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到了之前溫懷光住著的公寓,公主一進門就笑了:「好懷念。」她站在那扇落地窗前看外面的燈紅酒綠,車水馬龍。
過了近一年的時間,溫懷光也沒有為這裡添置什麼東西,一切如舊,臥室裡,床鋪上,也依舊是兩個枕頭,她曾經穿過的衣服、內衣也都整整齊齊放在衣櫃裡。
公主坐了一會兒,溫懷光進了浴室淋浴,那個時候才想起來——司機和敏敏怎麼樣了,他剛這麼想著,手機就響了,他跑出來接,是莎莎氣急敗壞的聲音:「懷光你沒事吧,老王被人發現倒在路邊,敏敏也不見了。」
溫懷光那個時候已經鎮定下來:「我沒事,具體的事情我之後再告訴你,請盡快找到敏敏,再見。」
「敏敏,」公主饒有興致地笑了笑,「李曉敏對嗎?」她撥開了他被水沾濕黏在額上的頭髮,「你很關心她。」
他有些緊張:「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沒事,她去給你買藥,所以根本不在現場。」公主眨眨眼,揶揄道,「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她拍了拍床鋪,「天都快亮了,睡一會兒吧。」
「你不睡我也不睡。」溫懷光摟著她的腰,「萬一我睡著了你走了怎麼辦。」
公主居然認真想了想:「那要把我綁起來嗎?」
她是從陸琳剛才的動作得到的靈感嗎......溫懷光不語,半天才問:「要試試嗎?」陸琳會玩兒的花樣他也會。
「你不累呀。」公主溫柔道,「改天好了,我不走,我也睡了,沒有懷光在我身邊,我都沒有睡安穩過。」
溫懷光最喜歡她這樣依賴他,他什麼念頭都沒有了,就鬆鬆摟著她,把被子提上去蓋住她的肩膀,被窩裡有了兩個人的溫度很快就暖和了起來。
公主身嬌肉貴,原本就經不起勞累,這下是真的沉沉睡去了。
次日,天光大亮,厚窗簾被拉開,只餘留一層薄薄的紗幕隨風飄動,公主翻了個身,發現溫懷光在給她換衣服,她的鬢髮鬆鬆落下來,雪白的面頰略緋,呵,鬢雲欲度香腮雪。
睡衣只換了一半就被她發現了,溫懷光把手裡的那一團丟到地板上,若無其事替她把另一隻胳膊穿好,公主看了好笑,皓腕一伸:「拿過來。」
「髒了。」
公主感覺了一下,好像不是她來了葵水吧?她愈發起疑,乾脆起身去奪,溫懷光不敢躲,只得把東西還給她。
睡袍是髒了,上面有一灘污漬,她看了看他,他終於沉不住氣,略有羞窘:「我......」他要怎麼和她說昨天抱著她睡不知道怎麼的就做了一個香艷無比的夢,夢裡的人兒千嬌百媚,鬧得他不得安睡,然後抱著蹭啊蹭的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公主按住了他的唇:「好了,不必說了。」
溫懷光更尷尬了,公主體貼地岔開了話題:「我下午要出去一趟,你要去探望敏敏嗎?」
他一怔,隨即頷首:「是,也要順道去一趟醫院,司機受了傷。」
老王的傷並不嚴重,頭上破了道口子,縫了好幾針,他的妻子是個樸實靦腆的家庭婦女,乍然一見這樣的俊男美女,立刻手足無措退到角落裡去,溫懷光安慰老王:「儘管在家養傷,不必擔心。」
他已經付清了這次的住院費和醫藥費,老王自然感激涕零,又慶幸:「幸好敏敏不在,否則她一個女孩子更危險,破相了怎麼辦?」
莎莎的臉色就沒好看過:「看來以後得給你配兩個保鏢才是。」溫懷光平日裡不喜歡用保鏢,只在參加活動的時候以防粉絲阻攔才會臨時使用星光的保鏢,「說起來,到底是誰要和你過不去?」
溫懷光沒有在醫院裡回答她,把水果放下之後就離開了,去敏敏家裡的路上才回答:「陸琳。」
