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宗主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不知道啊…之前宗主要自爆,身上可是已經完全成了一個火人…這都三天過了,想來肯定是控制住了吧?」
「可是怎麼還沒有出來呢?再說,等宗主出來之後,這場面,還不知道要如何收拾呢!且不說邪君府的人還在虎視眈眈,就說宗主自己…嘖。」
這一道意味深長的嘖嘖之聲,頓時讓周圍不少人的表情變得曖昧起來。
宗主先前可是已經當眾對衛琳瑯說出了那樣的話,等出來之後,他們就算是想要裝作不知道,只怕是都難啊!
「那有什麼?宗主實力強橫,威嚴赫赫,便是真的要喜歡…便是真的對衛大人情有獨鍾,我看也沒什麼!」
「哦?你這麼想,可不意味著大家都這麼想啊!何況…嘿,青木堂主,這事兒,你之前可是知曉?」
幾個堂主低聲議論著,隨後便是看向了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青木堂主。
青木堂主也是很冤了,之前衛琳瑯只是他身邊的一個並不起眼的隨從而已,當初哪能想到將他帶來聖峰之後,竟是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
現在這話問的他更是尷尬不已。
「不知。」
青木堂主說的是實話,不過可未必每個人都信。
最緊張的時候已經過去,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心中的各種心思也是逐漸冒了出來。
不管怎樣,宗主當眾做出這樣的事情,似乎都不太好啊…
何況,這一場之後,宗主的實力還能留下幾分,尚未可知。
這宗主的位置,可向來都是能者居之…
幾個長老也就不說了,基本上都是和宗主一起打拚下的這個天下,對宗主都是比較忠心的。比如大長老,在之前那種情況下,也是他幫宗主力挽狂瀾。
不過下面的這幾個堂主可未必。
堂主的更換速度一直比較快,能站在這個位置的,都是少不得有一些心思和手段的。
說不得,還有幾分野心。
只是此時,眾人都還隱藏著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罷了。
青木堂主掃了一圈,隱約覺得有幾個人的神色讓他很是不喜,但也沒多說什麼,轉頭繼續看向了聖殿。
不過他心中卻是忍不住冷笑:覬覦宗主的位置?這幾個人還真是活的不耐煩了!且不說幾個長老基本都是站在宗主那邊的,便是宗主自己,都不會是額好對付的!
今天這一場劫難若是宗主能熬過去,收拾這些人,豈不更是易如反掌?
衛琳瑯之前是他的人沒錯,但他這幾年可是從未因為衛琳瑯的關係得到一丁點好處!而這些人,話裡話外,卻都是難免有幾分譏諷之意,讓人心中十分不爽!
現下,他竟是有些期望宗主快些出來,好好清理一下門戶了!
…
聖殿之內。
衛琳瑯的手,已經放在了獨孤韌的面具之上好一會兒,卻遲遲沒有動作。
慕清瀾在一旁看的著急:「你到底要不要看?」
衛琳瑯手微微一抖,耳尖卻是有些泛紅。
慕清瀾:「…」竟然還害羞了…
她卻是不知,對於衛琳瑯而言,掀開獨孤韌的面具,對他而言實在是意味著太多,所以根本無法輕鬆的完成這個動作。
這三年的時間,他和這個人糾糾纏纏,他本以為自己是希望自己和對方都盡快一死了之的,但是現在他才發現,並不是這樣。
獨孤韌對他的情分,他是一直都知道的。但直到這一次才知道,他竟是將他看的這樣重。
慕清瀾眼神一瞟,正看到獨孤韌的手指動了動,忍不住心中一笑。
看來,獨孤韌也是很緊張啊…
這兩個人,從某個角度而言,還真是…絕配。
衛琳瑯猶豫了很久,才終於下定決心,手指扣住了那面具的邊緣。
隨即,輕輕掀開。
一室安靜。
衛琳瑯在看清懷中之人的容貌的時候,便是當即忘記了呼吸,整個人都呆愣的看著,彷彿魂魄都丟了一般。
慕清瀾瞭然的勾唇。
果然和她之前猜想的一樣。
整個聖殿之內,安靜的落針可聞。
許久,一陣涼風吹來,衛琳瑯才猛地清醒了過來,抓著面具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在他懷中的那個人雙眸緊閉,容色蒼白,但卻顯得更加清秀動人。
如果,忽略左邊臉頰上的那半個巴掌大的紅色烙印的話,必定是個水靈靈的美人。
是的,美人。
獨孤韌——是個女子!
