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都市 > 撞邪 > 第23章 鬼胎(十三)

撞邪 第23章 鬼胎(十三)

簡繁轉換
作者:白羽摘雕弓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8-26 16:20:00 来源:搜书1

盛君殊動作頓住,臉色發青,心裡聽得簡直幾欲噴火。病房裡面的躺著輸液的林苡安,隔了一堵牆,聽得也是面如死灰。

——我他媽的是這樣說的嗎?

“行了。”盛君殊站起來,按住衡南肩膀,“你不用進去了,在這坐一會兒。”

病房裡面,桌上放著幾個果籃,還有一束百合花,包裝上都印著“聖星”的LOGO,是張森臨時從倉庫裡取的慰問品。

盛君殊坐下來,還沒開口,林苡安就搶先說話了:“盛總,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你說。”

“您跟衡南,是什麽關系?”

盛君殊看了她一眼:“衡南是我太太。”

“……”林苡安的臉色幾番紅白,最後自嘲地笑了笑。學得好,不如嫁得好,嫁得好,不如命好。衡南就是那個命好,比一輩子比不過。有什麽辦法?

“你的醫藥費,公司會全部報銷;打人畢竟是不對的,我代我太太向你道個歉。至於你……”

“別說了。”林苡安伸出一隻手,趕在他判死刑之前,眼淚滾下,“……我會辭職的。”

盛君殊聽得一心二用,掌中的手機上收到了數條消息。

【百合】:老板,太太的母親回消息了。

【轉發消息】:盛先生,是這樣的:

高二文藝匯演,衡南表演芭蕾獨舞,從近兩米的升降台上摔下來,折了腿。從此之後,她就再跳不了舞了。

衡南說,她是讓人拽下來的,可監控錄像裡拍出來,是她自己踩空摔下來的。

她說我們不信她,從那以後,人就變得很暴躁,醫生說她是被迫害妄想症,已經不能繼續原來的學業。不得已,我和她爸爸,給她報了服裝設計專業。衡南不懂事,請您勿要責怪。

盛君殊哢噠鎖了屏幕,看向林苡安。

他的眼珠很黑,沒什麽多余的情緒,就因為如此,讓人掃一眼,就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

仿佛她就是一根門柱子,一塊大石頭,全然不讓人放在眼裡。

“是否辭職,是你的個人選擇,公司不做強製要求。但你對我太太的言語侵犯,我個人向你索求口頭道歉和精神損失費。”

盛君殊站起來,隨手撥正了床頭的百合花瓣,似乎一秒都不願停留,“我很忙,讓我秘書跟你談。”

下午兩點。

掛號才開始的關系,醫院大廳裡人頭攢動。

一男一女架著一個穿寬大棉襖的人,急匆匆地逆著人流往出擠,很快消失在門外。

正是夏天,門診外芭蕉葉搖晃,陽光璀璨。老頭老太都穿著背心、短袖,手裡拿著蒲扇、擦汗的手絹。中間穿棉襖的人,便引顯得異常突出。

擦肩而過時,盛君殊偏頭看去,對上棉襖帽子裡那張被冷汗浸濕的白得發青的小臉。

“李夢夢?”

盛君殊牽著衡南,循著那三人原本的路徑,快速一路逆著人流回去,走到了婦產科診室。一張特批的警官證,展開擺在辦公桌上。

“打擾了。剛才出去的那個姓李的患者,什麽情況?”

