話。」
「我爹不會放過你的,你且等著。」余淑清進房裡將門插上,暗暗鬆了口氣。
她以為宋寧要打她,幸好,宋寧沒這個膽子。
余榮成天閑著,得了丫鬟哭哭啼啼的報信,他換了身衣服就來了。
院子門沒關,一進來就看到宋寧坐在院子裡,一臉的驚恐:「小丫頭,你這是怎麼了?」
「她們打的。」宋寧靠在椅子上,氣若遊絲的說話。
余榮驚了一跳:「余淑清呢?」
宋寧指了指房間。
「余淑清,你給我出來!」余榮喊道。
余淑清聽到他爹的聲音,頓時哭了起來,一邊開門往外跑一邊喊道:「爹,宋寧欺負我,還打了我四個丫鬟,您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誰打誰?」余榮指著宋寧。
余淑清愣住去打量宋寧,頓時驚叫一聲:「你、你這什麼鬼樣子?」
就見宋寧用帕子包著額頭,頭髮枯草一樣堆在頭上,裙擺、衣擺袖口都扯壞了,和她的四個丫鬟一對比,明顯是她更慘,被人打過。
「我沒動她啊,根本打不過!」余淑清反應過來,指著宋寧道,「你想訛我們?」
宋寧白了她一眼,委屈地問余榮:「舅爺,是這樣的。殿下來我家,邀請我晚上早點去行宮,他說他想念我,想和我一起吃晚飯。」
「我呢也想表現一下,就打算去買點菜,晚上給殿下露一手。」
「誰知道,菜沒買著還被人打破相了,我、我怎麼和殿下解釋,他那麼欣賞我的臉。」
宋寧捂著額頭,疼的頭昏腦漲。
「你騙人,我們根本沒有打你!」余淑清第一次見識到什麼是變臉,她怒不可遏,「爹,你別信她的話,這個女人花謊話連篇。」
「還、還吹牛!殿下不過見你醜可憐你罷了,你還真當自己貌美如花讓殿下惦記。」
宋寧只看著余榮。
余榮看著她眉頭抖了三抖,對女兒揮了揮手:「你自己去玩吧,爹和宋姑娘有話說。」
「爹,您怎麼不信我呢,她武功高的很,根本輪不著我打她,她身上沒傷,這是在訛你呢。」
余榮揉了揉眉心,對宋寧道:「讓你見笑了,」他一頓,沖著女兒吼道,「你知道她武功高強,還找人打她,她剛才趁著沒有人,沒把你打死,就已經是給我面子了。」
招惹誰不好,招惹宋寧。
她包著頭一口一個殿下,你信不信?你不信也得信。
這世上最強大的謊言,不是撒的圓乎,是你明知道對方是假話,訛你呢,你也得當它是真的。
「一樣的年紀,你怎麼腦子還少長了十幾年呢?」余榮簡直沒眼看自己的女兒。
余淑清指著宋寧,又指著自己的爹,氣的說不出話來,她懷疑她爹也被宋寧迷惑。
「宋姑娘,你、很缺錢?」余榮真誠發問。她上午獅子大開口,要衙門給她五千兩讓她去找胡清遠,現在又抓住了這個機會,來訛他。
宋寧搖頭:「舅爺,我不是缺錢,我是沒錢。」
去江南一路的花費、還要在那邊買田莊大院子,少不得要一萬兩吧?
再說,錢還能嫌多?
臨走前能敲一筆算一筆。
「你要多少?」余榮哭笑不得,「少說點,舅爺這回給殿下買東西可墊付了不少,衙門都還沒還給我。」
宋寧豎起五根手指。
「五千兩?」余榮失聲道,「沒有,我現在手裡能拿出來的,只有兩千兩,你要我立刻就給你,出門就帶著,防止你訛我。」
「你要不要,咱們就算翻臉了,一拍兩散。」
余榮把兩千兩拿出來遞給宋寧:「淑清不懂事,你大人大量原諒她這次吧。」
宋寧的五根手指,是指五百兩,但余榮的眼界明顯比她高多了,開口就要是五千兩。
「舅爺的眼界是我學習的榜樣。」宋寧將銀票收了,除了頭上包著的布,理了理壞掉的衣裙。
余榮指著宋寧嘿嘿笑了。
「爹,您在幹什麼?」余淑清一臉驚疑,「我說了我沒有打她,您為什麼給她這麼多錢助漲她氣焰?」
余榮指著她道:「這兩千兩從你嫁妝裡扣。」
「你不是她對手,你不要惹她!」
宋寧也不介意,笑眯眯聽著。
余淑清氣的面紅脖子粗,一腳踹了宋寧坐的椅子回房去了,余榮立刻就上前來慰問:「我真沒錢了,你沒事吧?」
「舅爺別怕,我能忍。」宋寧道。
余榮鬆了口氣,和宋寧一起往外走,一邊走她一邊問道:「你要找胡清遠,怎麼還沒動手呢?你準備去哪裡找?」
「他也沒地方去吧,畢竟他那麼有名,許多人都認識他。」宋寧思索了一下,「您覺得我要不去一趟蒼溪?」
余榮想了想,道:「你可以試試。」
「說起來,殿下來閬中除了招兵,他還為了什麼?」
宋寧搖頭:「聽說是為了女人。」
「女人?」余榮一臉不解,「殿下那個,什麼……」
宋寧點頭。
余榮一臉狐疑:「沒聽說啊十殿下好這口啊。」
「十殿下還喜歡我呢,您想到過嗎?」
余榮搖了搖頭。
「那我走了,您忙著。」宋寧辭了余榮。
余榮看著宋寧走遠,嘖嘖了嘴,直奔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