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回去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溫懷光在家,正在看劇本:「你又要拍新戲啦?」
他點頭:「是,這次是單元劇。」這是星光與日韓合作的作品,一集一個小故事,懸疑推理類的作品,由他擔任男主角,韓國的著名女星金安貞擔任女主,編劇則是日本人,曾經寫過不少推理小說,很有名氣。
這部劇老早就在籌備了,名字很簡單,就叫做《事件簿》,男主角是大學心理教授,女主角則是一家偵探社的老闆,原本是個cop,因為得罪了上司而被開除,一氣之下就開了偵探社和cop們唱對台戲。
因為以推理為主,沒有多少感**彩,不過曖昧是不會少的了,女主熱情正直,男主則比較冷淡,有一雙看透人心的眼。
公主沒有看過這種類型的故事,因此湊過去和他一起看,溫懷光只拿到了第一集的劇本,只先拍三集試水,每一集的客串人員會在中日韓三個國家裡輪著換。
幾個主演的名單一放出來,這部劇未拍先火,已經被三個國家的網友們紛紛轉載,金安貞在韓國有女神的稱號,五官精緻,氣質清純,能唱能跳,也參與過許多韓國電視劇的拍攝,在韓國人氣非常高,可以說是眾望所歸。
要說起來,溫懷光合作過的幾個女演員都很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導演覺得一般漂亮的和溫懷光一對比就變得太對不起觀眾——而且是天生麗質,絕不是後天整容的後果,不像某些假臉假胸的女明星,演戲只會睜眼閉眼,臉型僵硬,而這位金安貞在整容為日常的韓國居然號稱全天然!沒有整容,沒有戀愛,國民女神不是白喊的。
溫懷光看完劇本,卻發現公主在看他,他也就慢慢抬起頭來,看在公主眼裡,就發覺他側臉的線條那麼優雅完美,真的是毫無瑕疵,也不知道上天造他的時候花費了多少心血,要弄出這樣一個完美的男人來。
不經意間,陸琳的話又浮起在她的心頭,公主不免想起早上的事情,他寧可那樣強忍著,居然醒來之後還想著毀滅證據——真是太可愛了!
「公主在想什麼?」他淺笑著問。
公主很誠實:「在想怎麼對你做壞事。」
做壞事?溫懷光湊過去一點,試探著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要我替公主做麼?」他們靠那麼近,呼吸相聞,已經十分曖昧。
公主換了個姿勢,舒服地靠在靠墊上,長髮傾瀉下來,她目不轉睛看著他:「做壞事當然要自己來了。」
溫懷光從善如流:「那要我配合公主嗎?」他這樣喜歡靠近她,彷彿只要在她身邊就會覺得由衷愉悅。
公主又想了想:「可是我還沒有想好怎麼做。」
「不要緊,慢慢想。」他整理著她額角的碎發,公主有一頭又長又黑的秀髮,他和朱允炆早已入鄉隨俗剪了短髮,但是只有她還留著,打理起來總是有些麻煩,而若是披散頭髮走出門去,她又覺得失禮,因此若是正兒八經隨朱允炆出去,梳頭就要梳好久。
公主不是在敷衍他,是真的在想今天陸琳告訴她的話,她的話不可全信,但是公主知道她說得有理,溫懷光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掏心掏肺對她好,把她的歡喜放在第一位,為了她一句話,他願意放棄一切。
但是上一次溝通已經算是失敗了,他堅持,無論她是否還是皇家公主,她永遠都會是他的公主,他把她視若珍寶,捧在手心裡,小心翼翼侍奉著。
她也希望他好,可是要怎麼做呢?公主殿下生平聰慧伶俐,這還是難得有什麼事情會難得倒她。
溫懷光一點兒都不著急,對他來說上不上床都一樣,現在他心平氣和,就想這樣能一輩子就好了,歲月靜好,琴瑟和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公主靈光一閃,頓時計上心頭,但是她又有點兒猶豫,原因無他,操作難度似乎有點兒大,但是想來想去,好像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她決定試一試。
公主是個思慮周全的人,包括這件事,她前前後後想了幾遍,才對溫懷光開口:「我想好了。」
「洗耳恭聽。」溫懷光原本對她的玉手蠢蠢欲動,被她一句話喚回了神思,這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公主要對他做出什麼事情來。
公主戳了戳他胸膛:「想欺負你。」公主十七歲,擱在從前已經是少婦,現在卻還是少女,她好像平白賺了不少。
「嗯。」溫懷光根本不擔心,特別溫順道,「好啊。」
這樣深情的眼神,這樣溫柔的神情,真是......好難讓人下手。公主一度想要放棄,不過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應該後退。
沙發上搭著一條絲巾,她抽過來,對他說:「那你先蒙上眼睛。」
溫懷光柔順地閉上了眼睛,公主替他把眼睛蒙上,然後牽著他的手走回房間裡去,這個時候她要玩兒什麼花樣,他已經心中有數了,所以當公主把他按坐在臥室裡的椅子上的時候,他就先開口了:「要綁我的話,可以拿抽屜裡的領帶。」
「......」公主震驚了,她的確是在考慮這個的可能性。
溫懷光勾唇一笑:「公主不要驚訝,這些事情......我全部都會。」之前公主比較含蓄害羞,他也就沒弄過什麼別的花樣,誰知道來了現世之後,公主都變大膽了一些。
環境潛移默化的能力的確驚人,她現在也不會穿短裙吊帶出門,但是已經不會覺得外面的女孩子太傷風敗俗了。
對於房中術,她也從以前的羞於啟齒變成現在這樣......勇於嘗試?這樣也好,他會覺得自己的作用更大了。
公主不肯承認:「誰說我要綁你了。」話是那麼說,她還是依言把領帶翻了出來,那是一條天藍色的領帶,顏色很清爽,然後她又發愁了,早知道和陸琳討教一下再來實踐了,這是要怎麼弄?
