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敬騰讓司機送他去機場,坐在後排的他,身子微側地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致,昨晚,他開車繞了G市一圈,卻沒有半分熟悉感。
他覺得,那可能是晚上的原因,看不清楚G市的建築。
然而,當他視線觸及那咖啡廳裡,臨窗而坐,低垂眉眼,癡然地盯著手機的女子時,他心裡,卻驀地泛起一股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緒。
他無法用言語來表達這是怎樣一種心情,並非喜悅,也不是激動,如果硬是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那麽,就是似曾相識了。
當他腦海裡閃過這個念頭時,他眸子倏地眯起,對前排的司機吩咐道:“停車!”
“大少爺,這路段不能停車。”
司機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有些惶恐地看著後視鏡裡眉宇清冷的墨修塵,他頎長身軀懶洋洋地靠著椅背上,眸色淡冷地看著前面的他,他心下微微一驚,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喊停車。
墨修塵眉峰輕蹙,轉頭看向窗外,剛才那抹身影早已被別的景致替代了去。
“算了,走吧。”
他說完便閉上眼睛假寐,不再去看窗外的景致。
“好的,大少爺。”司機見他閉上眼睛,心裡暗自松了一口氣,他雖然不知道剛才大少爺為什麽喊停車,但老爺交代他,一定要親眼目送大少爺進安檢,不許出任何差錯。
他明白老爺說的‘差錯’是指什麽。
溫然把白筱筱手機裡的相片發到自己手機上,抬眸看了眼玻璃窗外,收回視線,把手機還給白筱筱,關心地問:
“筱筱,你和洛昊鋒是不是吵架了,昨天在A市的時候,我提起你,他表情有些怪怪的。”
白筱筱臉上的笑微微一僵:“他要去我家拜訪我爸媽,我不允許,然後,他就生氣了。”
“啊?他要去你家,提親?”
溫然雙眸驚愕地睜大,她知道,筱筱和洛昊鋒在一起,喬阿姨一直反對,從沒有松過口,而且,這段時間,沒少給筱筱介紹對象。
白筱筱點頭,眉間泛起愁緒:“然然,你知道的,我媽一直讓我和洛昊鋒分手,不許我和他再聯系,這個時候,他居然要去我家裡,那不是自己去找死嗎?我哪裡能同意。”
“原來是這樣,唉,要不你們就生米煮成熟飯吧。”
“煮成熟飯,我媽說了,我要敢那樣做,就等著給她收屍。而且,這一次我爸居然也跟我媽站在同一戰線,然然,我都快撐不住了。”
白筱筱一臉地委屈,這些日子她爸給她安排了許多工作,她連星期天都要加班,還讓她出席各種宴會,她媽恨不能天天讓她相親。上次還說,寧願她重新和蕭煜庭在一起,也不許她和洛昊鋒再有往來。
更誇張的是,連她和溫然見面,她媽也要問上幾遍,生怕借著和溫然見面,去和洛昊鋒暗度陳倉。
溫然凝眉沉思,遲疑地說:“筱筱,我覺得,是不是喬阿姨和洛昊鋒的父母有什麽恩怨過節,不然,她實在沒有理由這麽執著的讓你和洛昊鋒分手。”
“我媽?”
白筱筱皺著眉頭,一隻手拿著杓子無意識地攪伴著咖啡。
溫然點頭,冷靜地分析說:“你想想,以前你追著蕭煜庭,喬阿姨只是苦口婆心地勸你,從不曾像現在這樣絕決。可你和洛昊鋒,還沒開始,喬阿姨就警告你。如今你們在一起,她更是極力反對,我想不出,不是有什麽恩怨過節,還能是什麽?”
“如果有過節,我媽怎麽不說呢。”
白筱筱鬱悶地噘嘴。
洛家又不在G市,
她媽媽能和洛家有什麽過節?“筱筱,你想知道也很簡單,不用問喬阿姨,你只要跟洛昊鋒回一次家,憑著你這張像極了喬阿姨翻版的臉蛋,要是洛昊鋒的父母真和喬阿姨有什麽恩怨,他們一定會認得你。”
溫然給她出著主意,她覺得,白筱筱與其被逼著和洛昊鋒分手,不如去尋找原因,真有恩怨,也可以試著去化解。
白筱筱猶豫了下,而後堅定地點頭:“好,然然,我就按你說的做,回頭我打電話給洛昊,看他願不願意。”
溫然輕笑:“洛昊鋒要去你家,你不願意,你要去他家,我敢保證,他會舉雙手雙腳歡迎你。”
第二天晚上,溫然接到白筱筱的電話,說她和洛昊鋒約好了,周末,去他家。
溫然靠在床頭上笑著打趣:“筱筱,我說得沒錯吧,洛昊鋒一定會舉雙手雙腳歡迎你的。”
“然然,我要你幫個忙。”
白筱筱的話忽然遲疑,溫然了然,拉長了音說:“我知道的,你不就是讓我當幫凶,幫助你們兩個暗度陳倉嗎?”
“什麽暗度陳倉,然然,你說得好難聽,快給我想辦法。”
白筱筱在電話裡惡狠狠地威脅,溫然笑得無比燦爛,“這還不簡單嗎,我明天要去鄉下種樹,你跟我一起去,後天就從那裡離開就行了。”
“鄉下?啊,你種什麽樹,我怎麽不知道。”
白筱筱不解地問,今天下午也沒聽她提起啊。
溫然斂了笑,解釋道:“就是上次我們去吃櫻桃的地方啊,我想再栽一些果樹和花卉,青風和青揚都已經去幾天了。今天下午本來想告訴你的,但見你愁眉苦臉的樣子,我就給忘了。”
“然然,你真是我的福星。我現在就去跟我媽說,你明天早上幾點走,要不,你明天早上來家裡接我吧,這樣子,我媽更加放心些。”
“你是怕,你和洛昊鋒的奸情被發現,喬阿姨會放過我是吧?”溫然玩笑歸玩笑,還是爽快地答應:“明天早上在家等著我,我去接你。”
“然然,我愛你,我先掛了,拜!”
以於白筱筱的熱情告白,溫然只是笑笑,她掛了電話,門外便傳來敲門聲,片刻後,房間的門從外面打開,顧愷走了進來。
“哥,你下班啦。”
顧愷視線觸及溫然帶笑的眉眼時,眸子深處閃過一抹情緒,嗯了一聲,走到她床前,溫和地問:“然然,你剛才和誰通電話,這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