大夫推著眼睛,看了一眼證件,搖頭:“先兆流產,開了點藥回去養著,能不能保住,不好說。”

盛君殊怔了一下。

肖子烈、王娟,一切的守株待兔,都是在等待著怨靈奪胎,一舉殲滅。

但那個怨靈若要奪胎複生,為什麽會放任李夢夢先兆流產?難道它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奪胎,而是……

“子烈,我們之前的方向怕是錯了。”

“我正要跟你說。”

肖子烈在外面疾步走著,手揣在口袋裡,耳邊是肅殺的風聲,耳朵像獵犬一樣微微後貼,“李夢夢的生母找出來了,改名叫做楊改莉,活著,跟洪小蓮不是同一個人,兩人之間沒有任何關系。”

衡南不喜歡醫院的消毒水味,呆在診室裡發悶,慢慢地往出躲,轉眼就沒在人流裡。

“衡南!”盛君殊打到一半的電話撂下,快走幾步一把攥住衡南的手,想凶人。

臨到嘴邊,又變成了平和的敘述,“醫院陰氣重,怨靈多。”

衡南耳朵尖上一涼,腳步頓止,扭過頭,自己往盛君殊的方向湊了湊。

盛君殊去抓衡南的手,她將手藏在身後。他就像對待鬧脾氣的小孩,耐心地繞到她腰後去捉。

可讓他抓住的瞬間,衡南的身子一抖。盛君殊意識到什麽,將她的右手抓起來,展開一看,臉色都變了。

“……這怎麽回事?”

怎麽會有人打了人,手心比被打的那個的臉還紅腫?

“哎呦,哎呦,老板您小心些。”鬱百合半彎著腰,心疼地看著,“太太不痛,吹吹就不痛啊。”

衡南的掌心向上,攤在桌子上,盛君殊坐在她對面,一手輕輕扶住她的手腕,正沉著臉地拿根棉簽,往上面塗藥膏。

藥膏下面,那掌心腫得老高,衡南卻一聲不吭,光是靜默地掉眼淚,啪嗒啪嗒,好像個關不上的水龍頭。

盛君殊拿過紗布,鬱百合說:“不能包不能包,捂著不好。”

盛君殊隻得把紗布挪開,收起了醫藥箱。聽見鬱百合扶著衡南咬耳朵:“太太身嬌,下回不拿手打她,打痛了怎麽辦,應該拿杯子裡的茶水潑她的臉!”

盛君殊一道意味深長的眼風瞥過來,鬱百合立即住了口。

身旁的衡南卻垂著睫忽然嘟囔道:“好弱。”

“什麽?”

衡南看著自己的掌心,不太高興地小聲說:“我好弱。”

小時候雖然也腰肢也纖弱,可練舞的時候,一口氣也能做十個後滾翻,靠一隻手臂就在杠杆上吊著,打一個人是沒問題的。

自從十六歲以後,這具身體逐漸發育成招鬼的至陰體質,稍微動一下都會胸口銳痛。

她不知道為什麽變成這個樣子。

聽到這句話,鬱百合心疼得眼淚汪汪,盛君殊卻沒忍住彎了一下嘴角,很快歸於無形。

師妹以往從不挑事,但就算挑事,垚山上師父罩著,在外有他護著,從來吃不了虧。

衡南根骨好,洗髓之後就是陽炎體,這多年來,都是王者模式。就算是淪落這樣了,竟也還不服輸。

衡南就這麽悶悶不樂到了晚飯。

盛君殊給她盛著湯,回頭忽見衡南抹了藥的右手,哆哆嗦嗦地捏著筷子,好不容易夾住了一顆花生,還掉在了盤子邊緣。

忍不住從她手裡把筷子一把抽掉了。

鬱百合憂心地向前走了一步:“我來喂太太吧?”

“不用。”盛君殊把衡南轉了個向,想都沒想就拒絕。

依衡南的性子,這個過程肯定快不了。鬱百合是要吃飯的,他又不用,有的是時間同她磨。

好在晚餐是艇仔粥配菜,衡南能左手拿著杓,慢吞吞地舀著喝。

盛君殊拿了乾淨杓子,夾了盤子裡的菠菜、胡蘿卜、黃瓜在杓子裡,在她喝粥的間隙,耐心地一口一口喂她。

衡南也很乖地張嘴吃了,每一口都努力地吃乾淨,就是咀嚼得有點慢,過於細嚼慢咽,這飯足足吃了一個半小時,才算結束。

衡南看盛君殊松口氣收了杓,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盛君殊側頭瞧她:“怎麽了?”

