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若非夫君擔憂妾身,又豈能放下全軍將士全速趕回長安城。”墨府中,長樂公主一臉內疚道。
墨頓搖了搖頭道:“此事與你無關,為夫本已經承諾在你臨產之前趕回,豈料中途卻出現了吐蕃伏擊這個意外,自古以來家國兩難全,為夫既能夠帶領火器監全勝而歸,將其安全的帶回大唐,又能及時的趕回長安城,已經是僥幸了。”
“不行,夫君因為妾身而受罰,本宮這就去向父皇求情。”長樂豁然起身,一臉堅決道。
墨頓連忙拉住她,苦笑道:“然而為將者離軍,此乃兵法大忌,錯了就是錯了,受此懲罰也是理所應當,再說為夫剛剛奔波大半年,如今陛下免了我的官職,正好趁機陪陪你們。”
長樂公主這才罷休,冷哼一聲道:“火器監祭酒不要也罷,免得日後再上戰場,讓妾身日夜擔心。”
在長樂公主看來,火器監祭酒乃是武職,不知道哪天又被派上戰場,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再遇到像吐蕃伏擊火器監這等危局,恐怕就沒有這麽好運了,這個武職不要也罷。
然而長樂公主卻不知道在她看來危險重重的武職,在不少人眼中乃是一個飛黃騰達的絕佳機會,那可是攻擊力天下第一的火器監,誰要統領這支千人軍隊,掌控了火藥,日後戰功還不是唾手可得。
一時之間,想要謀取火器監祭酒職位的文臣武將絡繹不絕,搞得李世民煩不勝煩。
“於志寧壞我大事。”立政殿內,李世民看著自己面前堆滿的奏折,不由恨恨的說道。
“陛下何出此言?”長孫皇后在一旁柔聲道,雖然從私情上來說,墨家子千裡趕回在長樂公主臨產之時歸來,讓他們做父母的很欣慰,但是從軍法上來說,墨家子的確是拋下了將士,觸犯了軍法,否則她早就替墨頓求情了。
李世民搖了搖頭道:“朕並非是指責於志寧犯顏直諫,而是於志寧此事雖然佔理,但是卻讓墨頓這條滑不溜秋的鯰魚逃脫。”
“鯰魚?那可是的女婿!”長孫皇后白了李世民一眼道。
李世民尷尬一笑道:“朕之所以將墨頓困在官場,和朕將其丟進國子監一樣都是基於鯰魚效應,觀音婢你可曾發現墨頓主掌墨家這幾年,整個墨家急劇發展,雖然挑起了百家爭鳴,百家齊頭並進,但是明顯墨家發展速度遠超其他百家,朕要不再用官場困住墨頓,墨家已經不是一條攪風攪雨的鯰魚了,而是成長為一頭吞食萬物的鯨魚。”
他好不容易將墨家子拉進官場,穩定了百家的格局,如今墨頓罷官,定然會全力經營墨家村,百家爭鳴的局面恐怕很快就變成了一家獨大,這可不是李世民想要看到的。
“那再讓墨頓官複原職不就行了!”長孫皇后皺眉道。
李世民搖了搖頭道:“已經晚了,墨頓當堂認罪,朝堂大臣都親耳聽到,如果不處罰,恐怕眾人不服。”
“為今之計,那就先找一個穩重之人暫代火器監祭酒一職。”長孫皇后若有所思道。
李世民微微搖頭,火藥乃是大唐最大的秘密,多一個人知道,那就多一份泄密的可能,而且要論精通火藥,恐怕非墨家子不可,換了其他人恐怕也是無濟於事。
“陛下莫要理會這些煩心事了,妾身這裡倒有一件喜事要和陛下商議,正好今日無忌入宮拜見本宮,正好說起了衝兒和高陽的婚事!”長孫皇后話音一轉道。
李世民微微一歎道:“這些年也是難為衝兒了,一直苦等了這麽多年,如今高陽已經滿十六,
他們也是時候完婚了。”“既然如此,那妾身就回復家兄,讓這對苦命鴛鴦在年底大婚!”長孫皇后含笑道。
李世民點頭應允道:“此事就交給了你了,一定要辦的風風光光。”
長孫皇后點了點頭,這才飄然離去。
長孫皇后離去之後,李世民這才從中面前堆積的奏折中拿出一份,此乃是一封舉薦新任火器監祭酒奏折,而是舉薦的人選赫然正是長孫衝。
要說當年醫家爆出近親結婚的危害,在皇家眼中自然是長樂公主的名譽受損最大,然而實際上還有一個受害人,那就是長孫衝。
雖然皇家為了補償長孫衝,無視結婚雙方自願的浪潮,強行指婚長孫衝和高陽公主但是任誰都知道長孫衝依舊受著委屈。
而如今這份奏折雖然是由其他官員上奏,但是李世民卻明白這其中定然是長孫無忌的授意,長孫無忌一邊托長孫皇后說長孫衝和高陽公主的婚事,一邊讓人上奏折為長孫衝求官職,就是想為長孫衝謀一個前程,顯然火器監入了長孫衝的法眼。
而且長孫衝和墨家子年紀相仿,同樣都是五品官員,前途無量,同樣都是皇親國戚深受李世民的信任,無論如何都是一個最佳接替墨頓的人選。
“這一次算朕補償給你,希望你莫要辜負朕的期望。”李世民思慮良久,大手一揮在奏折上做了批紅。
不過李世民並沒有將火器監全部交給長孫衝,而是將火器監一分為二,分為火器監和火器軍,火器監負責繼續研發火藥武器,而名震天下的火器軍交給了長孫衝。
很快,火器監一分為二的消息,長孫衝得到了火器軍,在朝野傳來,頓時所有人一片嘩然。
“思來想去,恐怕長孫衝的確是最佳人選了。”不少人頷首道,大唐內部少有人能夠和墨家子相提並論,長孫衝的資歷和地位乃是少有的一位。
“陛下將火器監一分為二,長孫衝得到了火器軍,而火器監祭酒的職位恐怕依舊是為墨家子所留。”又有官員分析道。
“可惜了,墨家子的火器監祭酒做得再好,只能為長孫衝做嫁衣。”一個文臣歎息道。
“長孫衝乃是文官,又豈會帶兵打仗。”不少武將不滿道,火器軍乃是攻擊力最強的軍種,理應屬於軍方,然而竟然落到了文官的手中。
“墨家子又沒有習武,還不是帶領火器監名震天下。”文臣紛紛力挺長孫衝道。
一個武將冷哼道:“那又豈能相提並論,墨家子可是墨家出身,墨守墨攻乃是墨家絕學,至於長孫衝那就不一定了。”
文臣滿不在乎道:“那又如何,有火藥在,天下誰是敵手。”
頓時所有人呼吸一滯,西征一戰,火藥大放異彩,哪怕不懂武藝的墨家子也能帶領火器監擊敗五千吐蕃騎兵,火藥的出現,哪怕手無縛雞之力之人也可以點燃火藥,個人勇武再也不是決定戰爭的因素,武將的輝煌即將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