莎莎一驚:「又是她!」陸琳這個女人厲害也真的是厲害,把不知道多少男人玩兒得團團轉,摸不清她的底細,又動不了,「這可麻煩了。」
「應該不會有下一次了。」溫懷光不確定昨天公主把她怎麼樣了,但是多半以後不會有心情再來騷擾他了。
莎莎卻想歪了:「你把她怎麼了?」
「她當時綁著我,我能把她怎麼了。」溫懷光語氣淡淡的,「不過她會有麻煩了倒是真的。」
莎莎將信將疑:「那就好......說起來,她沒把你怎麼樣吧?」
想起昨天的事情,溫懷光沉默下去,莎莎知道多半不是什麼好事,馬上住嘴,若無其事換了一個話題:「說起來,敏敏的家怎麼還沒到呢。」
到了她家,開門的是她的弟弟,這個高高壯壯的男孩子打開條門縫,看見溫懷光便是一怔,然後放他進來,只覺得眼前一亮,陋室生輝,他侷促地站著不知道該怎麼招待,好半天才想起來去廚房到了兩杯水,玻璃杯看起來也髒髒舊舊的。
莎莎意外:「敏敏就住在這裡?」
「嗯。」男孩吶吶道,「姐姐出去了,你們找她嗎?」
「沒有什麼事情。」溫懷光輕聲道,「不用擔心。」他聽見房間裡有老人的咳嗽聲,臨走時又放下一疊錢,「好好照顧老人。」
他走之後沒多久,敏敏就蒼白著臉色回來了,聽了弟弟說了經過,突然爆發出哭聲,抽抽搭搭哭了半天,才奪門而出,還沒來得及追上車,就被一個穿著灰色套裝的女人客氣地攔住了:「李曉敏小姐,有人要見你。」
她面色的血色頓時褪了個乾淨。
陸琳沒有收到虐待,只不過被人扒了衣服綁在一張簡陋的床上而已,那情形和她之前對待溫懷光何其相似,這大概就是風水輪流轉了。
這大概是一間地下室,漆黑一片,她昏昏沉沉睡了一會兒,然後看到了亮光,有人開了燈,她看見公主款款走了進來,有人把門帶上了,房間裡就余了她們兩個人。
陸琳看著她笑盈盈的容顏就氣不打一處來:「你把我綁架到這裡來要幹什麼?」
「我正在想。」公主悠悠道,「所以珍惜和我談話的機會,是生是死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陸琳嗤笑一聲,沒過一會兒就開門見山:「你把我弄來這裡,不會只是為了為懷光報仇吧?」
「有何不可?」公主挑了挑眉梢,她手指交叉,神態悠閒,「我倒是很好奇呢,你費那麼大力氣買通他的助理,調查他的家室,為的是什麼呢?」
陸琳笑了起來:「你覺得呢?」
「只為了一夕之歡?」
「你已經得到了他,自然不會知道他有多珍貴。」陸琳很坦白,「他可以帶給我從來沒有的快樂。」說到這裡,她用一種極為曖昧的眼光看著他,「你們做過嗎,嗯,如果做過,你應該知道我說得有多麼正確。」
以她老辣的目光,自然看得出公主雖然年紀尚小,卻已非處子。
公主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你十七歲下海,難道沒有一個男人能讓你快樂?」
這是一個普通的疑問,但是陸琳突然笑起來,花枝亂顛,一行眼淚從她眼角滑落:「你怎麼會懂,你怎麼會懂呢,你是千金小姐,又有溫懷光這樣完美的伴侶,你怎麼會知道其中的差別呢?」
「我願意洗耳恭聽。」
「這具身體,根本不是用來享受男女歡愉,而是用來伺候人的,我的三任丈夫,每一任的年紀都比我大太多,他們有什麼能力讓我滿足?」陸琳媚眼如絲,紅唇一張一合,「我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男歡女愛的快樂,但是我裝作被他們滿足的樣子,稱讚他們的能力,讓他們自我滿足,然後,我就可以得到回報。」
她的目光漸漸詭秘起來:「讓我告訴你,溫懷光和我是一樣的人,他天生就知道怎麼滿足人,但是你不妨回憶一下,他和你做愛的時候,自己真的滿足嗎,享受嗎?」
公主冷不防被她問到這樣的問題,心神一顫,不免移開了目光。
