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想,昨晚沈玉婷給然然打了電話,然然告訴江流,江流肯定著急,就拉著然然跟他一起去,才會被拍。
溫然看著他關切的眼神,有些自責:“修塵,對不起,我不知道會被人拍下來,當時江流聽說婷姐醉酒又生病,他一著急,就拉著我要去找她。”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只是了解一下情況。”墨修塵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他不是生氣。
骨節分明的大掌撫上她腦袋,揉了揉她發絲,他替她系上安全帶,坐正身子,“然然,這件事,我會解決的。”
“嗯。”
溫然回他一個信任的笑。
顧愷回病房時,江流也剛打完電話。
“到底怎麽回事,你問清楚了嗎?”顧愷不悅地看著江流。
江流眸光看向病房方向,說:“我問了公司,不是炒作,是有粉絲拍到了昨晚我和溫然離開宴會時的畫面,傳到了網上。我要先回公司了,下午有記者會,玉婷那裡,你照顧一下。”
顧愷見他不像說謊,點點頭:“你回去吧。”
江流沒有再進病房,直接離開了醫院。
顧愷走進病房,沈玉婷正一手揉著額頭,眉心緊緊地擰著。看見顧愷進來,她臉色微變了下,眼裡一抹心虛掠過,低低地喊了聲:“表哥。”
“我已經讓阿姨給你送粥過來,一會兒就到。”顧愷走到病床前,狹長的眸掃過她受傷的手,拉開病床前一把椅子坐下,眸光嚴肅地看著她:“玉婷,我們談談。”
沈玉婷輕抿著唇,目光越過他肩膀,看向病房門口。
“然然和江流他們,都走了嗎?”
“你希望江流留下來嗎?”
顧愷不答反問。
沈玉婷聞言,臉色微微一白,“我不希望。表哥,對不起。”
她知道,自己昨晚犯下了大錯,比上一次在顧愷家對墨修塵的表白更離譜的錯誤。
垂眸,視線落在自己受傷的手腕上,那裡,是她昨晚自己割破的,包括手心,也是她自己劃破的。
顧愷眸光沉沉地看著她,即便她低垂著眉眼,他也能看出來,她在心虛。
“你還記得你昨晚做過什麽嗎?”
“記得一些。”
“你是真的醉了?”顧愷眯起眼,探究地要看穿她的心。
沈玉婷抬起頭,對上他寫著沉怒地眼神,她自嘲地說:“表哥,我是喝醉了,但心裡很清楚,我知道,自己昨晚犯了錯,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當時,我控制不了自己。”
她眼睛忽然又紅了,心裡的苦變成了晶瑩的淚滴,是真的難受,矛盾而迷茫,不知道該怎麽才能不痛苦。
“表哥,我忘不了修塵,我一直很努力地想忘了修塵,和江流平平淡淡地過下去,可是,我忘不了他。”
“所以,程佳的威脅不過是你行事的一個借口,對嗎?”顧愷毫不客氣地揭穿她的心思。
沈玉婷原本只是蒼白的臉煞地慘白。
她眼裡閃過惶恐和心虛,激動的搖頭為自己辯解:“表哥,不是我,我是真的害怕,我不知道程佳在哪裡,可是,正因為不知道她在哪裡,我才會害怕。她說,她活著就是為了報仇,賠上她自己的性命,都無所謂。”
顧愷薄唇抿成一條冷毅的直線,看著她,不說話。
沈玉婷的淚水滑落臉頰,她伸手抓住顧愷的手:“表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怕程佳會傷害我爸媽,還有你,甚至,是修塵。程佳只是恨然然,她不想讓然然和修塵在一起,她答應了我,只要然然離開修塵,她就不會做什麽。”
“所以,昨晚是你刻意的安排,不過是找個機會把你想說的話說出來,讓然然聽見,想用這樣的方法讓她離開修塵?”
顧愷眸光倏地凌厲,語氣沉鬱。
他真的很失望,對這個一直當成親妹妹來疼愛的女子,顧愷一直是包容的,可是,她怎麽能一次次地傷害然然,想破壞然然的幸福,搶走她的老公呢。
“我沒有,我昨晚是難過才喝酒的。”沈玉婷不肯承認。
她怎麽能承認,絕對不能。
若是承認了,顧愷肯定再也不會理她,她不想失去顧愷對她的好。
“玉婷,你心裡比誰都清楚,程佳就算要報復,也不會真的對你父母下手,她要報復,肯定會挑然然最在乎的人。更何況,她給你的三月期限已過,姨父和姨不都好好的嗎?”
顧愷一字一句地揭穿她:“所以,你明知道程佳是想挑撥你,給你一個去破壞然然幸福的借口,你卻因為對修塵一直不死心而利用她這個威脅,就算你傷害了然然,你也可以理智氣壯的告訴自己,你是為了保護你的親人。”
“表哥,不是,我不是的。”
沈玉婷難過的否認。
顧愷一臉的失望,眼裡裡再沒有了往日的溫暖,眉宇間猶如結了一層冰:“是與不是,你自己明白,玉婷,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沈玉婷忽然笑了。
笑得悲涼嘲諷,她看著神色冷漠的顧愷,這樣的他陌生得她都不認識了。
“表哥,其實你早就對我失望了是不是?從你找到然然的那一天開始, 你對我,就不再像從前那麽好了。”
顧愷臉色一沉,眉宇間隱約有怒意浮現:“玉婷,你怎麽能這樣說。”
就算他找到了妹妹,對她也是一如既往的好。
沈玉婷說這話,不僅讓顧愷生氣,更多的,是難過。
沈玉婷抿抿唇,倔強地仰起臉,對上顧愷蘊染著怒意地眼眸:“表哥,難道我有說錯嗎,不管什麽時候,你都是幫著然然的,如果我和然然身份互換,今天修塵喜歡的人是我,然然做出同樣的事,你會這樣處理嗎?”
她覺得,若是溫然和她身份對換,顧愷肯定還是幫著溫然的。
因為溫然是他親妹妹,他一直覺得歉了她,所以,不管什麽時候,顧愷都是向著溫然,而非她沈玉婷。
這一點,當初她表白失敗,顧愷狠狠地罵她那頓的時候,沈玉婷就這樣認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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