衡南低頭揪著桌布,憋了好半天才小聲說:“……可不可以吃乳鴿。”

盛君殊這才瞥見桌子邊上還擺了一道完整的脆皮乳鴿,因為擺得較遠,又是得用手啃的,不好夾在杓子裡,他一直回避,回避次數多了,就給忽略了。

鬱百合過來收餐盤,見盤子裡的菠菜、胡蘿卜、黃瓜,差不多空了,目瞪口呆:“老板……太太不喜歡吃蔬菜的。”

衡南挑食,尤其不喜歡吃蔬菜。但鬱百合必須保證膳食均衡,維生素充分,所以每頓都會有。

剩到最後,哄著勸著她吃一筷子,吃一筷子而已,她都要皺眉頭。

結果老板,直接把這三盤子都喂空了?!

盛君殊拿杓的手僵在空中,隻覺得頭皮發麻,坐立難安:“……你怎麽不說?”

衡南不說話,胳膊伸著,左手拇指勾著邊上的乳鴿,一點點地,往自己的方向拖。拖到一半,讓盛君殊伸手截住了。

盛君殊轉向鬱百合,頓了頓,將盤子一推:“去給太太熱一下。”

夜幕降臨,衡南懸著赤足,百無聊賴地坐在床邊,還是讓盛君殊把她的右手給纏上了。

盛君殊怕她夜裡不小心碰到了手,加重手心的傷,二是……盛君殊抬眼瞥了師妹一眼,又不太自在地挪開眼。

衡南晚上會亂抱人,不包起來,手心上的藥膏就會全蹭在他脖子上和衣服上,給他均勻地上個漆。

衡南低頭看著自己厚重的掌。盛君殊把大熊給她抱過來,擺在床中間,把台燈扭到了最暗,回頭看著衡南,拍了下熊肚子,輕聲道:“睡吧。”

