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公輸子削木製作出了一隻木鵲,可以連飛三天而不落地,然而這個讓公輸子頗為得意的絕技,卻招來的墨子的鄙視,認為公輸子的木鵲沒有任何實際用途,與人無益。連普通木匠一會功夫削出來的車轄都不如。公輸子一怒之下,再也不做木鵲,從此之後,公輸家的絕學木鵲就此失傳,
“墨家子又豈能願意複原公輸家的失傳絕技!”公輸鴻不禁搖頭失笑道,墨技展乃是墨家展示墨技的平台,那就是墨家子能夠複原,也不會在展示墨家絕技的時刻展出。
“莫非是……………………”公輸浩忽然心中一動,想到了歷史上那個讓人引以為憾的失傳絕技。
看台下的墨家相夫氏一脈李雲忽然神色一驚,心中狂震道:“莫非是木牛流馬。”
“不錯,那就是三國時期,諸葛孔明的木牛流馬!”墨頓昂然道,墨頓的聲音不大,卻猶如驚雷一般響徹整個會場。
刹那間,整個會場不禁為之一靜,無論是諸子百家還是五姓七望的世家主,還是普通百姓,一個個都臉色浮現驚容。
然而墨頓神色一遍,臉色慚愧道:“然而墨某不才,哪怕是集結整個墨家的智慧未勝過諸葛先生的智慧,並未複原出木牛流馬。”
“呼!”
聽到墨頓承認並未複原出木牛流馬,頓時所有人都重重的松了一口氣,世人皆道諸葛亮智多近妖,他們可不願意大唐再出現一個堪比諸葛亮的人物。
“不過歷代智者也並非沒有堪比諸葛先生的之人,其中算學一脈赫赫有名的祖衝之,其才智就是最接近諸葛先生之人,祖衝之歷經數年之功,終於做出了最為接近的木牛流馬,又請祖家後人帶來木牛流馬。”墨頓伸手一揮,只見一個年輕人緩緩而來,在其身後,牽著一個類似牛馬的木製機械。
眾人不禁伸著頭,一個個都好奇的看著傳說中的木牛流馬,只見年輕人身後的牛首機械沒有人推,而只靠年輕人手中的繩索的牽引,祖家的木牛流馬竟然自己走動,緩緩走到了墨技展中心。
“果真是木牛流馬。”
如此神奇的機械頓時引起了一陣陣的驚呼之聲,
所有人都用炙熱的眼神盯著墨技展中心的木牛流馬,而唯獨有三雙目光不善的盯著牽著木牛流馬的年輕人。
“祖名君!”秦懷玉三人咬牙切齒道,一直以來這樣出風頭的機會都是他們三人獨佔,可是這一次的木牛流馬卻是祖家之物,讓他們三個只能憋屈的在台下乾瞪眼。
木牛流馬乃是祖家的傳家之寶,平日裡根本不肯輕易示人,然而墨技展乃是一舉成名天下知的地方,聽說墨家子想要借用祖家的木牛流馬一用,祖家可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只要祖家所造的木牛流馬在墨技展技驚四座,那祖家的名望定然大增。
在眾目睽睽之下,祖名君打開木牛流馬的中空的腹部,顯然裡面可以承載不菲的重物,並一一展示木牛流馬的神器之處。
“祖家!”看台上李雲不由震撼道,對於祖名君他可是極為佩服,他在建造渭水大橋之時受墨頓指點,求助於精通算學的祖名君,可是深深被祖名君的高深算學所折服。
“傳說中,木牛流馬其載重量為“一歲糧“,大約四百斤以上,每日行程為“特行者數十裡,群行三十裡“,行走在群山之間卻不廢絲毫人力,然而很遺憾的是祖家所造的木牛流馬雖然同樣神奇,卻需要有人牽引力方可行動,無論是負重還是行走遠遜色於傳說中諸葛孔明的木牛流馬。”墨頓頗為遺憾道。