溫懷光明明被蒙著眼,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揮灑自如起來:「反綁或者綁在椅子上。」
公主恨恨照做,之前是溫懷光太溫柔太懂得察言觀色了麼,所以一旦被蒙上眼睛,他反倒是不像以往那樣小心翼翼。
這原本就是她的目的。
她不出聲,溫懷光多半也能猜到她羞澀,所以他不等她問,又徐徐指點她:「坐到我腿上來。」
然後他感覺到公主坐了上來,她的手拂過他的面頰,因為視覺被屏蔽,他的觸覺愈發敏銳,他能感覺到她的吻非常青澀,但是慢慢的就熟練起來,舌尖彼此糾纏起來,公主雖然技巧不足,但是她是溫懷光的心上人,這讓一切的感覺都與眾不同起來。
長吻過後,公主很有自知之明的用手解扣子,她技術不熟練,做不到一個個咬開了,溫懷光的呼吸已經漸漸急促起來,胸膛一起一伏。
公主學他從前那樣,漸漸把吻往下落,謝天謝地她這次總算會解皮帶了,這樣彎身太吃力,公主站回地上,又有些醋意:「我也拿剪刀剪好了。」
「......」溫懷光聞到好濃的一股醋味,他心裡歡喜,卻不敢笑出來,任由她胡來。
公主到底是公主,她也是第一次這麼仔細打量他,身無寸縷,一覽無餘,好半天,她歎息道:「瘦沈腰肢,無一瑕疵,君於色香一界,幾欲使神仙墮劫乎?」
她的唇從胸口滑落,輕吻他的小腹,溫懷光已經覺得不對,之後她的動作證實了他的猜測,以至於他頓時驚慌失措起來:「停下,公主停下!」
公主就當沒聽見。
漸漸的,他全身上下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一處去,整個人腦子裡亂哄哄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到最後,已經語不成聲,只有淺淺碎碎的低吟聲迴盪在房間裡。
一直到結束之後,公主從浴室裡洗漱出來,為他解開了領帶和絲巾,他尚且不能夠緩過神來,檀口微張,胸膛起伏,非常迷人,公主忍不住又親了他的唇角:「我做的好不好?」
溫懷光雙臂一撈,把她緊緊摟在懷裡,要說什麼,卻發現根本不必說,有熱燙的淚珠滾落到她裸露的香肩上。
公主默然,抱著他的頭,輕輕撫摸他的背脊,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從來沒有人為他做過這樣的事情,一直都是他用盡手段伺候別人,再也沒有人這樣對待過他。
等等,真的沒有嗎?那也未必。溫懷光生得這樣絕色,有的是人為他神魂顛倒,自登台那一日起,就是京城裡那麼多人的寵兒,他們被他折服迷惑,願千金博一笑,但是這樣的愛,並不是他想要的。
也曾經在王府,有伺候過他的侍婢,滿心愛慕,哪怕知道他是老王爺的愛寵,也忍不住想要和他說幾句話,又或者說藉機為他縫補一下衣服好多一次的往來,他也都知道。
可是那個時候,為什麼從來都沒有產生過愛的感覺呢?
是時間和地點不對。他在京城艷名遠播的時候,何嘗沒有心高氣傲過,眼睛裡哪裡看得進別人?他在王府裡受寵又受虐的時候,滿心怨恨,恨不得把他們千刀萬剮,那個時候,心裡也容不下兒女情長。
但是後來死裡逃生,深宮寂寞,他逐漸瞭解到這個看似平庸的公主所戴的面具下,是那麼吸引人的靈魂,過盡千帆,歷經波折,最終修成正果。
「公主。」他抬起頭來,眼眸明亮,「我愛你。」
古人很少說愛,所有表達感情的語句都是含蓄而內斂的,很少很少會這樣直白而大膽的說「我愛你」,他們也不例外,但是他現在說出口了,以慎重無比的姿態。
公主微微垂下頭,雖然已經親如夫妻,她卻還是覺得面頰發燙,只能輕輕「嗯」了一聲,她現在全然不像是公主,只是一個尋常少女那樣,一顆心又是歡喜又是羞澀,酸酸漲漲的:「我......」她期期艾艾說不出下文來。
溫懷光莞爾一笑,在她額上親了親:「我明白。」他把她橫抱起來放到床上去,在她耳畔柔聲道,「現在輪到我了。」
「我不想只有自己一個人享受。」
他的額頭就抵著她的額角,公主看到他眼中的脈脈柔情:「你要相信我。」他捉著她的足踝輕輕摩挲著,一陣戰慄從肌膚交接的地方傳來,他唇邊露出了一絲堪稱淘氣的笑,「我比那個老女人厲害多了。」
公主撲哧一笑:「好自信呀。」
「為了你,過往種種,都已經值得。」他想,縱然從前經歷太多的苦難,或許也不過是上天給他的考驗,他熬過來了,所以才能遇見她。
這樣一想,或許就沒有什麼好怨恨的了,他已經得到了足夠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