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沙發裡,手裡捧著她喝藥剩下的半杯溫白開,唇舌間,隱約還有著藥的味道。
然而,她心裡卻想起下午在那家美容院裡聽見的話,‘傅教授’三個字再次讓她聯想到了傅經義。
同樣姓傅,同樣對醫學研究很厲害。
她抿抿唇,抬眸看了眼浴室方向,心裡猶豫著,一會兒墨修塵出來,要不要把下午的事告訴他。
也許,他會說她胡思亂想也不一定,但她相信,他絕對不會像白筱筱一樣,說她這樣花錢下去,會敗光他的家產。
墨修塵從浴室出來,正好看見坐在沙發裡的溫然一個人在笑,他眸光微動,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朝她走過去:“然然,今天玩得特別開心嗎?”
溫然正一個人任思緒飄飛,剛才那笑,也是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冷不防聽見墨修塵的問話,她先是怔了一下,而後輕快地回答:“是的,今天玩得特別開心。”
墨修塵走到沙發前,沒有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而是蹲在她面前,目光與她平視,手裡的毛巾塞進她手裡,像個任性的孩子,霸道地說:“然然,幫我擦乾頭髮。”
溫然沒有拒絕,她拿過毛巾,動作輕柔熟練地幫他擦著一頭濕漉漉的短發,他的發質很好,又黑又亮又濃密,剛洗過,還帶著一股洗發水的清香。
墨修塵骨節分明的大掌放在她腿上,隔著一層睡衣布料,掌心的溫度清楚地傳遞給了溫然,還好,他手放在她腿上就沒有再動彈,如潭般深邃的眼眸溫柔地凝視著她。
寧靜的屋子裡,流淌著絲絲溫馨的氣息。
“修塵,我和筱筱今天下午又去了美容院。”
溫然說這話的時候,兩人已經躺到了床上,墨修塵頎長的身軀靠在床頭,長臂攬過她肩膀,將她攬在胸前,一隻大手從輕輕地握著她柔軟的小手。
聽見她的話,他眸子裡漾起一抹笑,溫潤的聲音裡也帶了一絲笑意:“我知道。”
“你怎麽知道?”
溫然抬眼望著他,墨修塵嘴角上揚,“你們一到阿牧家的時候,我就聞到了你身上的香味,來自於那家美容院。”
溫然眸底閃過一絲詫異,抿了抿唇,輕聲說:“修塵,我在美容院上洗手間時,無意中聽見一個女人的打電話。”
“什麽電話?”
墨修塵手指纏上她一縷發絲,眉宇舒闊,眸光溫柔地看著她。
溫然想了一下,“那個女人在電話裡提到什麽‘傅教授’,還說,國內的事讓他不要擔心,只要專心研究出她要的產品,其余的事,她家老廖會搞定。”
墨修塵眸光微微一深,面上表情倒沒有多大變化,安靜地聽溫然遲疑地說:“不知道為什麽,我聽見她說‘傅教授’三個字時,突然就聯想到了傅經義。那個女人應該是美容院的老板,而且,她還說傅太太和傅小姐都很好……”
“然然,我知道了。”
墨修塵思索了一下,溫和地說。
“修塵,你是不是覺得我想多了?”
溫然見墨修塵聽了這麽半天,只是幾個字,她不禁有些疑惑,還有著小小地失望。潛意識裡,她希望墨修塵相信她的直覺。
墨修塵看出她臉上的細微表情變化,微微一笑,語帶安撫:“沒有,然然,實際上,我早就懷疑廖東興和傅經義有勾結。”
他攬著她手的力度緊了一分,薄唇輕吻她額頭,“然然,你還記得秦森嗎?”
溫然點頭,“記得。”
他的唇貼著她額頭,那個溫柔而憐惜的吻,讓她心裡莫名的一陣激蕩,比接吻來得都要強烈。
“廖東興就是秦森的姐夫,而你剛才說的那個打電話的女人,是秦森的姐姐,吳天一和周明富的死,也許都和秦森脫不了乾系。目前陸之洐已經有了一些線索,正在暗自調查此事。”
“你的直覺沒有錯,那個女人嘴裡說的‘傅教授’,應該就是傅經義。雖然目前只是我們的推測,但我許多方面都證明,這推測是正確的。不僅是美容院和傅經義有關聯,就是秦森老婆在國外開的酒莊,也與傅經義有直接的來往。”
“你早就知道了?”
溫然吃驚的看著墨修塵,她剛開始還怕他笑話自己,沒想到,他早就懷疑了。可是,他從來沒有跟她提起過啊。
“然然,我不是不告訴你,而是不想讓你擔心,這些事,有警方會查。”
“洛昊鋒上次提出讓我和筱筱去美容院,其實就是想了解情況,或者是得到什麽線索吧?”
溫然眨了眨眼,定定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嗯,他來A市,就是為了這事。不過,我們查了幾天,還不如你一個電話的收獲來得大,照這樣說來,傅經義在國內還有妻子女兒。以前我們都不知道,這也許會是另一個突破口。”
墨修塵沉吟著說。
溫然皺眉,有些鬱悶和懊惱:“要是那個女人多說一些,多透露一些就好了,不過修塵,我把她們美容院所有的產品都各買一套,本想著回到G市讓我哥找人檢測一下,那些產品都什麽成份, 再確定是不是和傅經義有關系。沒想到,你早就知道了這事。看來,我這筆錢白花了。”
說到後面,溫然有些自嘲。
墨修塵先是微微一怔,隨後低笑:“然然,沒有白花,既然你買都買了,那就繼續按你的想法去做就是了。”
“還有那必要嗎?”
溫然睜大的眼眸裡泛著疑惑。
“有沒有必要,現在不能下決定,不過,你買都買了,總得讓它們有點作用不是,好了,這事別想了,現在我們可以確定的是,傅經義躲在國外某處,並且,和國內的某些人保持著緊密聯系。”
“可是,知道這些也沒什麽用啊,傅經義在國外哪裡,我們還是不知道。”
“會知道的,時間不早了,先睡吧!”
墨修塵溫柔地笑笑,讓她躺好,自己也躺下,側了身,把她摟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