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愷到家,他父親顧岩還坐在客廳裡,一個人不知在想什麽,直到他走到沙發前,他才回過神來,“阿愷,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顧愷眉宇舒闊,嘴角勾笑地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開心地說:“爸,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修塵恢復記憶了。”
顧岩先是一怔,片刻後,臉上露出笑容:“修塵什麽時候恢復的記憶?”
“今天晚上。”
“太好了,修塵恢復了記憶,我就不用擔心他和然然了。”顧岩臉上的笑一點點擴散開來,他之前一直擔心,即便然然和修塵的關系有些進展,他還是擔心,生怕一發生事情,然然和修塵,就會……
如今,修塵恢復了記憶,那他就不會再讓然然離開他的。之前那樣的情況,他都能把然然留在身邊,現在,也一定可以。
顧愷笑著點頭:“爸,你完全不用擔心修塵和然然,依我看,不僅不用擔心,還應該為難為難他,讓他重新娶一次然然。”
“修塵又怎麽得罪你了,你和阿錦成天想著為難他?”顧岩好笑地看著兒子,這些年,看著他們幾個親如兄弟一般地相處,他心裡是無比欣慰的。
按說,以墨家在g市的地位,修塵出身在那樣的家庭,本該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大少爺,可偏偏,受上一代的恩怨情仇牽連,他不僅沒有一個好的成長環境,還從小就被迫害。
這些年,看著他一點點強大起來,外人只知道他是ms集團的太子爺到總裁,那些年傳言著他不能人道的謠言,根本不知他背後的付出和艱辛。
也不管那些傳言,會對一個只有十一二歲的男孩造成怎樣的傷害。
即便有顧愷,覃牧和洛昊鋒三個好朋友,墨修塵的性子也一直很冷。
直到他遇見了然然,後來,和然然在一起,才慢慢地從他眼裡看見了暖意。
上蒼到底還是憐惜他的,才會讓他和然然重逢,兩人又深深地愛上彼此。哪怕是經歷了那麽多風風雨雨,甚至,在生命面前,他們也能經得住考驗。
這樣的愛情,誰人不向往。可又有多少人能夠遇到,所以,他們還是幸運的。
不管是機關算盡的墨敬騰,還是因恨報復的肖文卿和吳天一,亦或者,是受人挑撥,性格偏激的傅經義,他們折騰了一輩子,到最後,卻一無所有。
顧愷清朗的聲音打斷了顧岩的思緒,他看著兒子那張年輕英俊的臉龐,聽著他埋怨:“修塵那家夥,他居然想和我打架……”
“阿愷,你和修塵同齡的,他和然然都結婚一年了,你是不是,也該找個好女孩試著交往了。”
顧岩打斷兒子的話,溫和地提醒。
顧岩一愣,隨即站起身,掩飾地打著呵欠:“爸,這事等我考慮一下,今晚實在太晚了,我先上樓睡覺,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也不等顧岩開口,顧愷便逃之妖妖。
顧岩望著他快步上樓,俊毅的背影消失在二樓,他眉宇間,又情不自禁地浮起一絲笑意。
溫然怎麽都沒想到,黑修塵會傻乎乎地陪著她坐在車裡,還是看著她睡覺。
當她睜開眼,一眼對上他深邃溫柔的眸子時,她先是茫然的眨了眨眼,再看看自己還在車裡,輕聲開口問:“修塵,到家了嗎?”
墨修塵嘴角勾起一抹溫柔地弧度,絲絲笑意爬上英俊的眉宇間,“然然,你睡醒了,那我們下車,上樓再睡。
”
“什麽時候到家的?”
溫然眨眨眼,看向駕駛座,不見小劉的人影,她小臉又轉向窗外看了一眼,耳邊,身旁,
墨修塵小心翼翼抽出同一個姿勢保持了兩個小時的手臂,隱隱有些酸意。他轉頭拉開車門下去,凌晨的夜,溫度更加低了一些,連他都覺得有些涼意,眉峰蹙了蹙,他又彎腰,拿過自己的外套,才朝溫然伸出手:“然然,下來吧。”
溫然一下車,墨修塵立即把他的外套披在她肩膀上,“今晚風有些大,不過沒下雨。”
“嗯。”
溫然被他攬在懷裡,雖然睡了一覺,但還有著濃濃地困意,腳步有些輕浮。
墨修塵半摟著將她帶進客廳,上樓,進了主臥室,直接把她帶到床前,“然然,上床睡覺。”
“怎麽兩點了?”
溫然又打了個呵欠,正準備爬上床繼續閉上眼睛睡覺,不經意一眼,目光瞟到了床頭小桌上的鬧鍾,她雙眸驀地睜大,轉頭,疑惑地看著墨修塵。
墨修塵噙著笑意的眸子裡泛起一絲寵溺,骨節分明的大掌撫上她腦袋,愛憐的摸著她的發絲,雲淡風輕地說:“然然,你剛才睡著了,我手臂受了傷,就沒敢抱你上來。”
溫然眸底竄過驚愕,她好想問他,怎麽那麽傻,他不會喊醒她嗎?
可是,她心裡滿滿地感動,竟然連責備的話,都出不了口。
墨修塵那麽精明睿智的一個人,除了在她面前做這樣的蠢事,在別的女人面前,他何時如此過。
她抿緊了唇,眸光定定看著他,不說話。
墨修塵眸子閃了閃,以為她生氣了,他又解釋道:“然然,我知道你睡不到天亮,所以就沒有喊醒你。”
溫然輕歎口氣,上前半步,身子靠進他懷裡,雙手輕輕地抱住他。
墨修塵高大的身軀微微一震,眸底迸出一抹喜悅,凝著她的眸光深了深。
“修塵,你怎麽這麽傻,下次不許再做這種蠢事知道嗎?如果我不醒,你難道要一直坐到天亮嗎?”
她會心疼他的好不好!
墨睡塵也回抱她,低了頭,額頭與她的額頭輕輕抵著,他眸子裡,寫滿了溫柔愛意,噪音微微低啞:“然然,下次不會了,今晚是個例外,你知道的,我突然恢復記憶,有些激動。根本沒有睡意,所以,就坐在車裡陪著你。”
“傻子。”
溫然心疼地嘀咕。
墨修塵輕笑,“我本來想抱你上來的,但怕萬一再把傷口弄出血,你一定會罵我,就沒敢那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