被子窸窣,衡南慢慢地抱著熊躺下。

夜裡,衡南朦朧中感覺到自己的姿勢已經由側躺變作趴著,肚子下面一片冰涼。

再睜開眼,眼前夜色濃黑一片,呼咻肅殺的冷風不住地從她耳邊卷過,胳膊低下泠泠泛著光的,正是一排一排硬鱗似的房上瓦,往上傾斜,一直升到一橫龍骨似的屋脊上。

燕脊傷的騎鳳仙人並一列跑獸,在月色下泛著威嚴的冷光。

衡南眼睛眨巴了一下,背上驀然滲了一層冷汗。

倒不是因為她懸在屋頂上怕高,而是怕黑。

前面的簷上,有個大洞,洞裡透出些暖光來,她想都沒想,從那洞裡鑽了進去。

她從房梁掛到屋架,裙擺飄飛,腳底像是長了貓的肉墊,落地時,利落而無聲。

套屋外留的一盞矮燭,火苗亂晃。月光從窗口沉沉潑進來,屋裡蕭蕭索索,一片安靜。

她貼著牆走,越走越覺得不對,腿腳酸軟,一直在發抖,太陽穴一下一下隨心臟跳動。仿佛她知道屋內關了個猛虎獵豹,稍有不慎就驚醒了它。

她一步一步無聲地走到裡間,汗水已經把鬢發濕透,彎下腰,在角落裡堆起的雜物中快速翻撿起來,裡面有陶瓷罐子,有瓷瓶,有木頭段,由大到小,堆得十分整齊。

翻了一會兒,她停下,抬眼一看,不知看到了什麽,心中一陣狂喜。

衡南瞪著眼,莫名其妙地感受著心內的狂喜,順著她踮起腳尖,在一堆雜物頂上,小心翼翼地捧下個圓圓的物件抱在懷裡,轉身快速折返。

她這就明白了,原來她是個女盜。這麽想著,趕緊摟緊了懷裡的物件,斂聲閉氣,跑。

腳尖碰到了陶罐,咯吱一聲。

靜默被打破,帳裡發出一陣窸窣,似有人轉醒,翻了個身。衡南貼在了牆上,如墜冰窟。

房間裡還有張床,還睡著主人,主人大約不大喜歡朦朧帳幔,懸起來利落地掛著,她一回頭就能看到床裡去。

她的腦袋就像同她唱反調似的,轉向了窗外,她越想回頭,脖子越生鏽了似的扭不動。

衡南惱了,轉了個圈往床邊走,一步一步地越來越近。

看身量,床上躺著的是個少年人,睡相很平整,被子僅在肚子上蓋了一個角,手輕輕壓在被子上。少有的一隻的漂亮的手,骨架比別人略展,指節修長。

……非常性感。

衡南走不動了。屋裡的空氣像是不能流動一樣,胸悶腿軟,冷汗一陣陣向上冒。衡南大口喘氣換了換,又往前挪了一步,怔在原地。

床上少年雙目緊閉,嘴唇血色很淡,面部輪廓分明,若無兩排睫毛的軟化,整張臉的肅殺氣很重,令人望而生畏。

好像就是每天晚上陪她吃飯還跟她在一張床上睡覺的那個,她的老公。

衡南抱緊了懷裡的財寶,臉色複雜地盯著他,擰著眉苦苦思索。

他好像說過,他說了她想要什麽,告訴他就可以。現在把他叫醒,直接問他要,不就不用偷了嗎?

但是,她又上不來氣了。心跳鼓動,兩隻腿抖如篩糠,是昏厥過去的前兆,身體裡仿佛有個聲音心理崩潰地哭泣哀求“求求你快走,快走……”

那個聲音一哭,她的眼淚也跟著控制不住地掉。

衡南慌不擇路地轉身,胡亂向上一衝,快速吊上屋架,以逃命的速度連爬帶滾地從洞裡爬回了房梁上,肚子又貼住冰涼的瓦片,她這才重獲新生。仿佛被浪推到沙灘的溺水者,半天,虛脫地翻了個身。

天上一輪明月,蒼穹中無數星子。

宇宙慈悲淒涼。

衡南躺在月光照射的房頂上哭了一會兒,半是生理反應,半是委屈窩火。手背擦了擦淚,低頭看她偷出來的財寶。

圓圓的,紙糊的,裡面那柔韌的鐵絲撐著,敞開的口裡透著半截黑乎乎的、扭曲地燒到了盡頭的蠟。

燈籠?

她還不甘心,晃了晃,又拍了拍,對著月亮看,看到了薄紙下透出的一彎彎的鐵絲脊骨,就是個普通的燈籠。

仰起頭,茫然看著漫天星子。

……我到底是在幹什麽?

就這麽氣醒了,臉上的淚痕未乾,緊繃繃的。衡南睜開眼睛,入目就是夢裡那張閉著眼睛的側臉,幾乎未曾變化。

如過有,不過是下頜變得趨向成年人的成熟,臉上的肅殺之氣已如寶劍入鞘,學會了收,變作了平靜的、深不可測的漠然。

兩張臉挨得這樣近,夢裡的反應還未褪去,衡南一陣心慌,就往後退,發現退不了。再一看,她的手臂圈著他的脖子,腿翹起來搭在他腰上,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纏著他,貼住了他。

衡南楞了一下,這個姿勢不可能是盛君殊擺的,只能是她自己乾的。

因為盛君殊的睡姿,一如少年時平展規矩,兩手搭在腹部,兩腿並攏,渾身上下都寫滿了“被動”。

衡南慢慢地把他撒開,把自己乾乾淨淨摘到了一邊,擁著被子,氣得又吧嗒吧嗒乾掉了一會兒眼淚,呼吸漸平,猛地翻身一推他的肩膀:“醒醒。”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