似乎是衛琳瑯盯著看了太久,慕清瀾忍不住挑眉,說道:
「你和她關係如此親密,竟是還不知道她的身份?」
衛琳瑯這才猛然反應了過來,手中的青面獠牙的面具,驟然掉落,發出一聲脆響。
慕清瀾心道這獨孤韌也真是能忍,都已經醒了,甚至連面具都被摘掉了,居然還不睜開眼睛。
她在等什麼?
總不會是擔心嚇到了衛琳瑯吧?
慕清瀾雙手抱臂:「搞了半天,原來聖天宗的宗主,竟然是個這般…」
她眼眸一轉,笑問道:「衛大人,你覺得你們家宗主怎麼樣?」
衛琳瑯下意識的「啊」了一聲,竟是緊張的結巴了起來。
「他…不是、她…她不是我…我家…」
「人都在你懷裡呢,還說不是你家的?」慕清瀾嘖嘖一聲,「真是可憐,難為獨孤韌之前竟然還發了那麼大的醋勁兒,要不是本少爺躲得快,早就被轟成渣渣了,哪兒還能看得到你們在這濃情蜜意?」
衛琳瑯素來能言善辯,但是這個時候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慕清瀾的調侃,只緊張的臉色漲紅,但手卻沒有放開獨孤韌。
「…她…我不知道她竟然是…」
三年!
三年的時間,他竟是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當然,不只是他,整個聖天宗,只怕都是被獨孤韌給徹底的欺瞞了過去!
他好不容易鎮定了情緒,讓獨孤韌在自己懷中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又看向了慕清瀾。
雖然臉色還有些泛紅,不過語氣卻是十分認真。
「我和她…並沒有你所說的親密關係…」
慕清瀾眉梢一揚,清楚的看到獨孤韌的手動了動。
「我身體之內,之所以有和她一樣的火毒,純粹是個意外…」
也不知道是因為看著獨孤韌還在「昏迷」,又或者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再加上這幾天的一系列的事情,衛琳瑯竟是已經能夠比較輕鬆的說出之前的事情。
「三年前我隨著青木堂主來到聖峰,偶然遇到了宗…遇到了她,當時她體內的火毒正巧爆發,昏死在了地上,我並不知道她的身份,還以為是聖峰之上的侍衛,就想上前看看…當時我只以為她體內是有一股很詭異的力量在衝擊,沒想那麼多,就打算用自己的力量幫她壓制,沒想到…」
慕清瀾聽得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衛琳瑯的膽子可真是夠大的!連火毒都分不清的情況下,就要動手救人!?
「這麼說,你的命還真是夠大的。」慕清瀾說道。
衛琳瑯神色有些窘迫。
「…對。等我意識到不對的時候,想脫身已經來不及了。她體內的火毒,就這樣有一部分進入到了我的身體裡面。」
慕清瀾眯了眯眼睛,問道:「應該沒這麼簡單吧?如果火毒真的能這樣簡單的過度到你的身體裡,那她這麼多年,何必再經受火毒的侵擾,直接找人將火毒散出去不就行了?」
雖然這個辦法有些殘忍,不過按照當時獨孤韌的性子,也還真是說不準。
衛琳瑯頓了頓,才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體內的火毒,唯有我能吸收的最好。後來我也曾經問過,她試了不少人,不過都只是沾染火毒而已,並不能徹底的引入到他們的身體裡面。」
原來如此。
「這樣看的話,因為你的體質很是特殊,所以那之後,她就將你留在了身邊,方便將體內的一部分火毒,過度到你的身上?」
衛琳瑯臉色微微泛白了些,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
這也是為什麼,他這幾年對獨孤韌一直心懷怨憤,無法釋懷。
「其實她毒發比較厲害的時候,都會去地牢壓制,之前你送的那個丹藥,也是從地牢裡面凝結出來的。」
慕清瀾點點頭。
這樣看,這兩人還真是…命中注定的「緣分」了。
至於獨孤韌是何時開始對衛琳瑯動了心,只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慕清瀾懶懶道:「地牢我也去過了,如果沒猜錯的話,你所需要的那個丹藥,應該是一個月結一次吧?」
衛琳瑯神色一愣。
「不是啊…是半個月一次的…怎麼——」
他表情忽然一變。
他在這裡三年,一開始那火毒還沒有那麼厲害,他也就沒有服用那個丹藥,但是近兩年情況越發的嚴重,他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所以用那丹藥也已經有差不多一年半的時間了。
但是一直都是半個月一次的啊!怎麼會是一個月…
除非——衛琳瑯是將自己的那一份,也給了他!
怎麼會…
他忍不住低頭看去,看著懷中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心中竟像是被什麼用力的抓住,生疼。
慕清瀾眼角微挑,看著獨孤韌,說道:
「怎麼,還不願意醒?要我再幫你問問,他心裡是否有你嗎?」
「你敢!」
獨孤韌終於按捺不住,猛然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