祖名君哪裡適應被如此多的人圍觀,很快朝著四周拱拱手,就牽著祖家所造的木牛流馬緩緩離開。
到了這個時候,眾人這才發現祖家所造的木牛流馬的缺陷十分的明顯,首先眼前的木牛流馬並無負重,就需要人牽引才能動起來,而且移動很是緩慢,其二,祖家所造的木牛流馬只能在平地上行走,往往一個台階就需要有人輔助,單單這兩點已經讓人難以忍受了,更別說看其精巧的結構,其造價定然不菲,更非尋常人能夠接受。
看著木牛流馬消失在墨技展中,公輸家眾人一臉陰沉,他們被墨家蓋過也就算了,可是沒有想到竟然被小小的祖家蓋過風頭。
公輸鴻搖搖頭,一臉凝重道:“此乃殘缺的木牛流馬而已,並不算什麽,以我看,墨家並非是造不出這樣的木牛流馬,定然還會有後手。”
眾人這才恍然,此乃墨家墨技展,墨家子又豈能會讓祖家喧賓奪主,而接下來墨家子所展示恐怕才是真正的墨家絕技。
“面對如此精巧絕倫的祖家秘技,相比之下,墨某今日所展示的就有些難登大雅之堂了。”墨頓看似謙虛道,然而公輸家和相夫氏一脈卻從中聽到了濃濃的自信。
有了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木牛流馬珠玉在前,墨家子還敢拿出來的墨技相比,又豈能是獻醜之說。
墨頓大手一揮,順手揭開身後的一個紅布,只見一個造型獨特的車子出現在眾人面前,車子構造十分的簡單,一個輪子,兩個支架,上面焊了一個鐵鬥,證實後世極為常見的工地獨輪車。
“鹿車?”公輸輪眉頭一皺道,墨頓推出的車造型雖然獨特,然而並非罕見,和大唐常見的鹿車極為相似,乃是民間常用的負重之物。
“此乃墨家根據鹿車改進而來,墨某更喜歡叫它獨輪車!”墨頓將獨輪車推了過來,向一眾人展示。
“獨輪車,倒也名副其實!”公輸鴻點頭道,鹿車本意就是一種小車,連沒有力氣的鹿都能夠拉動,而鹿車最大的特地就是一個輪子,哪怕崎嶇的路上也能行使。
“鹿車經過墨家改造,其結構大為簡單造價便宜,雖然用需要用人力,但是負重可達五百斤,輕松行走在崎嶇的山路,日行五十裡並非難題。”墨頓朗聲道。日行五十裡雖然在平地並不算什麽,然而在崎嶇的山路卻是極為難得了,更別說還負重如此之多。
更何況諸葛孔明的木牛流馬雖然神奇,然而群行不過三十裡,這一點,獨輪車已經佔據了優勢。
“木牛!”孔穎達不由眼神一縮,諸葛亮創造木牛流馬最大的用途就是在崎嶇的山路運糧食,墨家改造的獨輪車雖然沒有木牛流馬那般神奇能夠自己行走,但是其載貨量和行程絲毫不遜色。
“當然在墨某看來,此物對於工界來說更為實用,哪怕是泥濘的工地也可以使用,而且裝卸方便。”在墨頓的展示下,獨輪車的上面負重的鐵鬥竟然是可以活動的,輕松將滿載的貨物卸在地面。
“此物定有大用!”李雲眼睛一亮道,他負責修建渭水大橋,所需要的工程量極大,如果能夠用此獨輪車相助,定然大大提高效率。
到場的不少工匠不由紛紛頷首,墨家改進的獨輪車的確是大大提高了實用性。
然而對於普通人來說,卻顯得有些乏味,畢竟普通人哪裡在意這些,而且這也並非墨家獨創。
墨頓看到眾人的反應並不強烈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當下朗聲道:“如果僅僅是墨家改進獨輪車,那墨某自然沒有必要獻醜了。”
“哦!”
