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恭喜你當爸爸。”
墨修塵的語氣很淡,聽不出真心恭喜江流,反而像是在說,有事就趕緊說,沒事就別打擾我。
“玉婷明天做手術,現在,想跟你說幾句話。”
電話那頭,江流沉默了幾秒,才說出自己打電話的目的。
“她做手術關我什麽事?”
墨修塵臉色一沉,不悅地問。
“玉婷要刪除對你的記憶,明天手術過後,她就不會再記得你了。”
刪除記憶?
墨修塵心頭微微一驚,那種手術,目前還不成熟的。他想起當初,傅經義在他的手術中動了手腳,害得他沒了記憶。
“她是真的要刪除記憶?”
墨修塵問,語氣裡透著懷疑,沈玉婷做那樣的手術,是放得下,還是放不了。
“真的,她說,除非刪除關於你的記憶,她才能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江流應該不是當著沈玉婷的面打的電話,“墨修塵,玉婷這幾個月一直控制著自己沒有去打擾你和溫然的生活,她明天就要手術了,只是想和你們說幾句話而已,你要不信,就打電話問顧愷,他今天下午也過來了。”
顧愷去國外出差,也快一個月了。
墨修塵聽江流說,顧愷也在那裡,猶豫了下,沉聲道:“行,你現在把電話給沈玉婷。”
“你等一下,我現在醫院走廊裡打的電話。”
電話裡傳來江流的腳步聲,接著是推門進病房的聲音。
片刻後,沈玉婷的聲音遲疑地傳來,“修塵。”
隔著太平洋,沈玉婷的心情激動又複雜,可這端,墨修塵卻是淡漠如水,只打鼻孔裡漠然地“嗯”了一聲。
“修塵,我聽表哥說,然然懷孕已經快八個月了,還是龍鳳胎,恭喜你們。”
墨修塵沒有說話,只是在垂睥,看向身旁的女子時,眼底的漠然被一絲溫柔替代。
“修塵,對不起,之前,我做了許多傷害你和然然的事。我知道,你是看在表哥的份上,一次次的容忍……這幾個月在國外,我一直努力的想把你忘記,可是,直到寶寶出生,我都沒做到,把你從心底驅逐。”
墨修塵把手機拿離耳邊,只能聽見沈玉婷在說話,聽不清她都說了些什麽。
身旁,溫然眉眼溫柔地撫摸著肚子,正和寶寶玩得開心,那兩個小家夥雖然活動量少了,但似乎,比前段時間更好玩了。
掛了電話,溫然才問:
“婷姐跟你說了什麽?”
“不知道,我沒聽,江流說她明天要做手術,刪除記憶。”
剛才,墨修塵接江流的電話,並不是開的外音,因此,溫然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此刻聽見他這麽說,她驚愕地睜大眼。
“刪除記憶?江流不是說,她生了嗎,要是沒有了記憶,她的孩子怎麽辦?”
溫然有詫異的問。
“那也是江流的孩子,他會照顧的。”墨修塵的語氣很淡,那是沈玉婷的事,江流應該是支持的。
這件事,說不上是好是壞,沈玉婷覺得要靠刪除記憶,才能有新的開始,江流怕是也希望她忘了過去,心裡沒有任何人。
“聽江流說,阿愷去看過沈玉婷。”
“我哥?”
“嗯,你哥一直把沈玉婷當成親妹妹,就算之前她做過許多讓他傷心的事,但他依然是關心沈玉婷的。”墨修塵溫和地解釋。
在顧愷尋找然然的那些年裡,他把沈玉婷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來疼愛著,隻除了不讓她進然然的房間,其余的,都無可挑剔。
“我知道,她既然想刪除記憶,那就刪除吧,真要能重新開始,她和江流說不定還有可能。”
溫然淡淡地笑笑,轉移話題說:“我哥都出國一個月了,也快回來了吧。”
“前天我聽爸說,阿愷可能一周之後就會回國,你是不是想他了?”說到後面,墨修塵打趣地問。
他站起身,把溫然拉起來,“看樣子要下雨了,我們回家。”
兩人手牽手返回別墅,溫然點了點頭,“一個月不見,還真是想他了,不過,有人比我更想他。”
“你說方芷薇嗎?”
墨修塵了然地笑笑,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異樣。
“嗯,薇姐那天還說,我哥出差之前,說的是二十來天就能回來的,結果都一個月了,還不回來。”
“這種事,還真沒法確切時間,阿愷肯定也不想這麽久,方芷薇怕是急著想嫁給阿愷,才天天盼著他回來,好商量婚事。”
上次在康寧醫院,沈玉婷向顧愷求婚,顧愷答應了她。
只不過,沒兩天,顧愷就出差去了。
婚期什麽的,根本沒來得及商量。
溫然笑道,“你說得對,薇姐是很著急嫁給我哥,特別是在知道瞳瞳的身世之後。”說到這裡,她斂了笑,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墨修塵:“對了,那天薇姐還問我,我哥是不是讓一一這一輩子都不許結婚。”
“阿愷沒告訴她嗎,她怎麽來問你。”
墨修塵溫和地問。
溫然蹙了蹙眉,繼續往前走,兩人手牽手進了別墅,墨修塵溫柔地說了聲:“然然,等我一下。”
松開她的手,大步朝花園走去。
溫然疑惑地眨了眨眼,也跟著他走過去,墨修塵摘下一枝含苞待放的紅玫瑰,雙手拿著遞到她面前,“然然,送給你。”
“謝謝。”
溫然開心地笑。
她的修塵總是隨時隨地,都能給她驚喜和感動。
一枝玫瑰花雖不值錢,更不是什麽珍貴的禮物,可只要是修塵送的,她就喜歡。
“其實,你比這玫瑰花漂亮多了。”
墨修塵垂眸,笑著在她耳畔低語一句,惹來溫然咯咯地笑:“口是心非。”
“然然,我說的是實話,你真的比這玫瑰漂亮。”
墨修塵很認真地看著她,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一下,牽著她的手朝客廳方向走,“方芷薇問你,你有告訴她嗎?”
溫然把花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才說:“她都問了,我自然不能再瞞著她,就把我哥對一一提的條件告訴了她,你猜,是誰告訴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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