陸琳已經知道自己佔了上風,她咯咯嬌笑起來:「沒有嗎?沒有吧!讓我來猜一猜,他是真心喜歡你,所以肯定會以你的享受為上,你每一次都那麼滿足,但是他是嗎,他覺得快樂嗎,你從來沒有想過吧。」
「我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拒絕我!」陸琳雖然有些憔悴,但是依舊擺出一個十分撩人的姿勢,背脊微彎,凸顯傲人的雙峰,**交叉,腰肢輕擺,「要知道,我和他是同類,他和我在一起,我會給他最大的快樂,他也可以給我,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得到他的原因,你,滿意這個答案嗎?」
公主淡淡道:「但是他不會是你的。」
「或許吧,但是他在你身邊,太可憐了。」陸琳聰明如蛇蠍,她媚笑著,已經抓住了公主的弱點,因此雖然被囚禁,她卻覺得自己打敗了她,「可憐的懷光,有誰問過他喜歡嗎,問過他舒服嗎,他把什麼都給了你,你卻根本沒有照顧過他的感受,你真自私,你只會自己享受。」
公主站了起來,微微一笑:「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你很幸運。」她走過去,把放在她床頭櫃上的一杯白開水潑到了地上。
陸琳的面色一下子變了,鐵青鐵青的,公主揚揚手:「和你說話很有意思,陸琳,我改日再來。」
公主走到門外去,吩咐道:「照顧好她,別死了。」
她走出地下室,一個高挑的女子就過來道:「小姐,李曉敏到了。」
「辛苦你了。」公主頷首,「把她帶來見我。」
敏敏被帶過來的時候面如死灰,公主看見她,一點兒都不生氣,反倒是問:「你母親的病好些了嗎?」
她猛然一抬頭,看見公主的時候瞪大了眼睛:「你......已經都知道了嗎?」
「是。」她道,「我全部都知道了,我只是沒有想到,你真的會選擇出賣懷光,他待你不壞。」
敏敏低低道:「他是個好人,我知道。」所以她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才會寢食難安,良心在譴責著她。
「有句話真的沒說錯,之所以不背叛,只不過是因為價格不夠而已。」公主感慨著。
敏敏垂著頭,半天問:「你把我帶過來幹什麼?」
「原本是不必費這個心思的。」公主淡淡一笑,「不過懷光用慣了你,也不想再費這個功夫去換一個了。」
敏敏盯著她。
只聽她道:「把你找來,只是告訴你,以後不要做蠢事,否則下一次不會有那麼好的運氣了,畢竟要考慮考慮你的母親和弟弟,是不是?」
「你在威脅我?」敏敏顫聲道。
公主淡漠道:「是,原本我在知道你的事情之後,打算資助你讓你的母親去看病的,可惜......做了蠢事就要付出代價,從今往後,你母親和弟弟的命,就都在你身上了,懂嗎?」
「你!」敏敏氣急,渾身顫抖,「你怎麼能這麼做?」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也沒有辦法。」公主揮了揮手,「回去吧。」
「你不怕我把事情告訴懷光?」
「識時務者為俊傑,難道你希望自己永遠都開不了口?」公主的口吻淡淡的,沒有半分殺氣,但是敏敏嚇得後退了好幾步,終於不敢再吱聲。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像愛上了高能預警......明兒繼續高能,請期待
關於黑寡婦,詮釋得差不多啦,不是要洗白她,只是通過她來說明,如果懷光沒有公主,他大概也就會這樣了吧,墮落沉溺,不得超生,乃們猜猜,黑寡婦會掙脫出來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