這時大家才提起了興趣,紛紛對接下來的墨技頗為期待。
墨頓朗聲道:“眾所周知,木牛流馬乃是三國時期的失傳的絕技,三國乃是魏蜀吳,三國三足鼎立,魏國強大,蜀國吳國聯合抗魏,三足之勢最為穩固。”
顏師古不禁頷首,他作為史家,對於三國歷史頗為熟悉,自然讚同墨頓的觀點。
墨頓接著道:“在墨家之中,同樣善用三足之勢,古人鑄鼎,以三足為尊,修釘器物,
算學一脈之中三角形乃是最為穩固,此乃的是算學一脈的公認。”
走到幕後並未離開的祖名君微微頷首,三角形乃是他現在研究的重點,自然知道此特征。
而李雲眼睛豁然一亮,心中豁然開朗,他正在為穩定渭水大橋殫精竭慮,墨家子的三角形理論卻給了他新的靈感,如果他能夠將三角形的穩定性利用在修建渭水大橋上,定然讓渭水大橋的成功率再提高一成。
“故弄玄虛!”王家主不由冷哼一聲,他一生醉心於權勢,哪裡聽懂這些專業術語。
“也許諸位認為墨某是在說廢話,而獨輪車之所以便利正是利用三角形穩定性,輪子為一角,兩個支柱為剩下兩角,將三角相連,豈不是正是一個三角形,但是假如我等將剩下的兩個支柱同樣變成兩個車輪,又會有一個如何呢?”墨頓環市一笑,順手掀開下一個綢布,頓時一個奇形怪狀的車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三個輪子!”眾人不由一片嘩然,沒有想到墨家子竟然真的造出來三個輪子的車。
“三個輪子還是車?”
“不還是三個支點,一個鐵鬥,這可獨輪車有什麽區別呀!”
眾人一片嘩然,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奇怪的車子,紛紛交頭接耳。
然而工匠宗師公輸鴻卻敏銳的察覺到這個車子的獨特性,眼前的車子雖然類似獨輪車加兩個輪子,然而卻在前輪和後輪之中多了一個座位,更別說座位下還有一個齒輪結構。
“若說獨輪車乃是為山地工地而準備,此車則是為平底而諸位準備,不但可以載物,更可以坐人。”墨頓介紹道。
“坐人”
眾人頓時面面相覷,車子乃是為了拉貨,若是自己坐上去那還怎麽走。
“莫非是…………。”霎那間公輸鴻眼神炙熱,不敢相信的盯著座椅下的齒輪結構。
只見墨頓輕輕一躍,猶如騎馬一般騎上了座子,用力一蹬腳下的踏板,只見三輪車竟然不用人力畜力,竟然猶如馬匹一般馱著墨家子動了起來。
“這怎麽可能!”刹那間,頓時在場所有人紛紛驚呼起來。
稍微有點常識之人都知道,想要拉車不是用人力就是畜力,而墨家子所展示的三輪車竟然可是自己托著人行走。
“流馬!”孔穎達目光呆滯,腦海中只有這兩個字回響。
雖然木牛流馬在史書上傳的神乎其神,然而眾人卻知道,這其中恐怕誇大的成分居多。
然而墨家子先是用改良鹿車,造出更加便利的獨輪車,已經媲美諸葛孔明的木牛,但是並未超脫,而如今展示的三輪車則是驚豔世人,此三輪車非但可以載貨,竟然還可以托著人自己行走,這豈不是和傳說中的流馬別無二致。
不,這已經勝過了流馬,因為墨家子造出的這匹‘流馬’載貨的同時還可以騎。
“原來如此!”公輸鴻眼中精光一閃,作為最頂級的匠作,他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墨家所造的‘流馬’能夠騎著走的原因就在腳下的齒輪結構。
“千裡之行始於足下,人依靠腳來行走,而墨家子卻利用人的腳力帶動齒輪行走, 如此一來,可以做到人車合一,簡直是天才的設想!”公輸浩拍案叫絕道。
然而一眾工匠更是狂熱至極,木牛流馬乃是工界的傳說,而他們今日三生有幸竟然能夠等有生之年,看到大唐當世的木牛流馬自然是激動至極。
“墨家果然名不虛傳。”這次墨技展墨家應邀的乃是不少都是大唐赫赫有名的工匠,原本墨家異軍突起,短短幾年攪動大唐工界的風雲,原本大多成名已久的工匠對墨家子還頗不服氣,而今日看到了墨家所造的‘流馬’紛紛被折服。
“此物名為三輪車!平地載重五百斤,足以日行百裡。”墨頓看著這個後世常見之物,不由露出緬懷的笑容,拍著身下的三輪車,高聲道。
眾人不由嘴角一抽,任誰也沒有想到素有才名的墨家子竟然起名竟然如此直白,當然也讓人過耳不忘。
在墨技展中位置最好的包廂之中,長樂公主聽到了墨頓的直白起名,不由翻了翻白眼,伸手撫摸著肚皮,深深地為自己未出生的孩子擔憂,將來還不知道會有什麽奇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